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宿醉加上一天的滴水未进,她的身体已经接近虚脱,胃还在不停地抽搐,嘴唇干裂,声音也有些沙哑。

    被她这么一吼,其他人都不约而同地静了一下,然后不再搭理她继续哭喊。

    看来是不可能图个安静了。孟冉婷揉揉太阳穴,身体一侧强迫自己入睡。

    一旦清醒着,记忆深处那些痛苦地回忆便会铺天盖地而来,精神上的折磨远比肉体与血液更加让她崩溃。

    再次醒来是因为饥饿,胃酸分泌过多,都已经抽搐地没感觉的。孟冉婷按住自己的胃部,身体蜷缩地更加厉害。刚从学校毕业参加工作时为了提高效率,她硬生生地把自己变成了女强人,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有时间吃泡面,没时间就什么都不吃,整日趴在电脑前处理各种数据,四五年下来,坏掉的只有胃也算是值得欣慰的事情了。

    可是现在没有水没有食物更没有药物,她只能硬撑着等这一波疼痛消失。或许是时间太长,女人们哭累了,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呜咽。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死去,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几个死去、怎样死去,期望着有人来救援,但每过一秒都是失望,在希望与失望中,她们深深感到了最后的绝望。

    想必她们此时已深刻体会到了绝望的滋味。孟冉婷突然觉得自己不是那么孤单了。

    或许是为了减轻心中的恐惧,角落里传来了弱弱的声音,“你们说,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咱们……”

    “还用问吗,对方是杀人犯!”另一个女人吼着回答,但因为哭喊她的声音已经沙哑,所以听上去并没有多少气势,但还是把窝在角落里的女子吼怕了。

    “你们都是在什么地方被抓的?”又一个女子颤颤地问。

    “我刚进宿舍楼,就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然后昏过去,醒过来就到这里了……”其中一个女人掩面,努力不使自己再流出眼泪。

    “我和你差不多,也是被迷晕的。”

    “我也是。”

    “我是半夜回家,看见一胳膊上吊着绷带的男人在搬东西,我好心上去帮忙,可是被打晕了。”

    “他冒充我的客人,然后我就被打晕带过来了。”

    最后恨恨说话的女人穿着金闪闪地紧身衣,浓厚的烟熏妆掩盖了她原来的容貌,孟冉婷记得,那是刚开始找她麻烦的女人。

    孟冉婷听着她们的种种说法,感叹一下自己的愚蠢。别人都是用迷药或者计谋落入凶手之手,只有自己是喝醉失去意识,然后连反抗都没有就被带走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喝醉的时候,是她自己抱着那个男人不放,还把鼻涕眼泪都抹在了那个人的身上……实在太丢人了。

    不想引起别人的质疑,她编了一个借口,“我也是在路上被迷晕的。”

    真是明目张胆啊,竟然可以躲过层层摄像头抓住这么多人,还直接使用武力,这是无视警察的办案能力无视到了什么地步。不过确实不能指望警察,上一次的六具尸体,他们不是一点儿线索也没有吗?

    之所以这些女人慌张至此,大概是因为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吧。

    “你们都是做什么工作的?”孟冉婷不是犯罪心理专家,虽读过有关心理方面的书,但做不到完美地分析现状,不过,她想试着挑战一下,“我在企业的管理层工作。”

    “我刚辞了工作考研究生,以前也只是公司的小职员……”窝在角落最文弱的女孩说。

    “我就是个饭店的服务员……”看起来最老实的那个女生有些自卑地低下头。

    “培训机构的音乐老师。”高冷的女人浑身散发出的气质不同于常人,然而哭红的双眼暴露了她内心的惊慌。

    “我是医生,好不容易才考到医院里去的,为什么医生的命都这么苦,被病患捅死就算了,还会被抓到这种地方……”说完女人便又开始低低哭泣。

    “哭,现在哭有什么用,反正也出不去了……”那个刻薄的女人拢了拢自己有些杂乱的金色短发。

    虽然金发女人没有直说,但是孟冉婷已经猜出了她的职业,不出意外,她是一个妓女,否则不会总是挑起这般没有意义的口角之争。

    凶手一定是男人,年龄不会太大,否则很难分解并抛弃那么多尸体。有独立经济能力,很有钱,有自己的住房,因为单看这一间屋子就能放下六个铁笼还绰绰有余,在寸土寸金的b市,这需要很大一笔资产。他只杀女人,年龄层段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不论职业随机挑选目标,挑选后机制的抓捕并不留任何线索……

    高智商犯罪。

    而且……

    凭借最后的印象,孟冉婷能感觉到,那是一个极有涵养的男人。在b市满足这些条件的人并不少,如果挨个排查,说不定又是新一轮谋杀的开始。

    如果还能找到更多的能够体现凶手性格的东西……

    不行,只能到这里了,她的能力远没有那么高。

    孟冉婷有些颓废,她揉着胃部,努力使肚子隔绝冰凉的地面,在疼痛与恶心中,她又睡了过去。

    (三)双生

    血腥味刺激了正坐在布艺沙发上喝着咖啡看视频的男人,他皱了皱眉,往上推推掉到鼻梁中间的眼睛,不悦地回头瞪了一眼制造诡异气味的房间。

    “明陌,你都干了些什么?”他声音低低的,却是平静如水,听不出喜怒哀乐。

    柔和的灯光下,男人鼻梁高挺,皮肤白皙,镜片下掩藏住的是一双澄澈的桃花眼,深棕色的眼眸,淡色的嘴唇在说话时微抿,嘴角上挑,看起来貌似是在笑,再端上一杯咖啡,像极了学校中正在学习的恬静美少年。

    空间充足的卧室中间横着一道破坏格调的推拉门,推拉门打开,被称作“明陌”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戴着白色口罩头顶白帽,套在手上的橡胶手套沾满了猩红的鲜血,他摊开双手靠立在门上,整张脸被遮挡的只剩一双漂亮的眼睛。

    “哥,”明陌的声音透过白色口罩变得沉闷,“这次想取的部位有些难度呢……”

    明谦点点头,依旧皱眉,“随你怎么弄,把味儿给我消了,走之前把房间打扫干净。”

    从小到大,明谦都是拥有绝对主导权的一方。

    房间的这一边,暖色调的简约装修,圆圆的玻璃茶几下垫着绒毛地毯,而推拉门的另一侧——一片纯白。

    纯白的瓷砖墙壁,纯白的地板,高功率的白炽大灯,和一些奇怪的仪器,而试验台上,躺着一个腹部鲜血横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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