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爱而不得那十年
    ,他拉过邱示君的手用力地握了握。

    “我前段时间换了工作,新工作弄得我一个头两个大。所以那么晚了才来看你。”邵易心里很不好受,说话还有点抖。

    “没事,我没事。”邱示君安慰着邵易,他的手紧紧地搂了搂邵易的肩,试图让他放松。

    “本来想带你出去吃饭,看你腿脚不方便。我叫些菜送上来,我们边吃边说。”邵易站起来捏着手机去打电话,邱示君心里五味杂陈,像在风浪里颠簸的一叶轻舟,他感觉胃痛如绞。

    “君儿,多吃点,太瘦了。”菜送来了,邵易叫了五六个菜和一个汤,他给邱示君盛了满满一碗饭,又给他夹了一个红烧鸡腿和几块红烧肉。

    邱示君胃痛,看到油腻就难受。但他又不想拂别人的心意,所以他拿起筷子努力地吃。

    “够了够了。”邱示君拿筷子压了压菜,他碗里的菜堆成了小山。

    “现在公司怎么样了?”

    “好多了。剩下的资金再慢慢补上就算了了。”邱示君说得云淡风轻,但邵易光看他的状况就知道这其中有多辛苦。

    “需要帮忙你就说啊,君儿。”

    他们这一群人当中,年纪最小的就是邱示君。许庭深排行老五,他们以前都叫邱示君小六。后来大家都长大了,这个绰号就没人叫了。但是他们都还是很疼邱示君,张口闭口我们弟弟怎么怎么样。

    邱示君听了把脸埋得更低了,他垂眼,突然尝到咸味。他茫然地摸了摸脸,摸到几滴水。

    “老许呢?你和他联系了吗?”

    邱示君扒饭的手一顿。他把嘴里的饭咽下去才低低地说:“......最近没有。”

    邵易沉默了一会说:“这样啊,你不知道他退婚了吧。”

    “..........你说什么?!”邱示君一惊,手里的筷子都落了地。他猛地抬头,脸上还有泪痕。

    “他退婚了。三个月以前就退了。他和他爸妈说觉得和书瑶不合适,不想耽误人家。”

    “我们订婚宴上给他的红包,他都退给我们了。”

    “..........”

    邱示君觉得眼前一黑,几乎是要昏厥过去。他整个人开始发抖,不可控制地发抖。他的牙齿都开始大家,磕磕绊绊地拼凑出几个字。

    “........他......为什么?”

    邵易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具体我们也不知道。刚开始他爸妈竭力反对,但是老许不知道发了什么神经,死活说不结了。许叔叔和阿姨都是性情中人,他们看老许的样子,后来也就妥协了。毕竟婚姻大事,不好勉强。”

    “我和胖子他们打电话想约他出来,他也总说没空。”后来邵易说了什么,邱示君都没听见去。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按进了最黑臭的河水里,他四肢被捆绑,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沉入海底,黑水呛进鼻腔和嘴里,都没机会再喊救命。

    三个月前退婚了,三个月前他答应许庭深交往。三个月后他亲手把许庭深推到地狱。

    邵易又待了一会才走,关门声响起的时候,邱示君拖着腿躺到床上。他瞪着眼看天花板,手在冰冷的床单上慢慢地摸着。许庭深曾经就躺在那个地方,他拥着自己,手臂轻轻地搭着自己的腰。他总是比自己先醒,醒来以后就笑着说:“示君,早饭我做好了,你起来就能吃。”

    三个月,他总是找各种理由拒绝亲密。或者故意拖到很晚才睡。许庭深没有为此逼问过自己一句,更没有动怒过。他就温柔地笑,和自己保持合理的距离,用一只手臂隔开彼此。

    邱示君感觉眼角发疼。眼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滑下。他胡乱地摩挲,最后把许庭深睡过的枕头抱到怀里。

    他把枕头盖到脸上,突然奔溃大哭。

    “啊.........啊!”邱示君用牙齿去咬枕套,他死命地扯,下巴和肩膀都在抖。他眼睛好疼,心更疼。

    他失去了一个最爱他的人。他直到这一刻才后知后觉,其实他也爱。

    但是太晚了。

    邵易出了邱示君的家就给许庭深打了电话。

    “喂,老大?”许庭深的声音从手机里流露出来。

    “喂,庭深啊,你现在在哪儿呢?我过来找你。”邵易把车钥匙插进孔里,发动车子。

    “行,我马上过来。”邵易挂了电话,他神色凝重,开车的速度都比以往要快。

    “老大。”许庭深请邵易进办公室,邵易在他对面坐下。邵易拧着眉开门见山道:“你去看过小六吗?”

    “.........”许庭深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脑子空白了两秒才僵着脸说:“......怎么了?”

    邵易叹了口气,他烦躁地拔了拔头发说:“我今天去看他了。他瘦了好多好多,皮包骨头似地,我给他叫了饭菜,他连半碗饭都没吃掉。”

    许庭深的手里捏着烟,烟已经废了,满手的烟草。

    “我听胖子说你之前已经借了钱给小六了,照理说我不该说这话。但是老许,小六快被折磨死了,他那个样子你要是看见......”邵易都说不下去了,他一闭眼想起邱示君的样子,浑身都难受。

    许庭深感觉那把刀始终没有消失过。始终悬在头顶,随时能对他摧心剖肝。

    “我借给了他二十五万.......虽然我知道这点钱根本帮不了什么忙.....但是他那个样子我真的很不忍心.....”邵易抽出烟开始抽,他问许庭深要不要,许庭深连眼皮都僵在那里忘了眨。

    “小六从前那么意气奋发的人,什么时候为钱发过愁。”邵易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他胸中太憋屈,不说出来根本透不过气来。

    “有时间去看看他吧,他说你们最近都没联系。你和他最好了,去看看吧。”邵易把烟在烟灰缸里掐灭,转头和许庭深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许庭深仍然坐在位子上,他目光痴滞地盯着面前的空椅子发愣。愣了足足三分钟后,他重新拿起笔做数据报表。他左手按着尺,右手拿着铅笔在画线。

    尺没按好,线歪了。许庭深就去找橡皮擦,他明明没用什么力气,纸却破了。他愣了愣,又想着去找玻璃胶粘纸。他慌里慌张地去翻抽屉,翻了半天都没找到。

    许庭深突然怒从心头起,他把报表揉成一团发狠地往地上丢,同时咻然站起抡起一脚就往桌脚踹去。

    他已经不想再依依不舍了。他已经想放下了。但是为什么,他把自己关的很牢,却还有人要拔开牢笼对他说,你去看一看。

    他每一次面对邱示君都是一次羞辱。他无比清楚自己对于邱示君的感情卑微到了什么程度。他都付出了,能给的他都给了,他什么不舍得给。连这条命都肯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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