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离婚后前夫有了
    ,看上去情况不太乐观。

    中弹后的第42个小时, 作为全国都屈指可数的顶尖医学专家,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也明白最后的时间还剩多少。

    他相当平静,甚至比肖暑还要有耐心, 自己把挑染成了蓝色的头发绑成马尾, 膝盖上放着一个平板,平板界面停留着最后参与的研究项目数据。

    护士此时全部被他遣散,医生刚刚为他做完最后的身体检查, 空无一人的病房和温暖的阳光都属于他一个人。他本应该放空全部的大脑, 多呼吸几口新鲜空气,但不知为何,此刻他的脑袋里面充斥着挥之不去的夏漪的脸。

    病危通知单下出去之后, 他的妻子一直到今天上午才姗姗来迟,依然盛装打扮, 妆容精致, 就靠在仙人掌旁边的阳台门上, 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从昂贵的手提包里掏出了一根烟。

    付秋星想不起来自己对她说了什么,也许什么都没有说,沉默的夏漪半个身子都在阳光里面,美艳的脸上无声地掉着眼泪,眼睛却依然是冰凉又冷漠的,像极了母亲年轻时望向付文庚的眼神,仿佛没有温度的刀刃。

    那眼神让他浑身发冷,连死亡都可以安静接受的他在妻子流泪的眼睛里颤抖,心脏被巨大的空虚感和恐惧感吞食得干干净净。

    他久违的想起了母亲。

    他母亲叫做欧阳桦,出身小康,容貌美丽,有一个相恋多年的未婚夫。付文庚为了得到她,收购了她家族所有的产业,害得她的未婚夫失去工作走投无路,最后把她强娶进了家门。母亲永远淡漠的眼睛是他整个童年的噩梦,但他从来没有恨过她,他恨付文庚。

    而今天的夏漪靠在阳台门上的时候,付秋星忽然意识到,他已经变成了自己最厌恶的那一种人。

    夏漪在抽那根烟的时候,他想要跟她道歉,跟她解释最开始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但是烟灰掉落在了地面上,夏漪蹲下身来用手捡了起来,然后在垃圾桶上摁灭了烟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就这样径直从房间里面走了出去。

    没有说出口的话堵住了他肺部所有的出气口,付秋星在轮椅里微微弯起腰,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呼吸困难。

    阳台上传来了极轻的碰撞声,他没有力气抬头,余光里看到一双脚正在接近他的方向,在与轮椅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有什么冰凉又坚硬的东西顶在了他的头顶。

    一个熟悉的声音温和地说:“星哥,好久不见。”

    付秋星摁着轮椅的支架,艰难地直起了身体。不知什么时候把头发修得很短的肖暑正背对着光站着,与夏漪有些相似的五官带着淡淡的笑意,眼睛却是跟夏漪一模一样的,冷得混杂了冰渣。

    付秋星安静地注视了片刻,然后勾着嘴角笑了起来,笑到不得不用手按着自己的被撕裂不久的胸口。

    “客气了,42小时前不还在市中心见过么?”付秋星哑着嗓子,“怀着孕就不要做这么高危的事,万一从六楼掉了下去,肚子里那两个金贵的宝贝可就摔碎了。”

    肖暑的目光扫过他的身体,神色不变,很平静地把枪收了起来,从旁边拉过来一张椅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到了这个地步,他们彼此都有太多心知肚明,也没有再隐藏和客套的必要。肖暑给他也倒了一杯递过去,付秋星居然真的接了下来,低头抿了一口。

    “付秋野酒杯里的东西是我下的,”他说,“距离下一次抽血检查还有十五分钟,你还有时间。”

    肖暑靠进椅背里,视线落在他中弹的右肩膀上。这是一场非常成功的狙击,距离和阻力算得刚刚好,子弹没有穿过他的身体,而是天衣无缝地卡在了他的骨头里面,他甚至可以完整地想象出弹头裂开时的场景。

    “不,我只有十分钟,”肖暑收回视线,看了一眼手表,“野哥快醒了。”

    付秋星咧开嘴笑:“以牙还牙,不择手段,你才应该是我们付家的人,肖凌云那么一身正气的人,居然养出了你这么个儿子。”

    他握着茶杯的手在微微发抖。

    肖暑察觉到了,他把手枪别进了腰里面,往自己的红茶里面加了一点白糖。

    “你说得对,野哥总是表现得像带刺的仙人掌,看起来心狠手辣,但其实内底里软得很,”肖暑像聊家常一样地说,“那天的料你应该下在我的杯子里,野哥知道后大约只会一枪给你个痛快,但我可不想这么简单的私了。”

    他微微直起身,靠近付秋星,目光看到他手中的茶面晃得愈发厉害。

    “跟我聊聊看,你到底对你四弟有什么深仇大恨?”

    付秋星把杯子放了下来,发抖的手贴在了膝盖上,直视着肖暑的眼睛,坦荡荡地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单纯只是想知道他如果死了,我家老头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他望着肖暑,嘴角边上挂着恶意的笑,停顿了片刻,同样朝着他靠了过来:“何况我向来不讨厌你,为什么要给你下药?肖暑,你总是带着一股天真气儿,你以为付秋野是什么纯良的小天使吗?”

    肖暑没说话,安静地搅拌着杯中的红茶。

    付秋星也低下头来,像是要缓解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般,把杯里面剩余的液体一饮而尽。

    他仿佛是一棵被挤破了表皮的蘑菇,积攒了过久的毒液开始不停的往外涌,几乎要从毛孔里面透出疯狂来,语气反而放轻,听起来让人起鸡皮疙瘩的难受。

    他道:“我家老头一直很喜欢四弟,小时候宠上了天,中间知道了他不是自己的儿子,冷暴力了四五年,直到付秋野开始发育,脸越来越像我妈,性格也是,老头的目光又重新落在了他的身上,”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脸上带上了兴致盎然,“他又开始宠他,给他资源,给他钱,甚至想方设法让他觉醒。”

    他微微眯起眼睛:“抑制剂的事情付秋野是怎么跟你说的?我猜大约会说为了掩盖次形态一类的,嗯?”

    肖暑没有回答。

    付秋星也不计较,重新靠回椅子里面,被太阳晒得眼角都发红了:“老头儿想搞他,想看他变成我妈那样的漂亮银狐,甚至在他的食物里面加雌激素。他老早就知道了,自己嗑抑制剂,嫁祸给我大哥,闹得天翻地覆,才十八岁,硬是逼着我爸答应他脱离付家。”

    他笑了起来,笑得绷带开始往外渗血,看着肖暑握着茶杯的手关节在泛白。

    气氛慢慢开始变冷,没有人说话,付秋星脸上的笑意慢慢收了回去,凝成冰凉的苍白:“怎么样,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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