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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那丫头,这玉可是经她之收下的,我什么都不知晓,不知晓……”

    闻言,男人一怔,眼眸微眯,“什么叫经她之收下的?”

    孙氏战战兢兢避开秦义的剑锋,言两语说了个大致。

    约莫是五年前的冬日,儿子沈望高烧不退,孙氏没了法子,只好差丫鬟去将正在药行的沈延喊回了家。

    那日,留了年仅十一的沈时葶在药行。

    待傍晚时,孙氏去药行接她回府用饭,便见她献宝似的捧出一枚玉佩,娇声娇气地问她,“阿娘,好不好看?”

    孙氏当即吓了一跳,那玉一看便非凡品,她赶忙捂住玉佩,紧张问她:“哪来的?”

    小丫头拽着沾了墨的狼毫,用狼毫尖指了指早已没有人影的木门。

    她说,是个模样俊朗的哥哥,一时掏不出银子,便将玉佩抵在此处。

    孙氏也并非想贪下这玉,她亦是好生看管了许久,等着人来赎回玉,可这一等就是几年,她又急需用钱,拾掇物件时在箱底发现此物,才想着将它当掉。

    谁知,会惹上这种麻烦呢?孙氏心下戚戚。

    闻言,陆九霄眸色沉沉地盯着她瞧,口吻慢慢道:“要是有一字虚言,你就死了。”

    孙氏又是背脊一凉。

    陆九霄踏门而出,径直往后院走。

    云袖正蹲在寝屋门外的青苔石阶上,捏着根草叶子百无聊赖地戳着蚂蚁窝,见他来,当即站稳了身子。

    “主子。”她规规矩矩让开道。

    就见男人面色冷清,经过她时似还携着一阵风。

    第44章

    云袖作惊讶状,眼珠似黏在门板上,朝姗姗赶来的秦义道:“主子怎的这般急?出事了?”

    秦义张了张口,却不知从何说起。

    实在奇了,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怎的竟与一块玉生出了牵连,实在叫人匪夷所思。

    此时,“嗙”一声,屋门被推开,至墙板弹回,将将阖上。

    这动静,着实不算小。

    半蜷在床沿的人猛地一个惊醒,她一双腿还在床下,绣鞋都未来得及褪去,眼皮还没分开,便匆匆站起身。

    她揉了揉眸子,“世子?您要歇下吗,我整整被褥您再躺。”

    说罢,她困顿着双眼便要弯腰去拍被她躺得皱巴巴的床褥。

    可这身子还未全侧过去,便被人拽住了小臂。且力道不轻,一下将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彻底惊醒了。

    她一侧头,眼前便是一块通透的玉佩。

    “认得吗?”陆九霄紧盯着她。

    沈时葶怔了一息,愣愣点了点脑袋。

    “这玉,怎会在世子里?”

    陆九霄神色有些急迫,上力道免不得又重了几分,而他却全然不自知,只顾问道:“怎么来的,从哪来的,你仔细与我说说。”

    看他如此,她大抵猜出这玉于他很是重要,虽好奇缘由,却也没不合时宜地多问一句,只揪着眉头回想了数刻。

    实在是时隔久远,她当时年岁过小,记忆到底有些模糊。

    依稀记得那日是个大雪天,城内积雪厚重,出行都不便。沈望发了高热,阿爹顶着风雪回去家宅已是不便,可别提带上一个她,是以便暂时将她留在了药行。左右这邻里街坊,总也不会丢了她。

    恰药行里的伙计到后院盯火制药,她便在前店的柜桌上临帖描字。

    不几时,铺子门前落下一道翩翩身影,有个身着狐裘的男子踏雪而进。

    现下回想起来,那男子的模样她早已忘却,可依稀记得,是个极其俊朗的男人。

    陆九霄皱眉,“他来作甚?”

    “买药。人参、苏叶、茯苓、生姜与陈皮。”

    她之所以记得清楚,只因那是沈时葶第一回 给人抓药,且当时放置人参的药格实在有些高,她是踩着木凳才拿下的。

    “到付账时,那位公子称忘带钱囊,便将腰间的玉解下,说是暂抵在此处,后我才将这玉交由阿娘保管的。”

    “还有呢?他还与你说了甚?”

    沈时葶一顿,仔细想想,却当真再想不出一词半字。

    “那他买了药后,去了何处?”这话属实有些强人所难了,人买了药去往何处,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怎会知晓?

    沈时葶被他眸的逼视吓得往后一退,推了推他扣紧她小臂的腕。

    陆九霄一怔,瞥了眼她细细的胳膊,扣紧的五指松了松。

    “就没别的了?”

    她小心翼翼地摇了摇头。

    男人神色难免有些失意,盯着她半响,似要将她盯出个窟窿来。

    好半响,才道:“要是想起什么,记得同我说。”

    沈时葶忙应下。

    很快,他便又背身离开。

    沈时葶直愣愣望着那抹纤长至消失的身影,一时忘了挪动身子。

    她头一回见他如此严肃认真,比平日里那对人冷嘲热讽的模样,还要骇人几分。

    忽的,弄巧匆匆赶来。

    她上下打量了眼前的人一眼,“沈姑娘,你、你无碍吧?”

    沈时葶摇头,问她来龙去脉。

    眼下弄巧拿她当半个主子,便也不藏着掖着,将孙氏卖玉,与这玉的来历简要述明。

    沈时葶稍稍讶然,却没想到那块玉竟还有这样的渊源。

    她倏地一顿,皱起眉头,可孙氏怎的忽然要卖这块玉?

    ---------

    前院。

    孙氏被秦义唬得不仅不要银钱,连玉也不敢再要,只连连道“杀人凶”与她一分半点的干系都没有,匆匆离开。

    既从她这也再问不到什么,秦义便将人放了。

    陆九霄低头摩挲着玉佩,脸色晦暗难明。

    以贺忱的身份,他浑身上下哪一样东西不值钱,怎可能将自幼珍视的玉佩抵出去?单是想想也知不可能。

    可他确实将此物抵在此处,缘由为何?

    且锦州城究竟有什么,让他在出征前五日快马加鞭赶来?

    当初役都战败,有朝臣将此归咎于贺忱有意为之,更有甚者将通敌叛国的罪名扣在他头上,其便提起过锦州。

    众人不解,这出征之际,贺小将军匆匆赶往锦州,行迹诡谲,在当时那个当口,很难不令人多想。

    可此事终究是没了答案,毕竟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为弄清此事,陆九霄派人查过,甚至亲自来过,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为什么……

    “秦义。”他收紧掌心,握紧碧玉,“你去查查沈家,所有人,还有之前那家沈氏药行。”

    秦义立马会意,当即领命。

    须臾后,陆九霄出了趟门,去往酒庄,再回到闲安巷时,已至亥时。

    赶了日的路程,又急于询问玉佩一事,陆世子这双眼早已累得死气沉沉。

    一踏进宅门,便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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