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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说:“你心中有数便好,……他心里还是有你的,你别再叫他失望了。”

    “我不会,再也不会。”祝雁停坚定道。

    两日后,吴州的消息传回,吴军在上阳港拦截渡江的南征军,持续不间断的炮轰近两个时辰,耗尽所有火药,大火在江面燃烧数个时辰之久,直至天亮,吴军派兵前去查勘,才发现已然中计,南征军压根没从这里渡江,江面上漂浮的全是绑着稻草假人、点着火把的木筏子,一个活人都没有。

    而早在一个时辰之前,真正的南征军已悄无声息的,从下游两百多里外的另一个渡口过了江。

    守江的将领听闻回报,惊惧之下丢盔弃甲,乘船出逃。

    收到确切的消息,祝雁停悬了好几日的终于心落了地。

    “如今南征军已兵临景州城下,一旦景州府破,成王的势力就会全线崩盘,不足为惧。”

    萧荣说话时神采飞扬,出师告捷,显然让他十分开怀。

    景州虽名为州,实则是一座府城,且是吴越之地在江南最大的府城,一旦城破,成王的末日也就不远了。

    祝雁停却没那么乐观:“成王倒还好说,他本身就没什么根基,麻烦的是聪王和那自立为帝的贼匪,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萧荣不以为然:“二哥的意思是,待南征军拿下越州,便会转而入赣,豫南的兵马入歙州,西北那边徐卯业已带兵上路,会由秦州入荆,三面合围,叫聪王逃无可逃,至于那贼匪,乌合之众罢了,到最后再料理便是。”

    萧莨早已将每一步都算计好了,如此有把握,祝雁停自然是信服的,只心里总有隐隐的担忧,想了想,又问萧荣:“临闾关那头如何了?”

    “没看到有什么动静。”

    萧荣并不是很理解,萧莨走了没多久,祝雁停便让他多留意临闾关那边的动静,叫人一直盯着那头,屈烽难不成还当真敢对京城发难?那除非他真疯了要弃临闾关不顾,调兵来京中,却放任那些夷人趁机闯进关来。

    “小心一些总是没错的。”祝雁停道,他这眼皮子总是跳,莫名有不好的预感,只但愿是他多想了。

    江南。

    景州城中,原本的江南行宫改成的皇宫御座上,成王目眦欲裂:“怎可能!京城来的消息他们明明是计划从上阳港渡江!怎会有假!他们骗朕!他们竟敢骗朕!”

    匍匐一地的官员抖抖索索,都再提不出可行之法,南征军距离景州城已不足百里,他们这些人要么逃,要么就只能成为被瓮中捉鳖的那只鳖,可逃又能逃去哪里?

    军营里,萧莨与一众部下正在商议破城之法,他们已在此扎营数日,景州城就在眼前,萧莨却迟迟未下令发起攻城,他倒是一点不急,似乎并不怕成王跑了。

    “王爷,城中探子回报,行宫那头已经有了动静,成王似乎确实有意弃城南逃,应当今夜就会趁着天黑出城往南边去。”

    听闻斥候兵的禀报,萧莨一直郁结的眉头缓缓舒展开:“逃便让他逃吧,不必理会。”

    他的目的本也不是为了擒获成王,而是要攻占景州这座江南第一城,景州的城墙不比圣京城矮,想要强攻必不容易,他们已兵临城下,却迟迟不发起攻城,是不想浪费兵力,也是为了与成王打心理战。

    两军对垒,谁先心虚慌了神,谁就输了。

    一旦成王出逃,景州城中必将人心惶惶,愈加动乱,他们再想进城去,便容易得多了。

    再者说,成王也逃不到哪里去,去了越州,往西是聪王的地界,再往南则是贼匪伪朝廷的地盘,哪怕他逃出海去,萧莨也不在乎,人走了把地留下就行。

    “我等不必强行攻城,明日天亮之后,由水路进,”萧莨并起两指,指着手下舆图,沉声道,“这里是景州城内河与大江的接口,原本有重兵把守,待成王出逃,必会将兵马全部带走防身,我等便由此处换小船入城。”

    “末将等领命!”一众部下早已按捺不住,齐声应下。

    布置完事情,有兵丁进来送上京城来的奏报,萧莨随手展开,快速浏览一遍,淡声告知众人:“成王留在京中的眼线俱已拔除,勤王祝显德业已伏诛。”

    他的手边还有一封信,萧莨的手指按上去,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撕开,待到营帐中人尽数退下,帐外斜阳西落、烛火初上时,才拿起那信,拆开封蜡。

    最上头的纸上,是珩儿不尽如人意的字,和看不出具体是什么的画,再后面,厚厚一沓,都是那个人写来的信。

    萧莨沉着目光,一页一页看过去,祝雁停的信和他的话一样多,絮絮叨叨什么琐碎的小事都往上头写,连院中的野花开了几朵也要提一嘴,也不管萧莨有无兴致知道。

    夜色逐渐沉下,不知几时,信纸才翻到最后一页,萧莨的手指摩挲着纸页,又微微一顿。

    脑海中像是扎进了无数根的细针,一突一突地跳动着,密密麻麻地刺激着他的神经。

    这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脑中的这些针时不时便会作怪,像已刺进血肉里,腐烂在其中,不知要如何才能拔除痊愈。

    萧莨按住头,胸膛起伏着,呼吸无意识地加重,他用力闭了闭眼,一手将信纸揉成团,扔进了火盆中。

    京城,国公府。

    入夜,珩儿用完晚膳,黏着祝雁停不肯走,小孩这两日身子有些不适,今日书都没去念。

    祝雁停将儿子抱起:“不想回去就不回去了,今日留下来跟爹爹一块睡。”

    珩儿搂住他脖子,趴在他肩膀上,一声不吭,果真是病蔫了。

    祝雁停拍拍儿子的背,抱着他回了里间去。

    帮儿子脱了衣裳,将人塞进被褥里,祝雁停伸手摸了摸他额头,还好,没发热,应当就只是有些着凉了。

    怕冷着珩儿,祝雁停又叫人多添了床被子来,给他盖上,细细掖好被角,珩儿迷迷糊糊地望着他,小声喊了一句:“……爹爹。”

    祝雁停一愣:“珩儿方才喊我什么?”

    这小孩虽每日在别人面前都爹爹长、爹爹短的,这还是第一次当着面的喊他,叫祝雁停免不得有些激动。

    珩儿还是一副病糊涂了的模样,祝雁停一脸期盼地问他:“珩儿能再喊一声么?”

    小孩噘了噘嘴,背过身去,留了个后背给祝雁停,再不肯说了。

    祝雁停一笑,这小脾气果真像他父亲。

    病了的珩儿不多时便沉沉睡去,祝雁停躺上床,将儿子搂住。

    担心珩儿夜里会发热,祝雁停时睡时醒,不敢睡得太沉,后半夜,守夜的下人匆匆推门进来禀报,说是荣郎君派了人来传话给他,似是有急事。

    这会儿也才刚至寅时末,祝雁停立时清醒,没有惊动儿子,小心翼翼地起身,匆忙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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