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穿越言情 > 生随死殉
    黎顺和衣飞石联手坑沟里了。

    好嘛,小衣总算大大方方地承认朕是他的“丈夫”了。谢茂苦中作乐地想。

    “原来爱卿的丈夫‘不能人道’竟是真的?朕怎么听说,传言不实呢。”谢茂指尖轻轻扣着放在衣飞石面前的粉瓷瓷碗,碗盖儿上烧得粉润清透的一个圆沿儿,皇帝修长的手指就在圆沿儿里磕磕。

    衣飞石看着皇帝这不要脸的暗示,面不改色心不跳,诚恳地答道:“陛下金口玉言,陛下说传言不实,那自然实也不实。臣以为陛下说得对!”

    “朕说了不——算——”

    谢茂也不去弄那茶碗儿暗示了,直接伸手抱住衣飞石,一把按住爱人腰间嵌着美玉的革带。

    “咱们试试!试试不就知道了?”

    “……”

    ※

    谢团儿离宫之后,搬回了长公主府居住。

    黎王府几次派人去探望,谢范也顾不得自己被衣家剃了头,这会儿头发离着肩膀还有半寸距离,这就不计前嫌地几次亲自登门,名义上是探望外孙保保,其实几次都在问闺女,要不要跟爹回家去?

    谢团儿对谢范的态度却很冷淡。

    她在衣家熬了十年不肯和离,是为了照顾被圈禁的父母,是为了自己身为长女的责任。

    可是,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在弟弟谢圆出生之后,谢范对她骤然变化的态度。谢范未奉命去黎州办差之前,就曾风急火燎地想要与衣家议婚,把谢团儿嫁到衣家去——就因为谢团儿觉得,她不比弟弟差什么,她应该被父王一视同仁。

    重聚天伦的初时惊喜过去之后,许多曾经被淡忘的怨恨都会随之而来。

    谢团儿不怨恨父亲,却也不会选择回到黎王府。哪怕没有皇帝欲立嗣女这件事,哪怕她走投无路,她也不会选择回到黎王府去。——弟弟谢圆已经大婚,已经被立为世子。她此时回去,父母尚在还好,一旦父母不在了,就是寄人篱下。

    天下之大,何处不是家?

    没有父母,没有丈夫,没有儿女,谢团儿孑然一身,也一样能自立门户。

    何况,她现在有儿子了。孩子是上苍对女人最大的恩慈,尽管怀胎十月艰辛无比,尽管诞育后嗣损伤身体,可是,一旦有了孩子,只要将孩子好好教养对待,这个孩子就一辈子也不会背弃自己。

    中原礼教将女子视为传宗接代的工具,妇人也理所当然地认为,孩子属于夫家,为夫家延续香火是妇人最大的本份。

    谢团儿不一样。

    媪老清楚地告诉她,生育将会给她带来的伤害,她选择生育,是因为她要承续自己血脉的后代。

    孩子的父亲是谁,谢团儿在乎,因为她要选择优秀的血脉融合,谢团儿又不是那么在乎——至少,保保将生父衣飞珀当作父亲,还是将伯父衣飞琥当作父亲,她就觉得无所谓。

    孩子是她的。保保从怀胎到出生,先天不足艰难地活下来,整个过程,衣飞珀只负责爽了一下。

    反正都长得一样。

    谢团儿看着绕着衣飞琥爬行的儿子,歪着头喝了一口燕窝,浅浅一笑。

    保保毕竟是先天不足的孩子,哪怕在宫中调养了两年,又有谢茂所赐的灵犀日益恢复生气,毕竟时间还短,较之寻常孩子,各方面都要差上一些。他手舞足蹈地围着衣飞琥爬了好几圈,没多久就觉得累了,撅起小屁股往衣飞琥怀里一扎,没多久就睡着了,因呼吸不畅,还轻轻地打鼾。

    衣飞琥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起来,放在小摇床上,不太熟练地盖上被子,动作十分温柔。

    安置好孩子之后,衣飞琥才抿了抿嘴走到谢团儿身边。

    一别经年。

    记忆中地少男少女都已长大成人,谢团儿熟悉衣飞珀的长相,对衣飞琥而言,谢团儿就太陌生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容颜昳丽的女子,昔日圆滚滚的小姑娘暴瘦之后调养了回来,极尽窈窕清瘦,脸上血色渐多,那一张脸霎时间就美得惊心动魄——昔年风流六王以侠名潇洒著称,又迎娶了塞上第一美人姮芙蓉,作为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谢团儿一旦褪去了童稚的圆润,就显出了绝世风华。

    衣飞琥的心目中,谢团儿是张扬而骄傲的。

    眼前的女子少了几分少年时嚣张的颐指气使,眉眼馥郁含笑,让人心生欢喜又不忍亵渎。

    紧张地扭捏了半天,衣飞琥才干瘪瘪地说:“好喝吧?”

    ——他看见谢团儿在吃燕窝。

    “你是不是傻?”谢团儿未语先笑,拍拍身边的凭几,“快过来,真那么馋,我分你一半。”

    她一笑一开口,又是从前熟悉的口吻神态,衣飞琥想起少年时的亲密无间,心中紧张也化开了大半,在她身边盘膝坐下。谢团儿端碗给他,他就真的喝了两口,抱怨道:“你突然长得这么好看,还怪我傻?我见过的漂亮女子都是这样的——”

    谢团儿侧脸看他,就见衣飞琥含胸抿嘴,露出一个含蓄温柔的笑容,那凛然不可亲近的模样,似乎谁敢上前搭讪,谁就是登徒子。

    “你怎么这么坏?仔细绵绵打你!”谢团儿哈哈大笑。

    她出宫居住,往日小姐妹谢绵绵带着儿子来探望她,衣飞琥以衣飞珀的身份来招待了一顿茶,谢绵绵全程就是衣飞琥如今装出的模样。

    谢绵绵再是郡主,再是谢团儿的小姐妹,那也是凉国公府的媳妇,见了外男当然得矜持些。

    衣飞琥随口就拿她打趣,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打打闹闹的时光。

    “世子,郡主。”奴婢在门前回话,“二爷回府了。”

    “二哥?”

    “公爷?”

    衣飞琥与谢团儿都连忙起身,吩咐奴婢准备见客的衣裳,各自心中纳闷。

    这些年衣飞石很少回家,按说他假期也不少,不过,都跟皇帝在襄国公府厮混,年节都不一定回长公主府——太后不在宫中,皇帝孤家寡人,几个皇子养在身边还不是亲的,衣飞石必须得陪着皇帝。

    只有三个祭祖的日子,衣飞石才必定回来。其余时候,基本上他回来就是有事了。

    然而,自从那日衣家仅剩的几爷子喝了酒吃了鱼,衣飞石跟衣尚予谈过半夜、宿在长公主府之后,他十天里起码得回长公主府两回。还不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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