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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渊迎面又是一掌,段白月刚欲避开,却没料到他此番只是虚晃一招,腾挪闪动间,左手已顺势拔出了自己腰间的玄冥寒铁。

    ……

    “想解释?”楚渊飞身而上,“先打赢朕再说。”

    段白月抓住他的手臂,将人反抱到自己怀中,在耳边低喃:“这可是你说的。”

    楚渊咬牙,反手便是一剑。

    段白月眼底带笑,陪着他在林地中过了几十招,方才一掌拍在他肩头。楚渊只觉手臂一麻,宝剑哐当掉在地上,人也被紧紧拥入怀中。

    “赢了。”段白月下巴抵在他肩头。

    楚渊面无表情道:“你居然当真敢赢朕。”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

    段白月:“……”

    楚渊挣开他,拍拍衣摆上的灰,头也不回往山庄里头走。

    “输了,你大概就更不让我碰了。”段白月跟在他身后,“总之横竖都是我道理,是不是?”

    楚渊道:“嗯。”

    段白月笑出声,紧追几步与他并肩:“随我一道去客栈?”

    楚渊不理他。

    “好不容易才解了毒,多少看我一眼。”段白月握住他的手,“就算当初我是做错了,也不至于就是死罪,将来可还有几十年,就打算一直不肯理我了?”

    楚渊懒洋洋道:“朕现在没打算原谅你。”

    “没关系。”段白月趁其不备,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耐心好,脸皮厚。”

    楚渊气定神闲,很是淡定。

    两人一道回了小院,四喜公公原本正在打盹,见着段白月后惊了一跳,还当是自己眼花,蹦起来半天没回过神。

    楚渊道:“四喜。”

    “哎,皇上。”四喜公公赶忙上千扶住他。

    “送客。”楚渊推门进屋。

    四喜公公满面为难,看向西南王。

    段白月自然不会走。

    这当口,傻子才会走。

    四喜公公看着他进屋,提心吊胆在外头等了半天,确定里头没动静,王爷不会再被赶出来,方才乐呵呵转身出门,差人去准备晚膳。

    屋内,段白月将楚渊抱在怀中,吻得热烈而又温存。

    楚渊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有些颤抖,双手攀上他的肩膀,让两人之间的距离能愈发紧密。依旧是熟悉的气息,温柔的,强势的,宠溺的,深情的,也是此生唯一的。眼角不自觉便有些红意,睁开眼看着他,心爱之人近在咫尺,却觉得或许又是梦境,一时恍神,身子也微微晃了晃。

    段白月抱住他,大手在背上轻轻抚了抚,安慰道:“没事。”

    楚渊掌心贴在他的胸口,刚好能感受到那坚实有力的心跳,一下又一下。

    段白月道:“毒解了,心跳自然便会恢复。”

    楚渊没说话,许久才低低“嗯”了一声,却将人抱得更紧。

    段白月没来由的,心便一疼。

    酒菜很快便准备好,楚渊依旧没什么胃口,却知道面前这人若是赶起路来,定然又是不眠不休昼夜兼程,于是也坐到桌边,陪他一道吃饭。

    两人谁都没提战事,也不想提战事。

    简单用过晚膳后,四喜公公又送来沐浴用的热水。段白月坐在桌边,单手撑着腮帮子,听屏风后的哗哗水声,觉得像是又回到了数年前——也是这般场景,一模一样。

    楚渊裹着衣袍,绕过他上床,背对着门歇下。

    片刻之后,段白月也带着沐浴后的潮湿气息躺在旁边,将人抱到怀里。

    楚渊道:“大胆。”

    段白月半撑着身子,凝神看着他,目光片刻也不愿移开。斜飞的眉毛,墨黑的双眼,挺直的鼻梁,五官线条柔和,再也没有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帝王气概。卸去冰冷与威严的伪装之后,整个人都暖暖的,懒懒的,亮亮的,如同天边星辰,带着融融光晕,让人忍不住就想握在手心。

    楚渊问:“看什么?”

    段白月扣住他的十指,将手压在枕边,低头重新深吻上去。

    楚渊回应着他的热情,舌尖柔软如蜜。

    儿时第一次在林中相遇,只是在慌乱中仓促做出的选择,却不曾想会成为一生的羁绊。多少次生死一线,多少次伤痕累累,精疲力竭之时,想到的第一个人都只有他,只是他。

    楚渊环住他的脖颈,呼吸急促灼热。

    段白月右手摸索向下,有些粗鲁地拉开他的衣带,如水般的丝绸衣袍滑落肩头,露出年轻而又柔韧的身体。

    楚渊双手攀上他结实的腰肢。

    段白月在他脖颈处轻轻啃咬,直到肌肤染上一层绯红,方才微微抬起头,重新吻住那染了水雾的双眼。

    红烛微微跳动,一夜如斯缠绵。

    后半夜的时候,楚渊半伏在床上,一头黑发散落枕边,身体随着呼吸有些颤抖。

    段白月抱着他,让人靠在自己怀中,柔声道:“还好吗?”

    楚渊闭着眼睛,懒懒“嗯”了一声。

    段白月用手指拢过他的发丝,低低说着情话哄他。楚渊昏昏沉沉,很快便重新睡了过去,连一个梦都没有。

    第二日一早,沈千帆便急急来找皇上,却被四喜打发了回去。

    “末将有急事啊。”沈千帆道。

    “急事也不成,皇上龙体欠安,打扰不得。”四喜道,“除非是火烧了眉毛。”

    “……”沈千帆其实有些糊涂,因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事到底是算急,还是算不急。

    “那就是不急了。”四喜好心道,“将军还是中午再来吧。”

    “也成。”沈千帆道,“皇上可是染了风寒?”

    “是。”四喜点头。

    沈千帆道:“军医看过了吗?”

    “看过了,看过了。”四喜道,“将军快些回去吧,皇上这头有老奴照顾,不必担心。”

    “那就有劳公公了。”沈千帆抱拳,转身大步出了小院。

    屋外暖阳融融,楚渊眉头微皱,像是极不舒服。

    温暖干燥的掌心贴上额头,随后便有人在耳边轻声问:“喝点水好不好?”

    楚渊睁开眼睛。

    段白月俯身,在他眉间落下一个亲吻。

    楚渊哑着嗓子咳嗽,段白月下床替他倒了杯热茶,让人靠在自己怀中慢慢喝。里衣领口微微敞开,露出脖颈与胸前的斑斑吻痕。脸色比起昨日苍白不少,显然是没休息好。

    段白月将水杯放在一边,握住他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亲。

    楚渊道:“什么时辰了?”

    “还早。”段白月道,“四喜方才说已备好了粥饭,起来吃一些再睡?”

    楚渊摇头:“没胃口。”

    “没胃口也要吃。”段白月将他抱起来,放了几个靠垫在身后,“不然该病倒了。”

    楚渊想了想,道:“笋丝香油粥。”

    看他一脸认真,段白月笑出声,弯着手指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

    这一日,两人谁也没出门。四喜公公极为识趣,在天黑之时去找了沈千帆,说皇上风寒还没好,怕是要在此多待几日。

    卧房内烛火温柔,楚渊道:“明日便回去吧。”

    “好。”段白月答应,然后又叹气,“这笔账,我可就算到楚恒头上了。”

    楚渊在他胸前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不准提他。”

    段白月掌心在他肩头轻拍:“好,不提。”

    楚渊闭上眼睛,依旧带着三分笑意。

    窗外一夜雨丝霏霏,直到天亮才停。

    楚渊的烧已经退下去不少,段白月替他束好头发,又弯腰从身后抱住,看着镜中的人:“我可就走了,你一路小心。”

    楚渊靠在他怀中:“嗯。”

    段白月又在他耳垂上咬了一下,站起来刚打算走,四喜公公却在外头禀报,说是沈将军求见。

    段白月打开门。

    “王爷。”四喜满面为难——他也着实不想传这个话。

    “出了何事?”楚渊皱眉问。

    “回皇上,沈将军那头像是当真有急事,昨日已经来过一回,今早又来。”四喜道,“就在院外候着,皇上您看……”

    “宣。”楚渊道。

    “是。”四喜赶忙去复命。段白月替楚渊整理了一下衣领,便纵身跃上房梁,屏住呼吸看着下头动静。

    沈千帆推门进来:“皇上。”

    “可是除了什么大事?”楚渊问。

    “此事也不知该说它大还是小。”沈千帆道,“皇上可还记得,厉阁主说过他还有个妹妹?”

    “自然。”楚渊点头,“她怎么了?”

    “昨日她暗中来找末将,说了一件事。”沈千帆道。

    段白月心中顿时涌上浓浓不祥预感。

    楚渊不动声色,道:“何事?”

    沈千帆道:“厉阁主的妹妹名叫厉鹊,她告诉末将,在数年前曾与西南王有过一段夫妻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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