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拍掉南宫天幕含在嘴里的脏手。

    南宫天幕嘴巴一瘪,双眼湿润,看着便要哭出声来。

    节夫人有些坐不住了,再这般下去,实在丢人现眼,正想要去捂住南宫天幕的嘴,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三娘,到了,这是天斜专为四弟准备的院子,名唤释院!”二公子南宫天斜微一躬身,

    节夫人抬眼一看,这是一处精致宽畅的院落,院中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树木花圃……可说是应有尽有!

    节夫人拉着南宫天幕,下得车来,踏上了碎石砌成道路。一左一右,四十名男女仆役侍立两旁,齐齐跪拜着道:“拜见节夫人,拜见四公子!”

    果然如此!节夫人心中冷笑,面带不解,望向二公子南宫天斜。

    二公子南宫天斜衣袖一摆,让他们起了身,方转头笑道:“这是天斜为四弟安排的仆役。另外,这院子四周,有四十名侍卫防守!三娘看看,可还有什么不足?”

    “好是好,可就怕你四弟发病!王桑!”节夫人看了看正围着一名侍女转着圈的南宫天幕,叹了口气,唤道。

    “属下在。”随着马车而来的三十名侍卫中走出一人,正是王桑。

    节夫人眼神掠过王桑身后的天行,看向二公子南宫天斜,笑道:“天斜,你别多心,我知你是心疼你四弟,但幕儿这病,若四周全是生人,只怕会失控发作!王桑等人服侍惯了幕儿,就算幕儿发病,他们也能提前知晓。还是让他们继续照顾幕儿吧!”

    是不放心将你儿子完全交由落阳宫的人吧!二公子南宫天斜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那三十来人,果然看见了节夫人的贴身侍女水莲亦在其中!

    “三娘所言甚是,一切便依三娘的安排吧!”二公子南宫天斜点头微笑,右手一引,示意节夫人去看看房间。

    节夫人正欲迈步,身后跟随马车而来的人群中,走出一人,躬身说道:“节夫人,谷主尚在绝天宫等候夫人,时辰不早,还请节夫人动身!”

    二公子南宫天斜回头一望,却是绝天宫的一名侍卫。

    节夫人皱了皱眉,无奈地看着二公子南宫天斜,说道:“也罢,三娘先走了,让你父亲等久了也是不好,幕儿可就交付于你了!”

    二公子南宫天斜欠身笑道:“兄长照顾弟弟,原是应当。请三娘放心。”

    节夫人点了点头,带着水颜,转身跨上马车。

    那名绝天宫的侍从向着二公子南宫天斜躬身一礼,跳上车架,调转马头,原路而回。

    二公子南宫天斜望着远去的马车,暗自嗤笑,节夫人太也天真,这南宫天幕到了落阳宫,仅凭这三十名卓消宫的侍卫仆役,便能万无一失?待自己登上谷主宝坐之际,便是这南宫天幕‘意外’身亡之时!

    “来人,让硎院的人来这院中!怎么说,他们原本也是我四弟的下属,让他们来见见旧主吧!”二公子南宫天斜低喝一声。

    “是。”一人应声,转身离去。

    二公子南宫天斜看着王桑、水莲等三十人。凭着水莲多年贴身服侍节夫人的身份,二公子南宫天斜心知,这三十人中,真正的主事之人,决非王桑,而是水莲!

    虽然原卓消宫的总管天行亦在其中,二公子南宫天斜却并不在意,不过是一个得到了节夫人宠爱的杂役,虽爬上了卓消宫总管之位,却没有丝毫本事,否则,卓消宫也不必节夫人事事亲为了!只是不知,这卓消宫的影卫,究竟是哪一个,待回去了问问夜十……

    “二公子,节夫人说过,我等俱由二公子调遣。不知现下我等应当如何?”王桑恭声询问。

    二公子南宫天斜和颜悦色,看着他们,说道:“先将四弟安顿好罢,你们既然服侍了我四弟这么多年,还望能继续尽心尽力。只要我四弟能好好的,天斜绝不会亏待了各位!”

    “多谢二公子。”三十名卓消宫侍从齐声道谢。

    “二公子,”水莲轻声说道,“我等有一不情之请,不知二公子可能答应?”

    “请说。”见是水莲开口,二公子南宫天斜不敢大意,言语间,自然少了丝随意!

    “我家公子病得不轻,若有外人不知实情,引发了公子的病症,多少也是给二公子添了麻烦。水莲等人商议一翻,不如请二公子下令,未得二公子命令,任何人不得踏足释院!院外有二公子的人守护,院内有我等服侍,既可保证四公子不至发病伤人,又可为二公子省去了一桩烦心事……”水莲看着二公子南宫天斜的眼睛,诚恳地缓缓说道。

    四公子南宫天幕发狂杀人之事,二公子南宫天斜早已听闻。当下略一沉吟,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无论节夫人是担心南宫天幕杀人,或是借此拒绝落阳宫安插人手监视。二公子南宫天斜都毫不在意,只需加强院外守卫,既是保护,亦是看守!方才接到柳院传讯,柳如风既无问题,夜十亦可抽身。若论监视,何需安插?

    二公子南宫天斜挥退一众落阳宫侍卫,仅留下朱正成等十人在旁,正欲引着水莲、王桑等人前去查看楼阁,不想南宫天幕却不知为何,赖在了地上,不肯起来。

    水莲柔声哄劝,又拉又扶,直累出了一身香汗,南宫天幕却如玩耍一般,呵呵傻笑,一身贵重的绸衣滚得满是泥土。

    二公子南宫天斜摇头叹息,看来这几年,南宫天幕疯得越发厉害了。

    “兰儿!”突然,南宫天幕挣脱了水莲、王桑,眼望院门,大叫一声,扑了过去。

    二公子南宫天斜一怔,听闻卓消宫贴身服侍南宫天幕的侍从,皆被改名‘兰儿’,不会是……

    正想着,却见南宫天幕已扑到一人身上,正是方行进院门柳如风。

    眼见南宫天幕如同小孩,缠在柳如风的身上,院中众人不由得神情各异……

    柳如风满脸难堪,额上青筋暴起,身体两侧,两手握起成拳,却始终没有推开身上的南宫天幕。

    柳如风身后李树等七人,先是惊讶,而后强忍着笑意,移开了视线。

    水莲等人似是早已见惯,无动于衷。

    “兰儿?柳如风?”柳如风在落阳宫多日,众侍卫皆是二公子南宫天斜的近身侍卫,亦知柳如风出身死殿,武功高强,为人随和严谨,眼见这样一个男人,被称为女子名称,落阳宫众人忍不住嗤笑出声。

    朱正成先是惊讶好笑。接着不由想到了柳院中时,柳如风的反映,恍然大悟,这般称呼,难免会有无耻下作之人暗中嘲讽……朱正成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好险没有笑出声来。

    二公子南宫天斜低头忍笑,此时心中反倒对柳如风去了最后一丝怀疑,没有一个男人能在人前忍受这般羞辱的称呼,何况看起来,这事在卓消宫早已人尽皆知。节夫人啊节夫人!天斜是否应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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