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博自顾自忙着,答:“拆窗帘。”

    额?!

    肖颖被他逗笑了,道:“我知道你在拆窗帘。问题是——你拆窗帘干什么?这可不是咱们自己家的地方,是宾馆的。如果弄坏了,明天人家可要找咱们赔偿的。”

    袁博没停手,将整张窗帘都扯下来,轻飘飘一跃,跳了下来。

    肖颖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但相信他不是胡来乱来的人,转身去阳台晾衣服。

    阳台上拉了三根长长的铁丝,下方有一个叉子,还有十几个铁衣架。

    她很快将两人的衣服晾好,挂在铁丝上。

    五楼偏高,凉风习习,阳台的风很大,吹着身上很是凉快。

    肖颖刚洗完澡,穿得也清凉,加上身上带着洗衣服的水珠,被风吹多一会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袁博在房间里喊:“还不快进来!喝点儿热水!”

    肖颖赶忙进了屋,发现他不知去哪儿找了一条细微的铁丝,拉在他们的小床中间,正在将窗帘往铁丝上扣。

    看着隔开小床的那张窗帘,肖颖憋不住低低笑了。

    袁博听到她的笑声,不自在轻咳。

    “在外说咱们是小两口,那是为了进出安全,也免得让人家闲话。本来我是想让你一人睡小旅馆,我在外头随便找一张凳子解决。这里有两张床,一人各一张。但咱们毕竟……还是隔开好些。”

    肖颖忍不住调侃:“我都不在意,你一个大男人反倒别扭得很。怎么?还怕我晚上看了你呀?”

    袁博始料不及她敢笑话自己,一时又气又好笑。

    “对!我就怕了,成不?!你一个女孩子,也不想想我这么做是为了谁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说出去多难听!如果不隔开,那我就去阳台睡去,反正我一个大男人,睡哪儿不是睡,随便往角落里一蹲就能睡。”

    虽然她说过想自己的话,但两人的关系远没走到“睡一起”的程度。

    他现在还一无所有,不能给她任何承诺。在能给她实质性承诺之前,他得保护她的名声和声誉。

    肖颖跟他相处多了,胆子也大了,拿起梳子悠哉梳头发,继续笑嘻嘻调侃。

    “隔一小布帘,就不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不觉得这是欲盖弥彰吗?”

    袁博听罢,顾不得扣了一半的窗帘,跳了下来。

    “那算了!我今晚睡阳台就成。”

    肖颖憋不住笑了,一把拉住他的手,低声:“好啦好啦……人家跟你开玩笑的。我胆子小,一到陌生的地方就睡不好。你留在隔壁床睡,也好给我壮壮胆啊。”

    袁博的手热乎乎的,略尴尬避开她的小手。

    “你身上凉,快去喝点儿热水。”

    肖颖轻快“哎!”了一声,蹦蹦跳跳晃去喝水。

    袁博无奈瞥了她的背影一眼,认命般爬上桌,将剩下的窗帘捣鼓好。

    一会儿后,门被叩响了!

    肖颖赶忙拿起衬衣披上,一边问:“谁?”

    外头的人应声:“小妹子,是我——陆婶!荣伯的女儿和外孙来了,就在一楼小客厅。荣伯说你找他们有事,让我上来告诉你一声。”

    肖颖惊喜笑了,匆匆扣上最后一颗纽扣,喊:“谢谢,我把头发梳了,立刻下去。”

    陆婶应好,转身离开了。

    肖颖将发丝梳好,因为还没干,所以只系了一条宽松的丝带,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博哥哥,你要陪我下去吧?”

    袁博刚好忙完,想了想答:“走吧。”

    肖颖开心笑了,打开门。

    “等等!”袁博剑眉微皱,长臂一伸,将门给推了回去,“你就穿这样下去?”

    肖颖微愣,看了看自己的白衬衫,还有刚好到膝盖的短裤,忍不住狐疑问:“这样子怎么了?”

    袁博尴尬低声:“套多一条裙子……这样子太紧身了。”

    短裤虽然不短,差点儿盖到膝盖,可她不知道这短裤将她的身材全然展现无遗——太过惹眼!

    他沉声提醒:“这儿不是在家里,出了这个门全部都是陌生人。”

    “哦哦。”肖颖也知道出门在外不比在家里,妥当保险些总是不会错。

    袁博打开门,在走廊上等着。

    她则翻找出一条长裙穿上,检查一遍后,才走出来。

    两人下了楼,很快来到一楼的偏厅里。

    “小袁!小肖!”荣伯招了招手,笑喊:“来这边。”

    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妈和一个年轻男人坐在荣伯身边,不像瘦巴巴的荣伯,两人都富态十足,衣着华丽,脖子上手腕上手上都金光闪闪。

    荣伯介绍道:“这是我的女儿陈珍,大外孙阿南。我女儿年轻的时候下过乡,在南方生的他,所以取名叫阿南。”

    肖颖和袁博跟他们打了招呼。

    陈珍热情握住肖颖的手,感激笑道:“我爸年纪大了,眼睛和耳朵都不好使,平常很少出门。今天幸好有你们小两口出手相助,不然……后果不堪想。谢谢!谢谢啊!”

    阿南递给袁博一根烟,打起招呼。

    袁博微笑拒绝,解释:“已经戒了。”

    肖颖暗自惊讶,却碍于人员众多,不好当面问,只能忍下心中的疑惑。

    荣伯喊了几人坐下,笑呵呵道:“来来!都坐下喝茶。他们母子每天都忙得很,也就晚上有空。下半夜河鲜才会上岸,他们都会在我这边蹭茶水到十一点多。”

    肖颖和袁博坐在一起。

    阿南不经意瞥见肖颖,双眸惊艳发亮,很快收回视线,埋下脑袋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金表。

    荣伯对女儿介绍:“小肖他们来这边拿货去惠城卖,说是卖那种镀金的首饰,女孩子戴的那些玩意。我告诉她说你那边有不少废品,她说有兴趣要去看看。”

    陈珍恍然点头,转而解释:“我们是给人家弄电镀的。顾客给多少,我们按理就加工多少。不过加工的过程难免会磕磕碰碰,有些产品会不及格淘汰,我们一般就当成废品卖。”

    肖颖赶忙问:“不及格的标准是什么?还能戴吗?有没有破坏程度不大的?”

    “肯定有。”陈珍解释:“有些只是压坏一两个小孔,有些色泽不够均匀,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压根看不出来。我们为了产品质量更好,还是尽量挑出来,别让顾客挑剔抱怨,坏了自个的生意名声。”

    肖颖一听欢喜不已,问:“请问我们可以看看吗?我们有兴趣买这样的次品。”

    “可以。”陈珍爽快道:“不过我们没法给你们挑,你们得自己去废品堆里找。我们好些员工以前喜欢去翻找,挑一些合眼缘的回去戴。后来数量多,日子长了他们慢慢也失去兴趣,现在残次品废品都一并倒在角落,等着收废品的人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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