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割一些,一株也就顶多割一两根分枝藤蔓,不过攒下来也不少。

    李晓冬以身作则,每次干活都是最积极的,这种力气活儿从来都有他在里面干,所以村里人其实对李晓冬接他爷爷的班当生产队队长是没有意见的。

    李晓夏哦了一声,笑着道了谢,又闲聊了两句就往家里去了。这会儿她真没心情跟人聊天,虽然看着表面是没什么,可李晓夏心里还是挺乱的,有种计划被打乱于是迷茫的错乱感。

    晚上吴丽做的是干捞红薯叶杂粮饭,说是干捞饭,其实还不如说是蒸红薯叶饭,绝大部分是都是红薯叶。

    这会儿山上干顺红薯藤的活儿,收回来的自然是红薯叶占大头,但凡不是枯黄的半腐烂真没法吃的叶子,其他的都被捋了个干净,就连稍微嫩一点的藤蔓都别想有剩的。

    祁云他们来水月村也有将近快一个月了,渐渐的倒有点入乡随俗的意思了,虽然家里的力气活儿都是祁云跟周国安包揽的,可吴丽在内务方面倒也算是尽心。

    三人的口粮不算多,吴丽都在尽量安排得妥帖些,不至于断了口粮。

    这个事说起来简单,可在这时候却是最考人脑袋的,掰着手指头算来算去可分配的也就那么点儿粮食,还要尽力让一家人不饿肚子,这可就是门大学问了。

    三人一人一碗满是蔫耷耷深绿色的叶子,点缀着少许泛黄的米粒,祁云深觉自己对一日三餐的期望从曾经的美食变成了现在的“饿不死”。

    正吃着饭呢,倒是有人端着一碗菜过来了,还没跨进院子就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吴丽,今儿勇子去河里捞了条鱼,我给你们送点来,虽然不多,可好歹算是个荤菜,哟刚好正吃着呢?”

    勇子全名吴勇,是跟苏佩佩一批次下来的老知青,另外还有一个男知青叫赵得胜。

    来人一身简单的灰白短袖衬衣一条黑裤子,一头黑亮的头发不像村里人那般梳成辫子,反而直接在脑后绑了个松松的马尾。

    少许细碎的头发在脸颊两边自然垂落,衬着一张带着点婴儿肥的清秀脸蛋多了几分温柔娴静,总之是男人喜欢的类型。

    周国安一边扒拉着饭一边转着眼珠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个是六八年下来的老知青苏佩佩,祁云他们也是见过的,毕竟水月村也就这么大。

    因着张红军跟这几个人合得来,张红军又跟祁云周国安做出老死不相往来的模样,所以认识归认识,只不熟。

    吴丽左右逢源,倒是跟那边的老知青有点儿交情,李晓夏看不上苏佩佩,吴丽跟苏佩佩的关系也就是私底下的。

    这会儿苏佩佩光明正大的上门送菜示好,吴丽自是心头一跳,不明白这苏佩佩是什么意思,之前两人不都默契的不让李晓夏知道两人来往的事儿么?

    吴丽心里想着事儿,可这会儿也只能勉强笑着起身接了苏佩佩手里的菜碗。

    周国安眼里心里只有吃的,看见端碗送东西的人都格外亲切,连忙笑着起身给苏佩佩端凳子,喊了一声“苏大姐”。

    这声“大姐”喊得苏佩佩脸上温婉的笑顿时一滞,然后假装不在意的抬手拢了拢耳边的碎发,转着一双水润的杏眼去看祁云。

    祁云笑着冲她点了点头,手上筷子夹了一口叶子裹着咸菜当成蛋包饭送入口中。

    虽然是一口红薯叶的味儿,可祁云也嚼得慢条斯理的。

    饭桌就在摆放在厨房里,外面天色有点暗了,只天边挂着几条被冲淡的橘红、色带,灶膛里还烧着一锅热水,有火舌在灶膛里跳动闪烁,厨房里没点灯。

    火光照亮祁云侧脸,一时倒是多了几份朦胧的俊俏。

    苏佩佩心里转了几个想法,最后在吴丽重新拿来碗将菜倒过去之后递还菜碗时苏佩佩收敛心神笑着又跟周国安随口搭了两句话,也没多呆,拿着空碗准备走了,“天也不早了,以后有机会咱们再聊,大家都是五湖四海来的,齐聚在这里也是缘分,咱们该是互帮互助共同进步才是。”

    周国安不明所以的傻笑着瞅祁云,祁云饭吃完了,放下碗筷催促周国安,“赶紧的,早点洗洗睡了,苏大姐路上小心。”

    随了周国安的称呼苏佩佩,顿时把苏佩佩弄得险些撑不起笑来。

    虽然按照年龄来说,她已经二十多了,可她长得是一张娃娃脸,显得水嫩得很,也不老啊,一个个的居然都喊她大姐了,叫一向以脸嫩骄傲的苏佩佩不得不郁闷。

    吴丽也不管这两人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反正她也对苏佩佩没啥真感情,对于长得比她好的或者家庭条件比她优秀的,吴丽认定没有哪个同性能真毫无芥蒂的做什么朋友。

    苏佩佩的示好似乎是一个十分奇怪的征兆,第二天祁云跟周国安再赶早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就多了不少女孩儿红着脸大胆的上前搭讪。

    还有婶子十分热情的上前直接拉着祁云把他跟周国安按着肩膀留了下来,搞得祁云跟周国安都没办法照旧去老地方找江画眉一起洗衣服聊天了。

    “祁同志,听说你家里来信说是在给你找门路回城进厂子?”

    “祁娃子你大哥是当兵的哇?一个月能给你们寄好多津贴呢?”

    “你大姐年纪多大了,谈对象没有?”

    总之就是围着祁云问家里的情况。似乎在这里他们并不觉得冒昧的问这些事儿有多尴尬。

    便是祁云推脱着绕弯子,大婶们但凡是对这个问题热情不减,那便是怎么都绕不开的被揪着问,问几回不明确的回答对方还要板着脸生气。

    祁云头疼得很,不明白自己昨儿才接到的家信今天怎么就这么多人知道内容了。

    要说带信的俞婶子跟淘青姐那肯定是不可能说出去的,毕竟祁云拿到信的时候信封还完好无损呢。

    不过昨儿吴丽估计就跟李晓夏嘀咕过了,江河私底下也好奇的问过,到底谁传出去的已经是个迷了。

    到最后祁云也只有能不说的才含糊带了过去,其他不容含糊的全都被刨根问底的问了个透彻。

    “嗤,兄弟,哥哥我是彻底服气了,你看看你,昨儿才解决了一朵花,今天就来了片花园,我看李三婶儿连你的生辰八字生肖属相都问去了,是不是要偷偷去算命配亲?”

    周国安幸灾乐祸的端着一盆衣裳嘿嘿笑,被他这么一说,祁云只能苦笑,“别说我,婶儿他们不也问了你?”

    周国安双手抱着盆耸肩,“我可不在乎,哪怕打听我几岁不尿床我都能说,要是真能找个姑娘我才高兴呢。”

    十七八岁可不就是少年之心蠢蠢欲动的时候么?虽然因为时代的关系不能坦然的表露出来,可在祁云面前周国安可够坦然的。

    想着前两天说上话的那人,周国安心里越发热腾。

    “你少想些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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