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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还不够久。”段白月与他额头相抵,“三百多个日夜,就我一个人。”

    楚渊笑笑:“出去走走?也在这屋子里闷了一天。”

    段白月点头,刚与他一道站起来,四喜却在外头禀报,说是沈将军求见。

    “皇上,西南王。”沈千帆身上有些沙土,估摸着是刚从海边大营赶回来,还未来得及沐浴更衣。

    “可是出了什么事?”楚渊问。

    “回皇上。”沈千帆道,“方才末将接到天鹰阁的传书,说厉鹊跑了。”

    段白月皱眉。

    楚渊道:“跑了?去了何处?”

    “不知道,不过十有八九,怕是会去找先前骗他之人。”沈千帆道。

    “可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如何去找?”楚渊问。

    “厉鹰也在头疼此事。”沈千帆道,“又不敢光明正大在全江湖找,也不知她到底跑去了何处,而且据说原先的夫家也在暗中追杀她。”

    段白月不解:“追杀?”

    “这种事传出去不好听,渭河帮自然不会明着说。”沈千帆道,“可据说那渭河帮的少主被害,幕后主谋便是厉鹊。”

    楚渊:“……”

    段白月道:“所以朝廷要帮忙找人?”

    “普通江湖事,朝廷自然不会插手。”楚渊道,“可当年厉鹊遇到的那个人,却极有可能是楚项。”

    沈千帆道:“末将明白。”

    “暗中搜寻便是。”楚渊道,“西南府也送封书信过去,既然当初是在大理遇到的,难保她不会再去大理找一次。”

    段白月点头:“我这就修书一封,派人送去给瑶儿。”

    西南府中,南摩邪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正在掰着手指头算日子。

    “师父。”段瑶蹲在他身边,拱拱他,“还有没有黑豆蚕,再给我两条。”

    南摩邪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拿去。”

    段瑶嘿嘿笑:“多谢师父。”

    “你说这仗都打赢了,西南府是不是就能办喜事了?”南摩邪问。

    “东海是打赢了,可还有南海。”段瑶撇嘴,“而且就算是南海平定了,那也还有朝中一帮老臣。”听说喜欢动不动就跪在殿外,咣咣磕头磕出满脸血,一天不谏就浑身难受,比中蛊还吓人。

    南摩邪唉唉叹气:“可别等我又入了土,小崽子才成亲。”

    段瑶安慰地拍拍他,按照哥哥目前的进度,的确很有可能啊。

    这日,大鲲城内欢声笑语,是百姓正在迎海神。楚渊微服出去逛了一圈,回到府中已是深夜,卧房中却空无一人。

    四喜贴心道:“西南王原本是在的,只是方才有人来找,所以回了隔壁。”

    “谁来找他?”楚渊问。

    四喜道:“看着像是江湖中人。”

    楚渊点头,也未再多问。独自在卧房中看了一阵子书,又过了足足一个时辰,方才有人推门进来。

    “谈完事了?”楚渊问。

    “是飞鸾楼的楼主。”段白月坐在他身边,“刚走。”

    “景流天?”楚渊道,“来做什么?”

    “还能是什么,又是为了他那弟弟。”段白月道,“我当初将景流洄的踪迹告诉他之后,险些将人气死。”

    楚渊问:“为何?”

    “还能是为何,那可是与叛军勾结。”段白月道,“虽说景流天答应暂时不会将他带回,就当是大楚安插在楚项身边的一颗棋子,还能多探听些消息,将功补过。可心里总归惴惴难安,于是派了不少心腹前往南洋,暗中盯着他。”

    楚渊递给他一杯茶:“盯出什么了?”

    段白月道:“星洲岛四周的水路现已被完全封闭,附近的渔民都在传,说岛上在闹鬼,而且是厉鬼。”

    楚渊摇头:“无稽之谈。”

    “放任楚项一行人在东海,余下这一年还不知会折腾出什么。”段白月道,“家中出了这么个弟弟,景兄也是心里窝火,所以此番特意前来告知,若大楚他日开战,飞鸾楼也愿助一臂之力,出人出银子都可,只求最后能留景流洄一条命。”

    楚渊道:“此事你决定就好,不必问我。”

    “那我可就答应他了。”段白月替他整整头发,“不说这个了,今日外头人不算少,好不好玩?”

    “你等等。”楚渊站起来,从床头拿了样小东西,回来递给他,“集市上买的,送你。”

    段白月打开红木盒,就见是一条细细的七彩绳,上头拴着个空心小铃铛,哭笑不得道:“送我的?”分明就是姑娘家喜欢的物件。

    楚渊道:“老板说了,送媳妇的。”

    段白月不满:“那也该是我给你送。”

    楚渊踢他一脚:“朕是皇上!”你敢抗旨。

    段白月嘟囔:“那不管。”

    楚渊拍桌子:“四喜。”

    段白月乖乖伸手:“成成成,我戴。”

    系在手腕,长度刚刚好,能绕一圈,再打个死结。

    段白月嫌弃:“谁家姑娘的手腕会这么粗。”一定卖不出去。

    楚渊沾沾自喜:“我告诉老板,特意编长了些。”

    段白月:“……”

    楚渊撑着脑袋,道:“饿。”

    段白月突发奇想:“我做给你?”

    “你还会煮饭?”楚渊眼底充满不信任。

    段白月道:“嗯。”

    楚渊想了想,摇头:“我不信,你要做自己去吃,我要传膳。”

    “试一次,就一次。”段白月环住他的肩膀,“我当真会煮饭。”

    楚渊将他的手拎开:“先前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段白月道:“先前是不会,前天刚学的。”

    ……

    楚渊拒绝再和他说话:“四喜!”

    段白月捂住他的嘴。

    楚渊与他对视,实在很不想点头允诺。

    段白月道:“你又不想洗米,下半辈子还要靠我煮饭过日子。”

    楚渊将他的手拿开,道:“嗯。”我不洗。

    “就当是提前试一下。”段白月继续道。

    楚渊问:“若是不好吃呢?”

    段白月道:“那我就继续练。”

    楚渊摇头:“若是练不好,我就换个人。”

    段白月:“……”

    换个人?

    第一百零五章 花开两朵 各表一枝

    若是饭做得不好,就要被换掉,西南王觉得压力甚大。

    楚渊坐在一个小板凳上,看他站在灶台边半天不动,于是问:“你是打算施法吗?”

    段白月不死心,问:“当真吃红烧鱼?炒蛋吃不吃?”

    楚渊摇头:“不吃。”

    段白月只好从房梁上解下一条鱼。

    楚渊提醒:“要炸成花篮的形状。”

    段白月:“……”

    楚渊与他对视片刻,妥协:“好吧,熟了就成。”

    亏得鱼在白日里已经被处理好,段白月在锅里倒上油,然后将鱼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

    楚渊一心一意等饭吃。

    片刻之后,刺刺拉拉的声音传来,甚至还有些许香味,段白月觉得应当挺靠谱。糊锅底是自然会糊的,但胜在至少能熟,将碎了吧唧的鱼肉盛出来后,又加了些盐巴与酱油。

    楚渊问:“好了吗?”

    段白月看着盘子里黑乎乎的一堆,冷静道:“还没。”

    楚渊道:“哦。”

    段白月又剁了些葱花放上去,愈发惨不忍睹。

    楚渊站起来往过走。

    段白月果断将盘子用锅盖扣住,抱着人大步出了厨房门。

    楚渊叹气:“将来怕是要饿死了。”

    段白月强调:“至少我会洗米。”

    楚渊问:“顿顿吃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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