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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十年空白,是十年恶梦,可能还会是一辈子的恶梦。

    “但你从来没有跟我们分开过,是我们把你养大,”老爸说,“你就连这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吗?”

    这个问题让林无隅无法回答。

    感谢你们把我当成林湛的药生下来养大吗?

    这话他没有说出口,就是因为他还有“感恩”之情在,所以他说不口,他依旧会扛着最后的一条线,老妈生着病,老爸很辛苦,有些话他不会说。

    但他也做不到更进一步的“感恩”了,他觉得父母大概并没有意识到,或许永远都无法意识到,这么些年来,他们之间基于林湛的“付出”,并没有在他们和自己之间建立起亲情。

    “你过年回家吗?”老爸换了话题,冷淡地问了一句。

    “应该不回。”林无隅说。

    “在哪里过?”老爸问,“跟你哥一块儿过吗?”

    “我说了,”林无隅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没有见过他,我也没有找到他。”

    “你告诉他,如果他还是个人,”老爸说,“过年的时候就回家来看看。”

    林无隅感觉有些喘不过来气,林湛是不是个人他不知道,他应该不是个人了,他实在无法想象在这种状态下回家,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以前在家里那些憋闷的日子不断在脑子里闪过,让人窒息。

    “说完了吗?”丁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边,声音挺大地问了一句。

    “谁在旁边?”老爸问。

    林无隅看了丁霁一眼:“丁霁。”

    “你那个男朋友。”老爸的声音变得更冷了。

    “是。”林无隅应了一声。

    “以前不是不承认的吗?”老爸说,“说不是。”

    “现在是了。”林无隅说。

    “我不想管这些,你过成什么样我都不管,”老爸说,“你把我的话给你哥带到。”

    “我带不到,”林无隅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那边老爸挂掉了电话。

    林无隅压着想砸手机的冲动,把手机放回了背后的运动腰包里,仰头深吸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从之前的情绪里慢慢缓过来。

    “为林湛?”丁霁看着他,“你爸知道你找到林湛了?”

    林无隅没说话。

    “他怎么知道的?”丁霁又问。

    林无隅依旧没有出声。

    丁霁沉默了一会儿,放低了声音:“你没跟我说……行吧,不说就不说,反正我现在也知道。”

    林无隅笑了笑,抬了抬手,手指在他小臂上轻轻划了一下。

    “是不是让你叫林湛回家?”丁霁轻声问,“过年回家?”

    “丁半仙儿你好久没显神通了啊。”林无隅笑着说。

    “看你这情绪,”丁霁啧了一声,“是不是还让你也回家过年啊?”

    “我不想回去,不想见到他们,”林无隅说,“丁霁,你有没有觉得,我很不孝?”

    “孝是基于亲情的,”丁霁说,“给口吃的交个学费然后满口否定不是亲情,也换不来孝。”

    林无隅看着他。

    “你根本没体会过什么叫亲情,哪来的孝,”丁霁说,“不孝不过是他们继续否定你的一个标签而已,你身上这样的标签一堆,不差这一个了。”

    林无隅笑了起来,捏了捏丁霁的下巴:“你这个样子……”

    “是不是很酷。”丁霁挑了挑眉毛。

    “嗯,非常鸡哥。”林无隅说。

    “我警告你。”丁霁看着他。

    “鸡哥。”林无隅说。

    “警告你第二次。”丁霁瞪他。

    “鸡哥,”林无隅扒拉了一下他脑袋,“你太可爱了怎么办,快警告我第三次。”

    “三次,”丁霁伸出三根手指,“你完了林无隅,你马上就完了知道么。”

    “咱俩认识到现在,”林无隅抓住他的手指,“你警告了我没有一千次也有八百次了,我就想知道警告之后我倒底会怎么完蛋,特别想知道。”

    “干废你。”丁霁说。

    林无隅没忍住笑出了声:“吓死我了。”

    “跑不跑步啊!”丁霁喊了一声。

    “跑。”林无隅蹦了蹦,跑回了跑道上,丁霁跟上来之后,他又转头说了一句,“什么时候废了我?”

    丁霁没理他。

    “快废了我吧,”林无隅边跑边笑,“鸡哥鸡哥叽叽咯咯哒……”

    丁霁没憋住,笑得呛了一下,边跑边咳。

    林无隅在他背上拍着:“跑步的时候别笑。”

    “你闭嘴就行了。”丁霁说。

    林无隅的情绪管理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他接完那个电话之后,丁霁一直很留意着他的情绪,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自己会留意,林无隅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如果丁霁没有跟他有更亲密的接触,可能真的就会觉得这人大概是已经没事儿了。

    但他们毕竟是采蘑菇的小伙子。

    虽然每次采蘑菇的时候他俩都挺狂野。

    林无隅的变化他还是能在哪怕有些恍惚的时候感觉到。

    采得很爆发。

    还会咬人。

    带着撒娇式的发泄。

    得亏是现在天儿凉了,要没个外套,他都出不了门儿,肩膀上脖子上都是牙印,有一个还在耳朵下边儿,衣领都挡不住,丁霁试了何家宝骚包小丝巾缠脖子大法和竖起衣领我就是h大最酷的崽大法,最后还是竖着领子去找了熊大,问他要了一条肌肉贴,贴在了脖子上。

    “这是防止肌肉拉伤的,”熊大说,“不是伤湿止痛膏啊,你要是扭脖子了靠这个不行。”

    “嗯,”丁霁应了一声,“我今天落枕了,拉着点儿舒服。”

    回到宿舍的时候林无隅扯开他衣领检查了一下,戳了戳他肩膀:“这个印子大前天咬的了吧?怎么还在?”

    “问我?”丁霁说,“怎么不问问您快如刀锋的牙呢?”

    林无隅笑了起来,低头在他肩膀上亲了一下:“我下回戴口罩吧。”

    “你戴嚼子吧。”丁霁说。

    “好。”林无隅手在他腰上搓了搓,“听你的,要不你也咬回来。”

    “我没那么疯狂。”丁霁看了他一眼。

    “你要是不舒服……”林无隅想了想,“我注意点儿。”

    舒服还是不舒服,丁霁迅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

    “也不用……”他清了清嗓子,“太注意。”

    “那就是还行?”林无隅问。

    “嗯,”丁霁往前凑了凑,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就还挺……”

    “我也觉得。”林无隅小声说。

    门被敲响的时候,他俩还贴在一块儿。

    丁霁猛地回过头,看到了门缝外面有些尴尬的李瑞辰,跟触了电似地从

    林无隅身边弹开了。

    “……没关门,”李瑞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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