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远又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当天谭睿康和遥远留在班主任家吃饭,班主任又开了瓶新酒,喝得谭睿康满脸通红,吃到晚上十点,谭睿康方道:“老师,我们回去了。”

    班主任道:“在这里睡吧,我去支张床,两个小伙子挤挤。”

    谭睿康忙道:“不不,要回去,家里还没收拾,早上出来门都没锁。”

    遥远和谭睿康下楼,谭睿康又说好毕业后再来探望老师,一脸幸福地把老师送他们的两本诗集收好。

    遥远:“酒后驾驶,没关系么?”

    谭睿康叫道:“没没没!我还没醉呢!上来上来!”

    遥远坐在后面,脚蹬着地,双手抓着车座,嘴角微微抽搐,看谭睿康那东倒西歪的模样,说:“算了吧……”

    谭睿康牛脾气来了,说:“没事!咱们兜近路回去!从山里……穿过去!”

    夏天的夜风凉爽,谭睿康骑着自行车像个玩杂耍的猴子,歪来歪去,片刻后停下来,示意遥远等等。

    遥远:“?”

    谭睿康过去扶着树猛吐。

    遥远:“……”

    谭睿康吐完以后撒了尿,清醒不少,又过来示意遥远上车。

    乌云掩去了天空的星光,四周黑漆漆的,远方不知道什么在叫,四周虫鸣声都停了,漆黑的路上,群山犹如黑夜里张牙舞爪的凶兽。

    遥远心里有点怕,谭睿康按了两下车铃,叮叮声远远传出去。

    “小远,你怕鬼吗?”谭睿康说。

    “不……不是很怕。”遥远确实不怕,这附近是外公外婆埋的山头,祖宗有灵,怕什么?他只是怕蛇怕抢劫。

    “别怕。”谭睿康醉醺醺地说:“哥保护你。”

    遥远哈哈地笑,想起初中时谭睿康书包里的一根铁棍。

    谭睿康又叹了口气,说:“小远,我对不起你。”

    遥远道:“说什么呢。不对,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快说!”

    谭睿康摇头晃脑地想了想,倏然间路边扑来一个灰影,把他们的自行车扑得歪倒下去!

    “小……”谭睿康话未完,两人便连着自行车一起摔了下山坡。

    一阵疯吠,狗的咆哮声响彻夜空,遥远直接在石头上一撞,脑中发出巨响,嗡的一声,紧接着谭睿康紧紧抱住了他,遥远全身剧痛,手臂被石头擦得火辣辣的疼,又听到一阵疯狗狂吠。

    “汪——汪——”

    一只半人高的大黑狗从坡顶冲了下来!

    同时间,两人滚下近三十米的山坡,一头撞在地上,遥远只觉全身筋骨剧痛,摔得快吐血了。但他的头是撞在谭睿康的手肘上的,没有直接撞地。

    遥远被摔得眼冒金星,大声道:“谭睿康!谭睿康!哥!”

    谭睿康猛地翻身呕吐,遥远要把他拉起来,冷不防又是一声狂吠,那只黑狗追了下来,喉咙中发出危险的猢猢声,遥远瞬间意识到恐惧,这只狗是疯狗?!

    它的眼睛瞎了一侧,缓缓俯身。

    “操!”遥远骂了句脏话,恐惧消失后是近乎难以遏制的狂躁,那只狗冲了过来,遥远看也不看捡起一块石头,抓着它朝狗狠狠砸去!

    黑狗挨了这一记登时发了狂,落地时退了一步,露出满嘴森森白牙,朝着遥远压抑地咆哮数声,遥远又吼道:“滚!”

    遥远抓着块拳头大的碎石,眼神中一流露出恐惧,那狗登时又狂吠起来,谭睿康呕了满地,挣扎着起身,那恶狗似乎又受了刺激,发出一声狂吠,朝谭睿康扑去!

    “滚!”遥远不要命般用石头狠狠一拍,正中狗头,狠狠拍进它的嘴,那狗登时痛得在地上翻滚,谭睿康道:“快走!是疯狗别让它蹭着了!”

    那狗已经发了狂,谭睿康不住猛咳,遥远道:“爬不上去!”

    坡太陡了,那狗又扑了下来,谭睿康抓着遥远的手臂把他拖来,牵着他的手朝另一个方向狂跑,遥远一辈子从来没经过这种事,他俩都跑得飞快,心快从嘴里跳出来了,疯狗追了一路,遥远踉踉跄跄差点摔倒,被谭睿康推进一个木屋里。

    “进去!”谭睿康喊道。

    两人摔了进去,那狗疯狂地扑了上来,朝谭睿康咆哮。

    遥远忍不住大叫,谭睿康冲上前去以肩膀紧紧抵着门,把黑狗的头夹在门缝中,遥远随手捡到什么就抓着朝门外乱劈乱砍,疯狗退了出去,谭睿康狠狠关上门,上门闩,砰的一声,两人被关在了黑暗里。

    遥远瘫倒了,他们倒在地上不住喘气。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木屋很狭隘。

    “小远……小远……你没事吧。”谭睿康摸索着过来,摸到遥远的手,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遥远喘息着点头,把头埋在谭睿康的肩膀上喘了一会,感觉到脖颈有温热的液体,吓了一跳,说:“你流血了?”

    “耳朵挂了道口子。”谭睿康发着抖道:“打火机还在么?我看看你。”

    遥远发着抖摸出打火机,谭睿康接过,轻响声后,一星微弱的火光在两人之间跳跃。

    谭睿康的左脸上满是血,他们静静对视,他把手掌覆在遥远的侧脸上,认真地端详他,喃喃道:“还好,你没事,没破相。”

    他的脸庞带着鲜血,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遥远,看他的眉毛,看他的眼睛。

    两人静静注视,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灼热的呼吸,谭睿康如释重负,闭上眼睛,笑了起来,说:“没事没事。”

    谭睿康英俊的笑容仿佛点燃了遥远心里的火种,就在那一瞬间,遥远不知道为什么想把脸凑上去,吻住他的唇。

    他屏住呼吸,忽然就想起许多年前读过的一句词——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Chapter26

    “让我看看你,痛么?”遥远小声地说,他仿佛感觉到心里有什么正在萌发,生长。

    打火机烫手,谭睿康松开拇指,四周恢复黑暗,他答道:“哥没事,别担心。”

    遥远要拿打火机,忽然外面的犬吠又疯狂地叫了起来,谭睿康马上说:“进不来!别怕!”

    打火机掉在地上,遥远摸了摸,找不着了,那疯狗朝门上一撞,发出惊心动魄的声响,两人都不敢动,许久后外面又静了下去。

    “还……还没走?”遥远道:“这是什么地方?”

    “采石场。”谭睿康道:“我爸以前就在这干活。”

    两人的眼睛适应了光线,这是一个采石场旁暂时堆放废木的地方,空间非常狭小,断木整齐地码着,遥远伸手摸了摸,谭睿康道:“别被扎着,你过这边来。”

    狗吠声再起,遥远险些被吓出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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