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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了,你快家去吧,免得我那妹子回头骂我搅你,说好了是哥哥请,就是哥哥请啊。”

    大智对太子道:“我送他回去就是。”

    他今天也喝了不少,开始是心里不服气,觉得这人就是脸长得好看点,凭什么能配上盘儿,莽着劲儿敬了太子几个,太子也没矫情都一一接下了。大智也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之后自然就成了自己跟自己较劲儿,喝闷酒。

    黝黑的脸膛,喝得黑中带红,不过吃力气饭的人酒量都大,倒是没见醉。

    “我还用得着你送?就你这酒量!”苏海斜着眼看大智,伸手赶他:“行了行了,你们都走,我去放个水,喝口茶就回去。大智你下午不是还要上工?快去吧!我等会要回家去一趟,跟我娘说点事。”

    大智是清楚苏海酒量的,知道他没喝醉,倒也没说什么,就和太子一同出了这家小酒馆。

    到了门前,眼见就要分东西,大智眼中闪过一阵波动,看着太子道:“你对盘儿好一点!你若是对她不好——”

    他顿了顿,借着酒气道:“还有我等着她!”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太子揉了揉眉心,看着那个远去的背影。

    酒馆里,苏海管伙计要了碗茶。

    那年纪不大的跑堂伙计睨了他一眼,不知想到什么,去倒了一碗大碗茶出来,递给他。

    苏海接过来,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

    他嘴里叼了根牙签,瘫坐在椅子上,和那伙计吹起水来,说自己马上就要出人头地了,以后也跟着贵人老爷办事。

    这小伙计在德顺来干了好几年了,苏海也算是这里的常客,不过这个常客也是个泼皮户,十回有五回来吃饭身上都没带银子要挂账。

    这次挂,下次过来了给,也有连挂好几回,一直催着都不见给的。

    要说欠的银子也不多,都是人老几辈的扬州人,也都知道住在哪儿,犯不上上门去要。上次苏海带人来吃饭,前两顿的没给,又挂了一顿,老板娘就说了下回来不先付钱就不给他上菜。

    可这回人来了,还带了个有那么点模样的人,像个读书人,不像以前带来的那些地痞无赖们。再加上突然又来了一桌客,点的菜多要的酒也多,馆子小人手少,就有点忙,也顾不得跟他攀扯。

    小伙计就嘀咕着这次苏海能不能付账,老板娘可交代了一定让他盯着把帐给结了。

    他一面擦桌子一面盯着苏海的动静,对方似乎真有点喝多了,眼睛都睁不开的样子,不一会儿就坐在条凳上打起了呼噜。

    小伙子走上前去,想将他拍醒,看看苏海那肌肉虬结的膀子,再看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忍了忍,放下手。

    “这人怎么在这就睡着了?”他嘴里嘀咕着,嘀咕的声音很大,那边打呼噜的人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小伙计又回去擦桌子,这时里头老板娘叫他。

    他下意识往里走,不放心又回头看了看条凳上的人,见对方还是呼噜震天,遂放下心来,想着就是进去说句话的功夫,应该没事。

    谁知他前脚进去,后脚凳子上的人就一跃而起,溜了。

    直到跑出老远,苏海才露出洋洋得意之态,嘴里叼的牙签上下晃动:“小样儿,这样就想盯着你爷爷?!”

    另一头,太子独自一人往回走。

    刚走出这条街,盘儿坐的马车就跟上来了。

    “他是不是缠着你喝酒了?你也真是,让你喝你就喝,我不是跟你说了,你就直接说不会喝……”

    话音说到最后,她看着太子黝黑的眸子,渐渐消了音。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在跟谁说话,夫妻都是演出来的,他是太子,紫禁城里还有太子妃胡良娣徐良媛,她就是个妾而已,以她现在的位份,连玉牒都上不了。

    “殿下,妾身……”

    “你二哥太能说话了,我就没把持住。”

    要说苏海也是个能人,感情深一口闷,第一回 见面又要闷,他是大舅兄,他是妹夫,还得喝。本来太子打算浅尝即止,稀里糊涂就喝了不少。

    “你二哥挺有趣的。”

    呃?

    这到底是褒义还是贬义?

    盘儿眨了眨眼,道:“他这个人吧,除了好吃懒做,好高骛远,好逸恶劳,其实也没干过什么坏事。”

    太子扶着额笑了,靠在引枕上:“你这是在夸他,还是在贬他?”

    盘儿去看他。他这个样子可有点不正常,难道又是喝醉了?

    “既不是夸他,也不是贬他,他这人烦人得很。既然没烦到殿下,反而让殿下觉得他很有趣,妾身就松了一口气。”

    太子突然凑到她脸颊边,呼吸之间除了浓郁的酒味,还有一股迦南香。

    “你可知孤每次听你说妾身妾身的,孤就别扭。孤看你向来胆子挺大,总是在孤面前我我我的,我的挺好的,怎么时不时就换口?”

    盘儿能说是偶尔她忘形了才说‘我’,反应过来了就是‘妾身’,当然若是有别人在场时,她肯定要谦卑点,也免得落人口舌,不过私底下自称换来换去,大多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个原因肯定不能明说,她只能道:“是妾身失仪,妾身以后一定谨记……”

    话还没说完,就被人用嘴堵了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评论里有亲说,作者怎么搞这种贫家女另有身世隐情的老套梗,说现在这种书特别多特别流行看得都审美疲劳了,是不是为了让盘儿以后顺利当皇后?

    其实吧,这还真不是面面故意玩老套梗,而是设定如此。

    之前开文前也说了,盘儿和宗琮是另一本书延伸出来的故事,因为每当写到两个人的时候特别有感觉,所以那本书没写完,这边我就按耐不住开了这个文。

    在另一本书里她是配角,出场时就是这么个设定,不是苏家亲生的。

    但是请放心,前世盘儿就没有因为身世原因,得到过什么好处(反而坏处不少),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走出来的,这一世也一样。

    说实话,面面挺讨厌这种‘女主身世别有隐秘’,然后一揭破身份,就开始了开挂人生的套路。面面也写了十几本书了,还没写过这种套路,相信以后应该也不会写。

    这就是个成长型日常文,讲女主重回年轻,跟以后的老男人现在的嫩太子谈恋爱的故事。太子会成长,女主也会成长,每一段成长都会有不同的感悟,两个人也会更靠近一些。

    当然也还有你们想看的包子,黑脸宗三变成宗三小包子。呜,好想让女主赶紧生孩子啊。

    至于女主当皇后?

    太子妃还在那儿呢,不是有句话,本宫不死,尔等终究是妃?!

    不会虐,不会虐,说好了就要甜甜甜。

    第51章

    盘儿确定太子是真喝醉了。

    不然他不可能这么行举狂放, 在大街上就这么亲她。

    他上回喝醉时可没这样,在榻上厮磨半天, 除了逼她说些让人羞恼的话, 什么都没干。

    “殿下……”直到他松开, 盘儿才喘过来气儿。

    “下回别妾身妾身的了,太生硬了。”太子将盘儿放开了一些,不过一只手却抓着她的手,搁在掌心里盘玩着。

    这到底是褒还是贬!是真心话,还是故意嘲讽?

    盘儿想不通, 也闹不清太子到底有没有喝醉, 不过喝醉的人都是惹不起的爷,她还记得上回疑似太子喝醉后还会有记忆的事,自然不会瞎说。

    因为瞎说要负责。

    她岔开话题:“殿下这趟去高邮,可还一切顺利?我还以为您赶在年前回来就不错了。”

    她不过就是一句打岔的闲话,谁知太子却认真回答道:“谈不上顺利不顺利,不过是些蛇鼠之辈以为能趁着地利之便行刺,就袭击了船队, 谁知孤不在船上,让他们落了个空。”

    事情当然没有这么简单, 其实是船队里有内奸,那些人里通外合趁夜袭击, 直奔太子所住的舱房,却不知道里面的人根本不是太子,不过是个替身。

    这便是当初太子和舒平来商量的计划, 也是他能说服舒平来让他独自前往扬州的原因。对方因为错估真实情况,非但没成功,反倒被瓮中捉鳖,不过那些人都是硬茬子,被抓了后就服毒自尽了,一句口供都没有问出。

    这般套路和手法,一看就是哪家养的死士,倒是断了让人查下去的线,却也让太子猜出左不过就是那几个人。

    如今南巡队伍尚停在高邮州,表面上休养生息,给人一种还在继续往下的假象,实际上暗地里太子则回了扬州。

    按理说他不该回来的,可他想到她让他帮忙演场戏的事,就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

    “那殿下现在白龙鱼服在扬州,若是走漏了风声……”

    “别担心,孤都安排好了,不会走漏风声的。”

    太子已经把受到行刺的事递回了京城,想必现在京里一片混乱,自然也没人会把目光放在扬州。

    “对了,我看你二哥对我似乎有所求,你可知道他想求什么?”

    盘儿无奈脸,又不意外被太子看出来了。

    太子何等人物,若是看不出苏海这点浅显的小心思,这个太子的位置该早就拱手让人了。

    她捏了捏手指,低头道:“你别管他,他就是眼高手低,想让我跟你说让你寻个法子把他弄到那府上谋个差事。你说府上哪有什么差事给他啊,我又是蒙他的,也不能明说。”

    “原来是这样。”

    太子点点头,忽然又道:“那个叫大智的人,也跟我说了些话。”

    “什么话?”盘儿顿时警惕。

    太子不说话,眼神微眯,上下打量着盘儿,那眼神别提让人多局促了。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她干笑。

    他还是不说话。

    盘儿有点慌了,解释道:“我真的跟大智哥没什么,就是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我被送到了‘娘’家里,苏家那边就没怎么回去了,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去一趟,见面也少……”

    “孤又没说什么,你慌什么。”

    “我……”

    不是你的眼神太渗人了?盘儿心里非常委屈。

    “本来孤觉得没什么,看你这么慌,看来还是有点什么了?”太子用两根手指揉着太阳穴,他本就是大马金刀地在坐在那里,此时一只手肘搁在膝上揉着额,另一只手捏着她的手。

    那眼神,那架势,像换了个人似的。

    可惜盘儿这会儿根本没心思关注这个,全在他说的话上。

    “我发誓,真没什么。”

    太子还是睇着她,不说话。

    “不信算了!”她火也上来了,扭过身,谁知手还在人家手里。

    拽一下,没拽回来,再拽一下,还是不松开。

    他往回拉了一下,将她扯进怀里,难得低声下气:“我跟你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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