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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渊答:“屏风后。”易什么容。虽说金姝已经嫁为人妇生活美满,但也一样不许见!

    西南王摸摸下巴,吃起醋来时间还挺长。

    当然,在出发前往御书房之前,段白月还是让四喜端来了一碗花生甜汤,看着他吃下去后,方才放人。

    宫外,温柳年也坐着轿子,急急往宫里赶,到了御书房外,下轿时险些摔了一跤。

    “大人小心。”四喜赶紧扶住他,“不必着急,白象国主还未到呐。”

    就是因为他没到啊!温柳年满脸惶急:“还请公公快些禀告皇上,白象国的人像是失踪了。”

    “啊?”四喜大惊失色。

    “失踪?”楚渊闻言亦是一惊。

    “是啊。”温柳年道,“微臣也是刚刚得知消息,追影宫几位少侠恰好来王城办事,已经去帮着查了。”

    一行十余人,踪迹全无,只在山道上留下了一根簪子,是金姝之物。

    段白月道:“我去看看。”

    楚渊点头:“小心。”

    温柳年赶紧道:“阿越也在眠鸦山。”可以一道找。

    至于为什么本该在大理的西南王,却会突然出现在皇上身边,温大人则是没有表现出一丝疑惑——极为淡定。

    要不怎么说是大楚第一才子,光凭这一点,其余大人就算是跑马都赶不上。

    第一百零八章 金姝 出了点小乱子

    眠鸦山上小路众多,除了前往王城的商客,附近的百姓也经常会进山砍柴采药,顶峰有个陶然亭,文人更是经常聚集赏景听风饮酒,因此白日里相当热闹,入夜才会变得安静。

    山道上火把连绵,是官府正在寻人,虽说调拨了不少军队,却整整一夜也没发现任何线索。众人心里都犯嘀咕,这么大一座山林,莫说是丢了十几个人,就算是丢了一支军队,怕也不好找。

    宫里,刘大炯担忧道:“一直这么漫无目的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几位爱卿有何想法?”楚渊道,“说出来听听。”

    “皇上。”陶仁德道,“倘若当真是遭人偷袭,十有八九,怕是南海叛党所为。”

    “楚项?”楚渊点头,“朕也这么想。”

    在此之前,白象国与大楚的来往不算频繁,这回国主亲自北上,算是两国近些年来最亲密的动作。因此即便是楚渊,也仅仅算是对白象国有粗略了解。此番纳瓦离奇消失在城外荒山,朝中众人堪称两眼一抹黑——即便是能推断出幕后主使是楚项,也不知他究竟意欲为何,是想杀人栽赃,还是想将人绑架做筹码,再或者是要趁机攻占白象国,用作将来对付大楚。任何一种推断都有可能,却又都不能确定,只能干着急。

    从御书房中出来后,楚渊觉得有些闷,四喜公公小声道:“皇上,西南王回来了。”

    楚渊匆匆回了寝宫,就见段白月正站在桌边喝水。

    “如何?”楚渊问。

    段白月摇头:“一无所获。”

    楚渊叹气:“一个时辰前向冽回来,也说没有任何线索。”

    “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那么大一座山,能轻易找到才该奇怪。”段白月道,“如今各个入山口都已封闭,大不了多费些时日,总能找到,不必担心。”

    “若找到的是尸体呢?”楚渊问。

    “留着纳瓦与金姝的命,要比留几具尸体划算得多。”段白月道,“更别提金姝的丈夫坤达,那可是横跨数国的大商帮,哪怕是先勒索一笔银子再杀,也是好买卖。”

    楚渊问:“你这算是宽慰?”

    “这叫就事论事。”段白月将茶杯递给他,“纳瓦有个弟弟,名叫纳西刺,在纳瓦不在白象国的这段时日里,政事应当是交由他处理,听说是个刺头,不好招惹。”

    “那就更要快些将人找到了。”楚渊皱眉,“否则又白白多招惹一个敌人。”

    段白月蹲在他身前:“急傻了?”

    “什么?”楚渊坐在凳子上,与他对视。

    “先前我在白象国的时候,可是听说纳西刺与他的哥哥纳瓦关系并不好。”段白月道,“这种你争我夺的兄弟关系,你理应最熟悉不过。”

    楚渊点头。

    “纳瓦此番北上是暗中动作,他定然比谁都更怕消息会流出,免得被其余南洋岛国知道,先一步派出使臣来大楚,分走这杯羹。”段白月道,“只是其余人能瞒,自家人却瞒不了。”

    “你的意思,是纳西刺与楚项勾结,泄露了纳瓦此次行踪?”楚渊问。

    段白月道:“只是猜测而已。”

    “再过一两日,估摸着金泰也会来王城。”楚渊道,“原本是说来看妹妹,却出了这档子事,到时候又有的闹。”不说别的,光是那絮絮叨叨的大嗓门,想想就脑仁子疼。

    “今天御林军还在山里找,我过阵子也会再过去。”段白月道,“晚上就不回来了。”

    “山上也不差你一个人。”楚渊道,“别来回跑了,就像方才刘爱卿所言,一直这么瞎找总不是办法,一夜没睡了,好好歇着。”

    “放宽心。”段白月拍拍他的胸口,“交给我便是。”

    “交给你,就能将白象国一行人变出来?”楚渊问。

    段白月道:“嗯。”

    楚渊与他对视片刻,哭笑不得,抬脚踢了踢:“我在说正事。”

    “我知道。”段白月站起来,开门让四喜送些膳食过来。

    楚渊道:“没胃口。”

    “就当是陪我吃。”段白月坐在他对面,“在山里待了七八个时辰,连水都没能喝一口。”

    楚渊伸手,闷闷拍了拍他的脸:“辛苦你。”

    段白月笑着摇头:“多大点事,就这般愁眉不展。西南王谋反了十几年,怕是也没见你叹过这么多气。”

    楚渊道:“累。”好不容易心上人来了王城,高兴了还没一天,却又横生枝节,换做谁都会累。

    段白月将他抱入怀中:“用完膳后,我陪你睡一阵子?”

    楚渊道:“好。”

    “怕什么,有我呢。”段白月在他耳边低声哄,“天塌下来也能给你顶回去。”

    楚渊搂紧他:“嗯。”

    段白月笑笑,也没再说话,直到听外头传来内侍的脚步声,方才将人松开。

    膳食都极为清淡,两人用罢之后,四喜公公又来通传,说是礼部李大人求见。

    “有急事吗?”段白月问。

    四喜公公道:“看着不像太着急。”

    “不见。”段白月道,“明日再来。”

    四喜小心翼翼看了眼皇上,就见他下巴抵在桌子上,像正在看着前头发呆,于是低头允诺一声,赶忙退了出去。

    楚渊用手捂住耳朵。

    段白月于是又打开门,道:“除非当真十万火急,否则今日谁来都不见。”

    四喜道:“是。”

    楚渊看着他:“你假传圣旨。”

    “那给你打一下。”段白月伸手。

    楚渊抱怨:“头晕。”

    段白月将他打横抱起,带着进了内室。

    四喜公公在外头想,每回西南王一来,皇上都像是变了个人。

    还挺好。

    就算纳瓦丢了。

    那也还是挺好。

    哄着人睡下后,段白月又策马出城,去了眠鸦山。

    新调拨来的军队与御林军一道,几乎要将山团团围住。虽说有人诧异为何西南王会突然出现,但见他与赵越向冽都相谈甚欢,估摸着皇上也知情,因此并无人多问。

    西南山多林广,段白月也算是在山中长大,对这类地形了若指掌。不多时便与大军错开,沿着一条小溪向里走去。秋天的草丛已经有些干枯,河流水量下降,两岸的泥巴被太阳一晒,干裂出现龟纹,若是有人踩上去,痕迹便分外明显。

    一蓬乱遭遭的水草被人踩倒,茎秆处还有些汁液残留,再往前头看,又是一大片断裂的草茎,甚至还有些……血迹。

    段白月不动声色,右手握牢剑柄,一步一步向水草深处走去。

    四周悄无声息。

    一双绣鞋上沾满泥巴,罗裙在泥水坑中露出一丝鹅黄,再往上看,是戴着玉镯,年轻女子的右手。

    段白月缓缓拨开面前的草丛。

    金姝双目紧闭,大半个人都淹没在泥水中,看不清是死是活。

    段白月将人一把拉出来,探了探鼻息,尚且还有一丝微弱呼吸,于是从怀中取出药丸喂进她嘴里,带人一路出山回了皇宫。

    几乎整个太医院的大夫都被请到偏殿,会诊过后,都说并无大碍,只是中了迷药,不多时就会醒。

    “不说别的,”段白月道,“至少金泰那头是有交待了,待到金姝醒来,便能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楚渊点头,伸手替他擦了擦额头:“今晚不准再走了,好好歇着。”

    段白月握住他的手腕,顺势亲了一下。

    四喜在外头道:“皇上,陶大人与刘大人求见。”

    段白月白眼几乎要翻到天上。

    楚渊好笑:“态度好一点。”

    “偏不。”段白月道,“反正他又看不着。”

    “谁说看不着了?”楚渊拍拍他的肩膀,对四喜道,“宣。”

    段白月:“……”

    “坐。”楚渊道,“现如今人人都知道你来了王城,还想躲不成。”

    西南王心情甚好,挑了个最软和的椅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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