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将军和他的冤家殿下
    为这蒙着层灰蒙蒙的街巷添了些许生气,瞧不见的雾气中多了抹浓墨重彩。

    虽有心找个人问问,但还不等梅庚开口,行人便匆匆离去,接连几次下来,梅庚也觉察出不对味来,自嘲般冷笑一声:“这怎么的,避瘟神?”

    楚策的笑意也敛去几分,轻轻道:“那这个瘟神可说不好是谁呢。”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怔。

    他们仿佛寻到了多年前的默契,彼时他们是君臣,是仅需一个眼神便能懂对方的知己。

    缄默不语的秦皈又落后了半步,心里怅然——王爷您是谈情说爱来了呢?还是谈情说爱来了呢?

    方韧一头雾水,喃喃道:“啥瘟神啊?”

    秦皈抿唇,投去个充斥怜悯的眼神,也亏得这位奉命保护王爷和五殿下,一路走来那俩腻腻歪歪恩恩爱爱的,他愣是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傻,也是一种本事。

    莫名被同情了的方韧:“……”

    梅庚早已脱下那绣着蟒纹的长袍,换了身常服,但他与楚策站在一处,丰神俊朗的两人也足够显眼,何况身后的护卫也是一表人才,然而转悠了半天除了知道临漳穷以外,倒是没发现些别的什么。

    西平王依旧生龙活虎,倒是五殿下显得有些萎靡,连那双清透的眼都像是失了神采似的,仿佛霜打过的茄子,蔫头耷脑。

    梅庚便也顾不得其他,伸手揽了小皇子的肩,俯身下去关怀:“累了?”

    楚策顿住,他本就浅眠,赶路的时候几乎睡不了多久,吃的又不多,难免疲倦,现下是想瞒都瞒不住了,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那回冯县令家中歇歇。”

    梅庚当机立断,欲携小皇子回去补个午睡,忽而闻及些凌乱声响靠近,尚且分辨不得,便抬手一揽将楚策搂进怀里,避开了那闪电般窜过来的人影,眸中迸发出残虐的杀意。

    但是在瞧见冲撞过来的人时,杀意却骤然变为了错愕。

    那是个男人,骨瘦如柴,身上穿着的破旧衣物松松垮垮,人也蓬头垢面,疯疯癫癫地嘟囔着什么,脚下步伐凌乱速度却快,几乎一眨眼的时间便出现在眼前,又一阵风似的消失。

    …那根本不是人能有的速度。

    “秦皈,追!”

    梅庚声未落,秦皈便已经提剑追去,身形迅疾如电。

    “什么…人?”梅庚心惊,将到口的东西换成了人,从他察觉不对到揽楚策入怀,不过眨眼间的事情,但也只是堪堪护住了楚策而已。

    楚策则迟疑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方才发生了什么,匪夷所思,抬起头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梅庚:“……”

    好巧哦,我也想问,我也想知道。

    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被变故惊得呆滞半晌的方韧忽然回过神,提刀便要去追,梅庚无言,忍不住问了句:“你想往哪追?”

    人都没影了。

    后知后觉的方韧骤然僵硬,路出个要哭不哭的表情:“……对啊,王爷,往哪追?”

    梅庚:“……”

    楚策:“……”

    两人再次对视,梅庚以眼神示意:你父皇派他来做什么?

    楚策似是沉思了片刻,回以坚定眼神:吉祥物?

    吉祥物方韧瑟瑟发抖:“……”

    经此一闹,楚策再疲倦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但脸色实在难看,瞧得西平王一阵心疼,也顾不得搭理吉祥物都校,便拉着楚策在一旁的茶肆落座,问老板要了壶滚烫的开水,而后自顾自地替小殿下泡了杯馥郁芬芳的桂花茶。

    自陆执北那句早夭之象后,梅庚恨不得将楚策捧在掌心,面面俱到地照顾着,连热茶都要吹凉再试试温,动作自然无比。

    落在旁人眼里这举止便亲密地过了头,想那俊美公子身边跟了个年岁不大的漂亮少年,便生了龌龊心思,以至于瞧二人的眼神也变得轻蔑鄙夷。

    大楚不兴男风,大部分人仍是觉着有违阴阳。

    梅庚怎会察觉不到那些暗含恶意的眼神,刚眯起眼准备冷冷瞧回去,便听见楚策软软地唤了一声:“谢谢哥。”

    小皇子笑意盈盈,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润温朗,轻声细语地唤他哥,亲昵非常。

    “……”

    梅庚顿时静默无声,神情微妙地僵硬了片刻,滔天怒火便被这一声乖巧温顺的“哥”给浇灭个彻底。

    如同扼住了喉咙,足足哽住了半晌,才缓缓吐出一个字:

    “乖。”

    西平王抿着唇,别开脸,怕再瞧那张精致俊俏的脸会忍不住吻上去。

    这小崽子……越来越可爱。

    简直招架不住。

    这下周围令人生厌的视线骤然消失——合着是兄弟俩。

    倒是方韧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瞠目结舌,十分不明白西平王怎么成了五殿下的哥哥。

    莫非西平王乃是陛下的私生子??

    还是说五殿下是老王爷的私生子??

    世界好混乱。

    喝下了小半盏桂花茶,楚策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倒是平生出些许羸弱的美感,垂睫轻声道:“刚刚那个……到底是什么人?”

    勉强,应当,大概,算是个人。

    茶肆老板是个留着八字胡的干瘦男人,一听这话,当即笑着道:“小公子有所不知,刚才那个啊,是东街李寡妇的男人。”

    楚策和梅庚对视一眼——寡妇的……男人?

    “哈哈哈哈哈!”方韧则是直接笑出声,仿佛听见了天大的乐子,恨不得笑出泪来,“哈哈哈……不是,我说,店家,什么寡妇的男人?”

    那店老板气定神闲,倒不像是口误,反倒故作神秘地道:“这几位就有所不知了,李家那汉子从了军,结果不到半年就说什么殉职了,连尸体都没送回来,可这前两日,也不知怎么的,这人像从乱葬岗爬回来似的,就这么回来了。”

    方韧笑不出来了,尴尬的笑容僵在脸上,掺着些恐惧,显得滑稽又好笑,磕磕绊绊:“那个……这,这不是……鬼吗?”

    最后两个字都带了颤音,可见把人吓成什么样。

    店老板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无谓模样,一边扒拉算盘一边笑:“嗐,客官莫怕,小人就是随口那么说几句,再者说,这世道,鬼都比人强咯。”

    一时间无人开口,方韧是吓得口齿不清,梅庚和楚策则是沉思般缄默。

    似乎是看出他们的疑惑,店老板又压低了声道:“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回来时还好好的,除了不大爱说话也没什么不对劲,偏偏昨儿晚上就闹起来了,满大街地跑,李寡妇寻人都寻不着。”

    说着他又像是叹息,又带着几分悲天悯人,到最后也不过是闲话一句。

    殉职的兵,又活了?

    这简直天方夜谭。

    梅庚顿觉头疼,他是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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