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兮野和周培两人很久没做爱了,啃噬着她的胸口,吞咽她的奶头。

    正投入的时候,周兮野推开了周培,拉出一道纤长的银丝——连接她的胸口最终落在周培的嘴角。

    “怎么了?”周培皱着眉头问。

    “我们去看星星吧。”

    两人对视,周培喘着粗气,咬了咬牙,最终周培克服了内心的淫欲,他抱着周兮野坐起来,“大好时光,非要去看星星……”

    周兮野从他身上爬下去,笑嘻嘻地穿好衣服,两人在凌晨一点出发,开车两叁个小时,到了纳木错湖畔。

    天边微微亮,星辰布满天穹,湖水上也飘落星河,山峦迭错间透出些粉红。

    拉萨市天气的特点就是中午热早晚凉,周培先爬到车顶铺好垫子,然后拉周兮野上来,坐到他怀里。

    两人抬头仰望星空,不需要任何望远镜,星星近在咫尺。

    “好美啊……”

    周培仰头,喉结动了动,把周兮野抱得更紧。周兮野顺势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两人亲密无间。

    太阳也一寸一寸从东边升起来,雪山被橘子色的自然光包围,像是铺了一层金。墨蓝色的夜空也缓缓落幕,星辰的光被遮挡。

    “以前听朋友们说,和自己的伴侣去看日出、看星星有多浪漫,我当时不以为然,甚至可以说嗤之以鼻”,周兮野在周培的怀里缓缓开口说,“可现在我才明白,浪漫就是一个人愿意陪着另一个人做一件毫无意义的事,他愿意在你身上浪费时间。”

    周培笑了,笑声透过胸腔传到周兮野的耳朵里,像是地壳深处的震动,“我还以为,是太阳赋予了这一行动格外的意义”,周培顿了顿,迎着太阳看去,此刻的太阳如同一颗焦黄色的蛋黄。

    “所以这就是你要离开我的意义吗?”

    周兮野一下子坐起来,换了一个姿势和周培面对面。

    周培看着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里,只有他。

    两人对视沉默许久,而后周培苦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否认这个事实。”

    周兮野摇摇头,手拉了拉披在身上的毯子,似乎有点冷,目光垂落,过了几秒才抬起头看他,“不过是工作需要,为了你的安全,他能保证你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周培看着她,一动不动地看着周兮野,坦然地问:“你收留我,就是为了有一天能够扔下我,是吗?”

    周兮野张了张嘴,可觉得解释没有任何用。

    周培抬手摸着她的发,一下一下,又一下,“你就不打算解释解释吗?”

    “我舍不得你,周培,在这个世界上,你是我唯一的软肋。”

    周兮野一字一顿地说出来,“可我选择的这条路是没法回头的,这场游戏不能退场,没有亚军、只有冠军,冠军是那个活下来的人。”

    周培的手伸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我没办法让我自己比你大六七岁,也没有能力在官场上平步青云为你争风挡雨,我只能陪着你,希望你不那么孤独,可你把我推开……”

    “没有你之前,我一直都是孤独的。”

    周兮野无奈笑笑,“只是回到从前的生活有些困难而已,也不是不行,只需要一段时间……”

    周培摇头,“可我不行,没认识你之前,我的世界就是地狱”,周培长叹一口气,仰头看着蓝色的天还有远处静静看着他们的雪山,过了一小会,他把周兮野往前拉了一把,冷静了许多,“周兮野,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说了算,你没法替我做决定。”

    风从两人中间刮过,周围静悄悄的,湖面上几只鸟飞过,雪晶莹剔透。

    一道刺耳的铃声响起来,让人没法忽视,周兮野拿出手机,是自己母亲打来的。

    周培动了动身子,“你在这里接,下去不一定有信号,我启动汽车。”

    说完,跳了下去,周兮野坐在车顶上接起电话。

    母亲的声音很急,在静谧的纳木措湖畔很聒噪,声音穿透过手机污染了整个干净的地方——“不好了,周兮野,你弟弟开车撞死人了!”

    周兮野皱起眉头,“什么?撞死人了?”

    没错,周兮野的弟弟开车撞死了人,撞死的这人,来头也不小,北京东城区区长的儿子,张晨。

    张区长马上就要晋升了,天降横祸,儿子被撞死了——车祸现场封闭调查,当场抓捕了周兮野的弟弟周国栋。

    医院也没抢救过来,周兮野的父母跪在病房前,乞求原谅,可这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张区长有钱有权,他要什么?他要儿子活着啊!

    “求求您了,我们家孩子刚考上了公务员,他正有大好前程……不如,你看我们两个人,让我们两个人进监狱里替他赎罪吧!”周兮野母亲跪在地上磕头,头磕在地上的声音“咚——咚——咚——”

    医院走廊里都是她磕头的声音,血都磕红了。

    张区长红着眼看他们,手指着他们颤抖着开骂,“你们什么东西,能陪我儿子的命吗!我儿子的大好前程就不是前程了!”

    眼看张区长又要打上去,一旁的秘书拉住了他,张夫人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嘴里一个劲儿地念着,“造孽……造孽……这辈子肯定是我做了太多错事,才让我的孩子这么早死的……”

    两家人,两败俱伤。

    “张区长,求求您,我让我女儿给你赔!好不好!她是驻京办主任呢!我用她赔你们好不好?我的儿子可是周家唯一的根儿……他做了监狱进去了,他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周兮野的母亲跪在地上,满头是血地大声哭嚎。周兮野的父亲,蹲在墙角边,一根烟接着一根烟点着,护士看到区长他们都在,也不敢走过去提醒医院是不能抽烟的。

    很快,张区长儿子因车祸去世的事情在机关里传遍了,大家都觉得他可能会因为这事提前退休,不会晋升,而新闻报道也仅是一则车祸草草把这件事掩盖过去。

    葬礼在近郊举办的,北京市能够得上的官员都被邀请去了,一夜间张区长头发白了许多。令行止对着灵堂里的人鞠躬后,把手里的花放在了面前。

    “令书记,谢谢您能来”,张书记低着头,握着令行止的手都在颤抖,令行止用另一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

    张区长木然地点头,他早己忘了前不久令行止也失去了他的亲人。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此刻,他们仿佛有些共鸣。

    “您也是。”

    令行止点点头,转身向外面走去,无意间看到了站在人群中的裴知予,海淀区区长参加东城区区长儿子的葬礼,很正常,可令行止看他就觉得别扭。

    走出来,在令行止上车前,他突然注意到了角落里跪着的两人——周兮野的父母。

    他脚步一顿,身子一侧,问正拉车门的陈燃,“周兮野怎么没来?”

    陈燃顺着令行止的目光看过去,两位老人可怜兮兮地跪在地上,头发花白,尤其是周兮野的母亲时不时抬手擦擦眼泪,“周主任好像还没从西藏回来。”

    令行止很是惊讶,自己的弟弟出车祸撞死了人,她还在拉萨不回来参加葬礼?

    陈燃也看出来了令行止的惊讶,他轻哼一声,“不回来让老两口受罪,还没见过这样的女儿。”

    令行止看着陈燃,目光一冷,“你懂什么?”说完,径直朝周兮野父母走去。

    两位老人看到走向他们的人气宇非凡,肯定是非富即贵之人,打起来了精神。

    令行止蹲了下去,“叔叔,阿姨好,我是令行止,上一次见过面的,市委书记。”

    周兮野母亲的眼已经哭红了,听到这个名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抓住了令行止的衣袖,“书记啊,我们家真的没法赔,周国栋是周家的根儿啊……张区长请了最好的律师,一定要我们偿命……”

    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令行止掰开周兮野母亲的手,“叔叔阿姨,这里不是谈事情的好地方,你们跟我来吧。”

    叁人来到了一间茶庄,令行止落座点了一壶茶,茶上来,令行止招呼他们,“叔叔阿姨,渴了吧,先喝点水缓缓,歇过劲儿了,我们再聊。”

    两位老人喝了令行止的茶水,而后开始哭诉车祸一事自己儿子的无辜。

    “他考上了商务部,和同事出去喝酒庆祝,国栋说他一口酒都没喝,开车开得很稳当,他是我们的孩子,我们了解。”

    令行止认真倾听,时不时点点头。

    “他说刹车的时候,车子就是停不下来……他尽力了啊!车子刹不住车,那能你有什么办法呢?对面那个过马路的人,谁知道这么巧就是区长的孩子呢!”

    夫妻两人越说越气,怪汽车刹车不灵,怪天气不好,怪区长孩子就在那个时候过马路。

    说得茶都凉了。

    “区长请了最好的律师,我们没有翻案的希望了……都说国栋要进去是板上钉钉的事……”

    令行止叹口气,“叔叔阿姨,你们年纪大了,我明白你的苦心,为自己孩子的未来担心,我作为北京市的父母官,您看,我有什么可帮你们的?”

    夫妻两人听到这话对视一眼,拿起茶壶喝了一大口凉茶,抹了抹嘴说:“令书记啊,我们家国栋考上了商务部,这个职位可比周兮野那个驻京办主任有前途多了……”

    听到这里,令行止嘴角有了隐约笑意。

    “周兮野呢,就是一个女娃娃,她干不了什么大事的,现在是个驻京办主任,我们老家的人都传闲话,说她是睡上去的……”

    令行止的手空握成拳,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打断了他们,“所以呢?”

    周兮野的父亲露出一丝狡黠的笑,“令书记,既然你想帮我们,不如……就用周兮野换周国栋吧?”

    令行止好像没听懂的样子,带着些惊讶问,“您的意思是,让周兮野替你们的儿子蹲监狱?”

    对面两个老人使劲点头。

    令行止看着他们,淡然地问,“你们和她商量过了?”

    周兮野父亲大手一挥,“不用和她商量。”

    过了几秒,令行止又问了一遍,“你们是认真的?”

    “那还能有假?!”

    令行止点点头,抬手看了一眼表,“那这样吧,给我一点时间,主要这样的事情”,令行止很为难地说,“不好操作。”

    夫妻两人热切地说,“不碍事,不碍事,令书记您好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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