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不怕他今日开不了嗓子!”

    沈执略一思忖,便点头应了。

    像夹棍这种东西,他自己也试过的,腿骨都能当场绞断。当初在大理寺,那些个人没敢下死手,但也是捋起了沈执的裤腿,把他按坐在椅子上,刑具夹着他的腿,往两边狠拉,都能听见骨头碎裂的咔嚓声。

    记得当初在官道口,沈执并未穿鞋袜。被人施了脚刑,每走一步都

    跟踩在刀尖上似的。

    大大小小的刑具都试过了,没有最痛,只有更痛。

    如果沈执忘不掉,所有人都别想忘掉。

    士兵将夏司放了下来,按坐在椅子上,取来夹棍套在他的腿上。

    整个过程中,夏司面无表情,一声未吭,沈执抬起眼皮望他,问了句:“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没有。”

    “没有就好。”沈执单手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曲指轻敲桌面,“你把元瑾劫跑了,可知会给我带来多大的灾祸?”

    “属下只是奉命行事。”

    “是啊,师父总是唯命是从,在你眼里,阿执从来什么都不是。”沈执甚少喊夏司师父,每次有求于他才会这么喊。

    譬如小时候元祁吩咐夏司将他带下去教训,往往都会给个确定的数量,知错责二十,不知错责四十,沈执从小脾气就拗,十有八九是不知错的。

    夏司做事一向一丝不苟,绝不公报私仇,也绝不假公济私,对谁都一样。

    沈执从来不敢在这种事情上同元祁讨价还价,可他敢背地里跟夏司扯皮,拉着他的衣袖荡啊荡的,即使什么话都不说,夏司也心领神会地给他放水。

    每次元祁再要吩咐宫人教训他,沈执都眼巴巴地望着夏司。

    夏司也会主动请缨,说一句:“让属下来吧。”

    现如今却演变成如今这番田地。

    “你是不是特别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教我武功?”沈执满脸认真地问他,“你说,我这算不算是欺师灭祖?”

    “属下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三年前你不是做的很好么?求我饶了你啊!跪下来求我!”沈执笑了起来,眸子明亮,孩童般天真地问他,“你说,被夹棍硬生生地夹断腿骨,到底是个什么滋味?肯定很疼的吧?如果师父残废了,那就成了废子了,对元祁而言,无用之人同死人有什么差别?”

    夏司哑着声儿道:“小主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沈执又道:“师父,我小时候总是觉得你待我是不同的,我曾经那么信任你,把后背都留给你了,可你还是毫不留情的一掌打了过来!”

    “当时情况紧急。”

    “我中了双生蛊,你觉得我当时有能力杀元瑾吗?我就是想讨个公道

    而已,师父即便不帮我,也不能帮着元瑾处置我。”

    “小主子,动手吧。”

    “那你们还等什么,动手啊!”

    沈执忽然抓过茶杯,往地上狠狠一砸,磨着后槽牙道:“给我用力拉!今天要是听不见夏大人开嗓,我扒了你们的皮!”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咳,有必要说一句,元瑾最后会死在元祁的手里,所以这边情节还是安排他被救走了。至于元吟逃跑,她吃盒饭前,也得先推动一个情节。

    好啦,全程亲眼目睹阿执童年阴暗的第三视角夏司被抓啦!谢陵痛哭流涕的日子还远咩?

    可能会有小阔爱觉得阿执不应该动手伤害夏司,我也解释一下吧,首先夏司是第三视角,全程目睹了元氏兄弟相残,可并没有阻止。

    夏司带给沈执的关爱,只是教沈执武功,教沈执如何保护自己,寻常给沈执放点水而已。

    沈执当年很相信他,所以知道夏司站在自己背后也没防他。

    阿执觉得自己可以承受苦痛,但这些苦痛不能是最亲近最信赖的人给予自己的。所以报仇的话,夏司同样跑不掉。

    换句话来说,阿执当年没有杀元瑾的能力,只是去宫里讨个公道,但夏司什么都没想,从后面一掌就打出去了。

    夏司看着沈执长大,明明知道沈执是善良的,但还是没有选择相信阿执。

    天道好循环,一报还一报。

    第77章 唯一的神明

    “是!”

    夏司倒也是条铁骨铮铮的汉子, 硬是一声不吭。两腿都快被夹变形了,鲜血顺着刑具滴落下来。

    沈执冷眼旁观,不为所动。只听咔嚓一声,夏司脸色一白, 冷汗珠顺,竟然真的被当场夹断了一条腿,难以抑制地从喉咙里溢出一丝痛楚。

    “我还以为你是铁打的身子骨, 原来也不过如此。”

    沈执抬手示意众人退下, 缓步行至夏司跟前,随手按住他骨裂的地方,指甲往伤口处狠戳,勾唇笑道:“师父, 我答应了谢陵,今年不杀人, 所以我不会杀你的,但我也不会放过你。来人, 去找个接骨大夫来, 把夏大人的腿骨接上!”

    语罢, 抬腿寻谢陵去了。

    谢陵生怕顾青辞在京城出事,现如今沈墨轩躲在江州不肯出来,无可奈何之下,只得传信给顾青辞,让他想方设法离开京城。

    才将信件寄出去,迎面一团东西跃了上来, 沈执双腿环住他的腰,两臂勾紧他的脖颈,小鸡啄米似的在他唇上轻啄了几下,撒娇道:“我要哥哥抱!”

    “去哪儿野了?怎么一身血腥气,你受伤了么?”谢陵两手托住沈执的臀腿,防止他摔下来,眉头蹙紧,“你做什么去了?”

    “什么也没做啊,我带兵出去抓人,结果抓了一圈也没寻到。不知道元吟躲到何处去了,不过也无妨,她一个人也成不了气候。”沈执故意岔开话题,含糊其辞,咬牙道:“元瑾那个小畜生!受了这么重的伤,看他能逃到何处去!”

    谢陵蹙眉,上下打量他一遭,勾唇笑道:“吃饭吧,吃完睡做点别的事情。”

    沈执心里打了小鼓,扑通扑通乱跳,同手同脚地往谢陵跟前凑,准备贴着他坐下,右手腕一紧,直接被谢陵拉至膝头坐着。

    “凳子上凉,还是坐哥哥腿上罢,哥哥腿上暖和。”

    沈执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小心谨慎地抬眸偷觑谢陵的神色,见其满目温柔,便渐渐松了口气,笑道:“哥哥的腿好温暖。”

    “吃吧。”谢陵将饭菜推了过来,淡淡笑道:“哥哥哪里都很温暖,待会儿便让你知道。”

    沈执猛提了口气,觉得谢陵是在明晃晃地勾引人,攥着筷子的手发紧,甚羞涩道:“那我们吃快一点,然后去床上躺一躺,好不好?”

    谢陵但笑不语。

    沈执猴急,一阵风卷残云把饭吃了,连碗都不让谢陵收拾,直接拉着人往床上倒。

    帐篷里温暖如春,桌案上的银制香炉里燃着淡淡的青烟,这个时辰也不会有人敢过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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