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客气,不由得有些瑟瑟发抖,缩在了一块儿。

    沧玉跟玄解既没在干什么见不得人跟妖的事,收拾起来自然很快,刚推门出来,就见着两只小狐狸战战兢兢老老实实地在分碗筷,树梢上还挂着只懒洋洋的赤水水,显然旁观多时,就等着吃饭时来抢一份。

    “多准备一份吧。”沧玉连眼睛都没抬。

    “嗯?”倩娘有些不明白,她盛菜的手微微一顿,疑惑道,“怎么,你有客人要在这会儿来吗?”

    怎么除了玄解之外,连沧玉都有朋友了,她还以为沧玉只跟春歌还有赤水水他们来往呢。

    沧玉找了个位置坐下,气定神闲地举着筷子,看着光滑的碗面慢悠悠说道:“赤水水,你要是还不下来,就自己在树梢上躺一晚上吧。我走得不算快,没想到你走得倒不太慢,才谈完事就来蹭饭吃,难道青丘只我一家吗?”

    话音刚落,赤水水就笑盈盈地坐在了沧玉对面的位置上,摇头晃脑道:“麻烦事都归我做了,你只不过是出个主意,我思来想去觉得实在不公平,你不请我吃一顿实在是说不过去,可你跑得比投胎的还快,我就只好自己不请自来了。”

    说俏皮话时还没发现,赤水水这会儿捧着脸,稀奇地看着玄解跟沧玉,见他们俩脸色都淡淡的,见人像见鬼,没半点温情蜜意,脸一垂倒似两块大冰坨子,可偏生倩娘没必要说那样的谎话来骗自己,不由得小指摩挲下巴,眼珠子左转右瞥,倒是啧啧称奇。

    沧玉不知道他心里在转什么鬼念头,见赤水水眼睛不太老实,只当是馋嘴了,就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让赤水水坐下来吃饭了。

    等到一桌妖坐满了,盆里装鱼,碟里装菜,烤兔切丝搭个皮肉骨架,沧玉环看一周,不由得万分感慨,光是他们这一桌,要是谁空投个什么玩意,恐怕狐族的管理系统就此瘫痪了,救都救不回来。

    就不说其他妖,光是沧玉身边这位大佬二代,才二十年华,水灵灵的小白菜就够引发六界大战了。

    最终沧玉微笑着关心了赤水水一句:“你小心三高。”

    赤水水终究是吃了没文化的亏:“什么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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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五十六五章

    酒足饭饱之后, 两个少年郎得各回各家,赤水水挺着饱肚打着嗝儿, 丝毫没有半点狐族美人的偶像包袱,懒洋洋地瘫在树桩上化成水,要不仔细观瞧,还当这树桩上铺了层狐狸皮毛。

    沧玉正在喝茶, 说是茶,其实不过是倩娘从那些叶子调料里区别出来, 用作滚水一煎, 沸腾出锅清香四溢的茶汤来, 总归吃不死妖,喝起来略微带着点涩苦,又回味唇齿留香, 天狐垂着脸慢悠悠吹开热气,那烟雾腾腾蒸上, 将他的眼角热出些许原型的红纹来。

    甚至那点红都是冷的, 沧玉是个热不起来的大妖, 任是他欢笑、动容, 都是清清淡淡的模样,火焰描绘在他的眼角上,都冻结成冰, 透出几分不近人情的意味来。

    赤水水跟沧玉认识了很多年,当然不及春歌久,可他们俩有个共同之处, 就是谁都看不出来沧玉的心事。这天狐心里是否奔涌过热血,那些短暂而稍纵即逝的怒气究竟来源于他本身还是其他的缘由,谁都说不清楚。

    直到发现沧玉喜欢容丹,其实有关于这件事,赤水水心中还是多少有些存疑的,春歌多情,棠敷痴心,他与这两狐狸都不同,虽说久经风月,懒卧花丛,但在这世间最不敢碰的便是情,偏又了解得不少。毕竟铁石心肠如他这般的狐狸到底是少,大多数妖或是人总是难以控制自己的贪婪,有了一就想有二,步步逼近,寸寸不让。

    可沧玉不是这样的妖,与他们三个是截然不同的。

    在春歌说沧玉喜欢容丹时,赤水水早先的确感觉到了沧玉对待容丹的特殊之处,然而重明鸟之事后,他又变成了那个无泪无爱的大长老,恍如镜花水月般。而如今倩娘说沧玉已经喜欢了玄解,赤水水听来只觉得身在梦中,难免觉得奇妙。

    若说了解,赤水水自然更了解玄解些,是他目睹着这个桀骜的青年从幼兽彻底长开来,他见过玄解最暴戾的时刻,同样见过玄解兴致缺缺的模样,这年轻的妖兽与沧玉不同,看着冷淡,实则血液里流淌着燃烧的火种,要是将他惊动,非烧上三天三夜不可。

    赤水水见过无数次玄解濒临失控的模样,那战意穿透过眼瞳之中发冷的杀气,他肆意的眉眼里发着笑,渴血的咽喉滚动,嶙峋的骨头里支撑里不安分的骚动,年轻人的张扬与得意都一并存在这滚烫的身躯之中。

    玄解并不冷漠,他只是对任何事都不上心。

    倩娘说玄解喜欢沧玉,那程度就与沧玉喜欢他不相上下的魔幻。

    茶水正沸,一瓢浇入碗中,赤水水若有所思地透过热雾看着沧玉与玄解不动声色的脸,他并不好奇,更不准备做什么棒打鸳鸯的事——毕竟很难说真闹起来,是他被打,还是他打散人家,即便他真能打散,又何必去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狐族又不缺他们俩生个娃娃。

    赤水水只是琢磨起来,觉得有些怪异。

    要对容丹是真,对玄解也是真,那沧玉他是不是偏爱嫩些的后生晚辈啊。

    这个想法不知怎的叫赤水水有些不寒而栗,他稍稍打了个哆嗦,生怕自己脑海里的字突然不受控制顺着舌根蹦出来叫沧玉知道,偏生天狐好似能掐会算一般掀起眼皮瞥了他一眼,慢悠悠道:“赤水水,你怎么了,受伤了么?这夜风一起居然知道冷了。”

    天地良心,沧玉真心实意是想关心关心赤水水,毕竟他家里还有个重伤患者玄解待着呢,而玄解身上又挂有锯嘴葫芦这一属性,仿佛没死就算没事,整天除了情话什么都不会说,不问就不说,有时候沧玉都怀疑受了伤的其实是自己,否则这烛照怎么比他还有精神。

    赤水水差点尾巴炸了毛,他瞥眼看见玄解也抬起头来看向自己,别的不显露,这一点上倒是夫唱妇随。然而与沧玉充满关心和温情的询问不同,玄解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闪烁着玩味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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