首页 > > 虞家兄弟
    再说金先生已经去了,你也不需要再急了,是不是?」

    虞幼棠听了这话,隐隐感觉不大吉利,可他现在落了单,自然不能去挑这个理。轻轻的喟叹了一声,他伸手在身边摸了两下,忽然想起自己今天没有带手杖出门,便按着桌沿想要起身:「唉,那我还是回家去等着吧!」

    盛国纲连忙起身搀扶了他:「虞先生,你听我的,不要贸然回金先生那里。金老爷子一出事,金家上下都不安全,你到我家里先住一夜,明早我去打探情况,要是太平无事了,我再送你回金公馆,好不好?」

    虞幼棠深以为然的一点头,又扭头望着盛国纲说道:「盛先生,抱歉得很,我要给你添麻烦了。」

    盛国纲这时就悄悄的探过头去,在虞幼棠的气息中低声答道:「你说这话,就太见外了。」

    虞幼棠扶着盛国纲下楼出门,乘坐汽车一路到了盛公馆。

    下车之后他便是越走越慢,及至进入楼内,他忽然停住了脚步,眼望前方轻轻的说了一句:「盛先生,我累了。」

    盛国纲一直是搀着他的,所以就感觉这话来的很突兀:「累?那我们先——」

    话说到这里,他忽见虞幼棠猛然向前一倾,随即就摇晃着坐了下去——幸而一条手臂是被他握着的,所以还不至于彻底跌倒。

    他吓了一跳,连忙弯腰把虞幼棠抱了起来,这回也来不及上楼了,他就近把人送去了客厅的长沙发上。

    虞幼棠的神志倒是清楚,东倒西歪的瘫在沙发中,他还很冷静的轻声安慰盛国纲:「我没事,就是累了,你不要怕。」

    盛国纲怎么不怕?他觉着眼下的虞幼棠很有一点要犯病的征兆——就像大年夜那样,白眼球充血,黑眼珠泛蓝,简直偏于恐怖!

    蹲在沙发前拉住对方的手,他压抑住心中的隐忧,很温和的出声附和道:「我知道,今天在饭店里坐了那么久,肯定是累坏了。你闭上眼睛睡一睡,缓过这股子疲劳就好啦。」然后他起身弯下腰去:「我抱你上楼,到卧室床上去睡。」

    虞幼棠这回却是摇了头:「盛先生,不必。」他闭上眼睛喘了口气,声音越来越轻:「我心里有事,躺不住啊。」

    盛国纲知道他是担心金光耀——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人家两个有交情嘛!

    于是他把虞幼棠的身体扶正了,然后自己也在一旁坐下,静静的守着对方。

    盛国纲所预计的今夜,本来不该是这样子的。

    他承认自己对虞幼棠是有欲望,这欲望包括了精神和肉体的两方面。他已经在私下里多次臆想过对方的裸体——没见过,只能自行的想象。

    雪白的,柔软的,温热的,芬芳的……

    其实此刻,他就满可以一窥真相了;不过他又怎么下得了手?

    他下不了手,虞幼棠那边却是冷不防的抬起手,毫无目的的向他凌空抓了一下:「盛先生!」

    盛国纲立刻把自己的手送上去让他握住:「我在这里。」

    虞幼棠向后仰靠在沙发上,这时就转过头来睁眼望向了他,同时气若游丝的苦笑道:「我真是担心他啊。」

    盛国纲看他气色不那样凶险了,这才渐渐的安下心来:「金先生也是个很有本领的人,不会轻易出事的。」

    虞幼棠紧紧抓住了盛国纲的手:「我现在觉着好些了,劳驾你把我送回金家去吧。我在那里等着他,心里还安宁一些。」

    盛国纲听闻此言,当即答道:「你现在觉得好些,可是路上一经颠簸,到时就又要坏回去了。」然后他向虞幼棠凑近过去,抬手揽住了对方的肩膀:「金先生一定能把事情处理妥当,你就安心的留下来吧。」

    虞幼棠这回放开了他的手,自己笑了一下:「是,我心里也明白这一点。」

    盛国纲顺势拍上了他的大腿,凝视着虞幼棠的侧影微笑:「若是金先生那边这一阵子都不太平,你就长住在我这里好了。你知道我的感情,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有个机会能对你好。」

    虞幼棠那脸上闪过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他低头把盛国纲搭在自己腿上的那只手扳开,然后疲惫不堪的向后一仰:「唉,唉,我心里这样难过,你还和我开这些打情骂俏的玩笑。」

    盛国纲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答复,下意识的就要辩解:「这可不是玩笑话……」

    虞幼棠没等他说完便扭过头来,做警告似的伸手向他指了指——然而脸上又带着微笑,仿佛并不是真的动气。

    「还说?」他轻声细气的,嗓子还有点儿哑,然而言语中的腔调却是很足。

    盛国纲不假思索的就摇了头:「不说了。」

    虞幼棠这回是真笑了。那只手无力的落下来,他闭上眼睛向后一靠,有气无力的下了命令:「去,给我拿点酒过来吧。」

    虞幼棠端着一杯樱桃白兰地,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心里都快急出火来了。

    尽管金茂生一直不待见他,可在他这一边,是真心的希望金茂生能够长命百岁。

    金茂生连着金光耀,金光耀连着他虞幼棠。只要金茂生在,金光耀自然威风,而他也能跟着有了靠山。

    可金茂生要是一朝没了……

    虞幼棠咽下了最后一口酒,然后抄起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

    后背上有了分量,那是盛国纲的手臂;紧接着对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点儿温暖的笑意:「酒桶。」

    虞幼棠,因为实在是笑不出来了,所以先把玻璃杯沿送到唇边抿了一口,然后才眼望前方,喟叹着答道:「唉,小气鬼,我不过喝了你半瓶酒而已。」

    虞幼棠坐在沙发上,喝了一夜的酒。

    他不困,满心装着一个金光耀,一颗心不时的就要狂跳一阵。盛国纲守在他身边,屡次想要扶他上楼去睡觉,他当然是执意不肯。

    及至到了临近凌晨的时候,他实在是觉着自己快要死了,这才放下酒杯,向后靠进了沙发里。在闭上眼睛之前,他忽然看到盛国纲作势欲起,便特意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衣袖。

    「我有点不舒服。」他低声说道:「你坐在这里,不要走。」

    盛国纲见他这样依赖自己,不禁十分心软,当即柔声答道:「我不走,我去拿一条毯子来给你盖上。」

    虞幼棠睡了约有一个小时,其间还做了个噩梦,梦见金光耀在午夜的大街上,被乱枪打死了。

    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他满头冷汗的骤然睁开了眼睛,结果迎面却是看到了盛国纲。

    两人都吓了一跳。盛国纲是没料到虞幼棠会毫无预兆的醒来;而虞幼棠惊愕的瞪着盛国纲,不晓得他这样对自己审视了多久。

    后来还是盛国纲主动开了口,并且一边说话一边抬手,为虞幼棠拭去了额角上的一点冷汗:「睡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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