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不要担心。

    挂了好久,虽然我觉得三角头的力量应该完全撑得住,但最后还是下来了。

    “我们回家吧,先睡一觉。”

    我双手扣在一起往上拉伸,伸了个懒腰。可是,将我放在了地上之后,三角头竟然拿起了刀,向着教会深处走去。

    我愣了愣然后马上小跑着追了上去:“喂、喂大哥,是不是我刚才把你脑袋撞傻了,门在这边啊啊!”

    还好他停下脚步等了等我,不像原来,完全不理会我的吼叫。可是在我追上了他拽住了他的手之后,仍然在往前。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被撞傻了脑袋的反应。

    这种感觉就好像……

    好像教会深处,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三角头,让他非去不可。

    说起来,他好像几乎没怎么像现在这样过,主动要去什么地方,一般都是跟在我的身后。上一次他这么倔强,还是在医院非要回他的小房间时。

    想了想,反正现在好像也没有太大危险,看着三角头好不容易有点需求,就陪他去好了。

    他对于这座教堂的了解似乎比我更深,在走廊之中左拐右拐,竟然走到了教堂后方的另一扇小门。

    这种门,在我印象里,有点像紧急出口那种,用来逃生的,然而事实上,估计几百年都不会有人用到。

    “这里?……”我实在不明白三角头为什么要放弃走教堂大门,而选择这么一个对于他来说有极大概率被卡住的小门。可是在我说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打开门出去了。

    三角头的背影在门框里顿了顿,我猜他是脑袋被卡住了。果不其然,我上去推了两把才把他推出去。跟着出去之后,看到外面的场景,我不禁感叹了一声。

    虽然天气貌似好些了,可是仍然是表世界的状态,浓雾遍布。

    这也难怪。教会是解决了,但我自己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啊。

    后门出来的景色和墓地差不多,加上黑色的枯树实在有些荒凉。只是没有墓室,看上去要空旷得许多。

    我跟着三角头往前走了两步,却没想到,见到了比墓地更可怕的景象。

    看上去就是刻意被开辟出的空地上,并不是什么都没有。那几根尖锐的刑柱,毛骨悚然地立在那里。上面不均匀的黑色,一看就是已经干了的血迹,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还有地上,也全是血迹。

    这个场景……我竟然很熟悉。

    在监狱下的那个刑房之中,那张看着像三角头的照片,就是以这个为背景的。那些残酷的刑罚,曾经就发生在这里。

    砍头,还有穿刺刑。

    “他们会带上三角形的巨大帽子,将他们的脸遮挡起来。”

    “这样,就可以让他们与世界隔绝,成为没有人情的怪物。”

    我心里忽然一凉,转头看着三角头。他站在我的身边,好像也对面前这个场景,有所感应。

    没有人情的怪物啊……

    按理说,我不应该从一开始就应该接受关于三角头的这个设定了吗?

    那我还在纠结什么呢?

    发呆的时候三角头穿过了空地,继续往前走。

    也就是说,在深处还有些什么。

    比如像现在我看到的……一幢小房子。

    我没想到教会后竟然还有这些东西,一直以为除了墓地,就是成片的森林。在浓重的白色雾气里,除了我自己急促的脚步,寂静得连三角头手中的刀拖动的声音都像是在梦里。

    三角头要带我来的就是这里?或者说,他自己想要来的就是这里。

    他打开了门,可是只站在门侧,没有进去,好像是在等我。

    “那我进去了?”我探头往里面看了看,可是室内太暗,看不出有没有人,“有人在吗?我是泽维尔,我进来咯。”

    听里面没有动静,我慢慢地进去。

    因为有窗户,所以还是可以勉强看得清楚里面的情形。在看清楚的一瞬,我往里踏的步伐也停住了。

    为什么会这样啊?

    可是,从逻辑上,又并没有办法找出来有什么不对。

    因为这间屋子的摆设和位置,完完全全和三角头在医院里的房间,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emm 晚上好~

    第80章 他的名字

    “啊?你在开玩笑吧?……”可是我的目光都没有办法离开房间, 甚至可以说, 我现在有点害怕去看三角头, 所以刻意看着别的地方,“你在开玩笑对吗?”

    这样一来,我也更没办法知道他的回复。

    这个地方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窗户上布满灰尘,所以连落进室内的阳光也变得模糊,更不用说那些漂浮在光线之中的尘埃。

    整个场景都像浸泡在水里一样, 没有声音, 又让人有种窒息感。深海里,无论怎么努力地游都无法浮上去, 就是现在这样一般的手足无措。

    不管是床铺和桌子摆设的朝向是还是在房间之中的整体方位, 都和医院里的房间一模一样。

    就连……

    我后退了一步,可是站不稳差点往后跌倒。这次不需要三角头扶, 我就能自己站稳了。

    因为我看到从我的脚下,延伸到整个房间里面,几乎我能够看到的地面上,都布满了乱七八糟的划痕。

    长刀的划痕。

    我猛地转身看着后面的三角头,他仍然静静地站在门框下,没有一点回家了应有的反应。

    可我想不出来更合理的解释了。

    我重新慢慢挪动脚步,走进了房间内。像是打开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宝藏一般。

    床上还是有床垫和特别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枕头被子,不像在医院, 可怜的三角头只有一个光秃秃的铁架子床。旁边多出来的柜子之类,也把这个地方布置得更有人类居住的气息。

    明显就是曾经有人居住过的地方。

    三角形的面具将他们与世隔绝,成为没有人情的怪物。

    这个怪物, 难道并不是一个比喻。父亲想要说的,是真正的怪物?

    “所以……这里是你的家吗?”

    我小心翼翼地问道,即便我知道他没办法回答。

    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在我心里,对三角头的定义到底是“人”还是“怪物”了。

    一开始我确实认为他是怪物,并且是寂静岭里最凶暴也最难对付的可怕怪物。可他不但没有伤害我,这段时间,还和我一起生活。除了不能吃饭不能说话之外,和人没什么区别。

    甚至,在我知道了教会那些家伙的行径之后,我觉得他比他们更像“人”一些。

    他的身体,是有温度的。

    所以……他真的是,由“人”变成的么?

    我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抬起手放在他的颈侧。他看起来有点不舒服地偏了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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