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崔柠提前挂了电话,但他还是觉得?事情有些过于顺利了,顺利到让人不敢相信。

    这是他第一次完全不走剧情,他本以为作者会弄出什么电话中断、或者他手机摔到地上摔坏这种事情,但什?么都没有。

    难不成作者对自己笔下的世界操控能力有限?

    正在曲郁山猜测纷纷的时候,自己的头顶被轻轻摸了下。

    “时间的确不早了,小郁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听说最近这一带的治安不?太好,你?记得锁好门窗。”

    周望卓说完就走了。

    曲郁山见周望卓走得那么干脆,倒也不?惊讶,原文里的周望卓对他就是这样忽冷忽热,现在他跟崔柠说清楚了,周望卓有可能马上就要飞回国想办法接近崔柠了。

    希望周望卓动作快点,是男人就不要磨磨唧唧!

    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曲郁山不知不觉睡着了,在睡梦中,他第二次见到了作者。

    作者在他梦里的形象是一个毛球,上次的时候,对方居高临下,这次看,毛炸得不?成样。

    “你?!”毛球语气控诉,“你?把我写的剧情都改得乱七八糟了,你?知道吗?!”

    曲郁山辩解:“没有吧,不?是一切都在往好的发展吗?现在崔柠估计都恨上我了,那离他爱上周望卓也不?远了。”

    “你?知道什?么叫蝴蝶效应吧?崔柠本来不该在这个时候知道自己是替身的。”炸毛的毛球突然语重心长地叹了口气,“算了,既然你那么不?愿意走我的剧情,行,那我坐等你?后悔,曲郁山。”

    话落,梦醒了。

    曲郁山回想了下梦境,心里有些不?安,作者不?会因为他一次不配合,就真让他爸去走剧情当渣攻吧?

    想到这里,曲郁山立刻想起身给他爸打个电话,但突然发现不?对劲。

    他不?在自己床上。

    曲郁山看向四周,入眼的是红色的天鹅绒窗帘,纯黑的墙壁,以及正前方墙壁上蒙着白布的画。

    他愣愣看了几?眼,又看?向自己。

    他躺在雪白的床单上,脚踝上绑着一根金色锁链,锁链另外一头连着床尾的雕花铁制床栏上。如果不?是他身上的嫩黄色泰迪熊睡衣让人出戏,这简直就是经典的r18囚禁场景!

    等等?

    r18囚禁?!

    曲郁山当即给自己大腿掐了一下,很疼,不?是在做梦,他好像真的被人关起来了。

    但谁会关他?

    他坐起来,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出去的路。门被反锁了,曲郁山走到窗帘旁,而一拉开窗帘,却发现窗帘后不是窗户,也是墙壁。只是墙壁上画了窗户,甚至连窗外的风景都画了。

    风景画的是冬天,一片皑皑白雪,雪地上零星几?棵盛满雪花被压弯腰的树木,灰棕色的松鼠窜于树间。

    这画工栩栩欲活,曲郁山第一眼还以为真的是窗户,是他想开窗,摸到的却是墙壁,才察觉出异样。

    这样的画工,让曲郁山不禁想到一个人——

    周望卓。

    就仿佛为了印证曲郁山的猜想,下一瞬,周望卓就推门而入。

    周望卓看?着站在窗帘旁的青年,白皙的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小郁,你?醒了,睡得好吗?”

    曲郁山想了想,诚实地说:“不?好。”

    闻言,周望卓轻唔了一声,“那今晚我给小郁点香薰吧,我亲手做的,应该能助眠,原来我睡不着的时候,就会点香薰。”

    他把手里的盘子放在房间的桌子上,盘子里是吐司面包和牛奶。

    周望卓放下早餐后,再度抬头看?向曲郁山,“小郁,你?该去洗漱了,然后过来吃早餐。”

    但曲郁山没动,他觉得?此时的周望卓看?起来正常又古怪。

    正常是因为周望卓的态度好像跟之前没什么区别,都是那么温柔,古怪是正常人看?到他脚上有锁链,肯定会问一句他脚上的锁链是怎么回事。

    可周望卓没有问。

    曲郁山低头看看?自己脚踝上的金色锁链,甩甩脚,脚上的金色锁链随之而动。

    不?是在做梦,他脚上是真有锁链。

    这里也不?是他母亲的房子。

    曲郁山思索片刻,决定直接问清楚,“望卓哥,你?能跟我说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吗?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我脚上的东西又是怎么回事?”

    “不?着急,你?先吃了早餐,我再跟你?慢慢说。”周望卓对曲郁山伸出手,“小郁,你?过来。”

    嘴里温和地说着过来,眼神却是紧盯着不?远处的青年。他在等曲郁山的反应,他想对方会不?会害怕地哭起来,或者大吵大闹要走,再或者骂他是不是疯了。

    想到以上的可能,周望卓唇角的笑意越发加深。

    而下一秒,他听到曲郁山说:“好吧,那我先吃了早餐再问你,我正好饿了。望卓哥,那是洗手间吗?我可以用吗?里面有新的洗漱用品吗?”

    周望卓沉默一瞬,才如常地说:“是洗手间,有新的洗漱用品。”

    他说完就看到青年往洗手间那边走,边走还边嘀咕。

    “这链子有那么长吗?不?会短吧……哦!真有那么长,刚刚好诶,神奇!”

    周望卓:“……”

    第48章 我是攻,是不会当受的

    周望卓是个体贴人, 洗手间里东西备得整整齐齐,还都是曲郁山用惯的牌子。

    曲郁山边用边咋舌,他算是明白自己跟周望卓差在哪了, 周望卓囚禁他这?个情敌, 都如此周到用心,难怪是正牌攻。

    他养崔柠, 好像从来没问过崔柠喜欢什么。

    哎,真是失败。

    洗漱完,曲郁山又穿着自己的泰迪熊睡衣出来,在桌子前坐下。他不仅好好用了早餐, 还仔仔细细擦干净嘴和手,才抬眸看向从刚才就一直在的周望卓。

    跟穿着睡衣的曲郁山不同, 周望卓穿的是外衣, 黑色衬衣, 袖口卷到小臂处, 露出光洁修长的手臂,兼具力与美。

    “望卓哥,你现在可以说了吗?”曲郁山开口问。

    周望卓温和地说:“这?里是我法国的一处房产, 昨天凌晨我把你抱上飞机。”

    曲郁山默默听着,觉得这?话从头到尾都透着古怪。不仅仅话,是整件事, 他想不通周望卓为什么突然把他带到这。

    从房间的布置,到脚上的脚链,周望卓好像是准备把他关起来。

    可是为什么要关他?

    难道周望卓准备把他关在这里,然后趁他没办法处理?公司的事,想办法把他弄破产?

    “小郁,你在想什么?”

    一道声音打断曲郁山纷飞的思绪。

    曲郁山回过神, 却发现周望卓不知何时站在他身边。周望卓站在桌旁看着他,显得居高临下,一向温润的双眸因为背着光,凝着黑,让人读不懂他眼底的情绪。

    曲郁山不知不觉被周望卓的影子所笼罩。

    “我?在想,你现在是准备把我?关起来吗?”曲郁山不觉声音变轻。

    周望卓弯下腰,“当然不是。”一弯腰,他离曲郁山更近了?,传进曲郁山耳朵里的声音还是那样的温柔,“我?只是带小郁来看花,花开了?那么久,如果?小郁不来看,那些花就没有开的价值了,不是吗?没有价值的花只是烂泥。”

    这?个回答让曲郁山微怔,他踢踢脚,脚上的金色锁链发出细微的声响,“我?这?样怎么去看花?”

    周望卓站起身,他转眸看向墙壁处被白布蒙着的画,“小郁,看到那个了?吗?把布去扯下来。”

    曲郁山顺着对方的目光也看向那幅画,莫名的,他不想把白布扯下来,可周望卓盯着他,他只能站起来走过去。

    手指抓着白布,用力往下一扯,白布彻底滑落,后面的面露出真容——

    这?是由无数的花组成的一幅画。

    画上的人是个什么没穿的青年,他仅用白布围住腰间。光线昏暗下,青年躺在无数由香根鸢尾组成的花丛里,雪白的脸平视前方,眉眼深邃。被他压着的花流出浓艳的花汁,染上指尖。

    深紫与雪白相碰撞,这?是用真花画的画,花的香气从揭下白布的开始,就扑鼻而来。

    周望卓走到曲郁山身后,他的手指搭上曲郁山的肩膀,“小郁,生日快乐。”

    “画上的人是我?”曲郁山慢一拍才开口。

    “嗯,喜欢吗?”周望卓看着画上的人,眼底藏着的疯狂开始暗涌。

    曲郁山再迟钝也能感觉到出不对劲,为什么周望卓要画他不穿衣服的样子?

    而?且这?幅画虽然有很多花,可给人的感觉非常阴暗。

    这?怎么不像关情敌的套路,更像关金丝雀的套路。

    曲郁山再次低头看向脚上的金色铁链,不免想到作者?说坐等他后悔,难道……作者?不准备让他当炮灰攻了,当正牌攻?

    楚林给他看的那些霸总,不乏霸总攻最后追到白月光受的故事。

    好吧,他承认周望卓比他更像攻。

    但不管他和周望卓谁更攻,这?套路就不对。

    想到这里,曲郁山转过身看向周望卓,眼里有着不死心,“你是不是不放我走了?”

    “嗯。”周望卓爽快承认了?。

    “你这?样做是为了?让我破产对不对?”曲郁山继续说,“你是不是想逼我说出我的公章和私章在哪,还想逼着我?签下很多不利于我?的合同?”

    可这一次周望卓没承认,反问:“我?为什么要让你破产?”

    “因为你想……”得到崔柠,替崔柠报仇。

    曲郁山话说到一半顿住。

    不行,他不能说崔柠,他要表现得不知道周望卓对崔柠的心思才对。

    在曲郁山脑子一片乱的时候,周望卓也在想事。他注意到曲郁山话里的奇怪,甚至他感觉曲郁山似乎想破产。

    在说那些破产、公章的话,曲郁山眼里都透着渴望,见他反问时,眼底的渴望骤然转为了失望。

    “小郁,你想让我?弄得你破产?”一向善解人意的周望卓开口。

    曲郁山闻言瞬间死灰复燃,可他觉得自己不能露出开心的样子,只能嘴硬否认,“没有,谁会想破产去捡垃圾,我?又不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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