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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水青看着面无表情的雌崽子,心里有点不好受。

    这种事情,不知道就还好,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一旦知道了,那就成了心魔,难以忘怀。

    他无奈坦白道,“好吧,我同你直说,伽帝的确和你有亲,你是他的……私生崽!”

    席把花瓶放回原处,抬了抬眼皮,表示知道了。

    程水青总觉得这个反应不太对劲,他忍不住站起身来,道,“你不感到激动吗?!”

    这之前只是猜测,现在可是他亲口承认了。

    伽帝可是皇族,哪怕是私生的崽子,只要是雌性,都可能拥有继承权,并且可以一跃加入最上层的阶级之中。

    那是实打实的一步登天了。

    席淡然地说道,“还好,我就是想不太明白,既然是伽帝生了我,为什么要拿给你来养。”

    “难道是我的雄父身份有问题,不方便入宫么?”

    程水青连忙说道,“是你的雄父他……呃,亡故了,所以看在你年幼又没有依靠的份上,也不想你卷入那些权势争夺的漩涡,就赐给我养了。”

    席一如既往地平静回到,“是么,原来如此。”

    程水青心下松了口气,总算是把这个事情搪塞过去了。

    席又问道,“那如果,我想争权夺位呢?”

    程水青一口气又提了上去。

    这个雌崽子刚才在说什么,他、他想争……那帝位?!

    “不可能的,你没有雄父,也没有其他血亲作为靠山,想要打败其他的皇族雌性,胜算几乎为零。”

    席微微一笑,道,“用不着那些,我就靠着伽帝的宠爱,不行吗?”

    “既然连弄死朱小殿下都由着我,说不定还能宽容更多呢……”

    程水青苦口婆心,“帝王的宠爱是没有保障的,他要是将来不喜欢你了,那可怎么办呢?”

    席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坚持道,“可我还是想试试看,不如,您给我个机会,带我入宫,我去问问,万一不行,就打消这个念头,从此再也不提。”

    程水青愣住了,他有些不可置信。

    既然知道自己只是一名私生崽,还是雄父早死的那种,怎么不先想着如何保护自己,避免被其他皇族雌性发现?

    反而这么天真地,要去问伽帝到底爱不爱他呢!

    这不是会提前惹怒帝王,得不偿失吗?

    这个年轻的雌性脑子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程水青愁眉苦脸地,他敢带席进宫,去面见伽帝,去询问这种事情吗?

    不,他不敢!

    是担心席被伽帝迁怒,而自己也受到连累吗?

    不,也不是,而是因为伽帝……他还真有可能答应!!!

    程水青觉得这个雌崽子,应该是没全信他刚才的那一番解释。

    席见干爹的头发都快要当场秃掉了,于是大手一挥,说道,“算了,我就是说说,对那个位置兴趣不大。”

    “这次过来,就是和您说一声,朱璃的事情,是我看他不顺眼,和什么雄奴雄侍无关。”

    “听闻一些幸运进宫的平民雄性,只因为长得好,便会无缘无故地被他折磨致死……”

    “上场的那三名雄性之中,就有死者的亲属,您可以用这件事情做做文章。”

    说完后,他拍拍屁股走了,留下程水青在纠结着,要怎么和伽帝交代。

    回到宅子里,已是下午。

    意外地,他收到了一张请帖,时间是明天早上,邀请他参加一场插花艺术赏宴。

    席翻看了一下请帖,上面的署名写着一个“炎”字。

    “红枪家族的少族长么。”他把请帖随手丢在了书桌上,让管家去回了个信。

    朱琉和朱璃均是出自红枪家族,这是一个执掌皇城守卫的大族,之前认识的西门守城军官赤,同样是红枪家族的雌性。

    这次邀约……如果他们有心借鉴了银剑家族的下场,就不会再弄什么幺蛾子,反倒会老老实实地求和。

    席自认还没狂妄到不接对方台阶的地步,更何况,没必要的继续树敌,也会让程水青多掉头发。

    干爹的脑门,越见光亮了。

    他晚上同□□的雄侍提起这件事情,并让对方明天好好准备一下。

    按照规矩,这种高雅的聚会,要带上家里的雄君或者雄侍参与,连雄奴都不够资格。

    席特意强调了一下,“明天你不用插花,在一旁服侍就好。”

    顾云微微颔首,但是既然要多收集资料,就应该努力讨好一下雌主。

    于是他试探地说道,“如是插花也可以试试,我曾经学习过一些。”

    席看了看他,好笑道,“这是学校的必修课程,一般雄性都会,只是看插得好不好看。”

    顾云老老实实地说道,“那确实……还不算精通。”

    席把玩着雄侍的发尾,因为刚刚沐浴过,所以还带着些水汽,“插花艺术首先要看选的花种,有些茎干比较细,所以好插一点,但是容易下垂。”

    “有些茎干比较粗,不容易进去,优点是笔挺。”

    “一些较高难度的,会用的带刺的茎干,这样可以更加稳固一些。”

    他同这名雄侍道,“只要能够保证那一枝花笔直就可以了,谁先弯谁输,别妄自菲薄,相信你也不差的。”

    顾云有些不明所以,原来这边的插花艺术,只插一枝花么?

    他下意识地回道,“抱歉,是之前没学好,让您失望了。”

    席安慰道,“没关系,我又没什么审美爱好,不像有的雌性喜欢在家里摆着欣赏。”

    “而且万一搞废,把插花的器皿弄得一直软了,那多可惜。”

    顾云:“……”

    为什么花瓶……会软?

    第39章

    次日,插花欣赏聚会即将开宴。

    顾云跟着雌主乘坐兽车,去到了帝城郊区的一座高山脚下。

    请帖上开宴的地址,便位于这座山的半山腰,那里有一处私设的山间别院。

    插花,自然是要到野外来,才更有感觉。

    因为兽车不便上山,所以他们只能下来步行,好在这修筑好的山间栈道十分结实宽敞,两边又有青山绿水,鸟语花香,一路缓缓走过,也别有一番风味。

    顾云身上的伤还没好,但因为这里的药物十分厉害,所以即便是步行缓慢了一些,也没有什么大碍了。

    在这里,可以见到不少已经消失在了历史上,只存在于书本之中的植物和动物,这让他忍不住稍稍多看了几眼。

    毕竟放在曾经生活的地方,这些动植物不仅仅是有价无市,而且具有很高的科研价值。

    席扫了眼身边的雄侍,又把步伐再加倍放慢,增加欣赏沿途风景的时间。

    没过多一会,他便被后边的来客赶上了。

    席侧过头看了看,竟是个熟悉的面孔,很快对方也主动凑了过来,热情地打招呼。

    “席少爷,没想到您也来了,半路遇上,实在是巧。”林思礼谄媚地咧着嘴,他的身后跟着两名雄性,都用长长的锁链拴着,牵在手里。

    其中较为清瘦的那名雄性,在脖颈处还挂着一个黑铁制成的砝码,看上去十分沉重,压得那名雄性的脖子一直垂着,无法抬起。

    林思礼快步走到席的身旁,因为身后那名清瘦的雄性慢了几步,他便眉心一皱,用力拽了一下锁链。

    见那名雄性连滚带爬地来到他的脚边后,林思礼这才冷哼了一声,暂且放过这名不听话的雄侍。

    席朝这名登记官轻轻点了下头,平淡客气地回了一句,算是打过招呼了。

    顾云见过这名雌性,他看了对方一眼后,不动声色地用视线掠过另外两名雄性,看上去似乎都是雄侍的身份。

    林思礼迎着席的目光,并不太敢去注意顾云的一举一动,但是还是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看了几眼。

    能在晋升当天就惹怒了雌主,被带去斗雄场处死的雄奴,确实是很少见,毕竟都能熬到晋升这一步了,谁还会这样不懂事呢。

    但是被去了斗雄场后,又被完好无损带了回来……这样的事情,他可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小道消息在一帮刚成年的年轻雌性之间传开,大家私底下议论着,那名雄奴能够这么快晋升雄侍,又有着快速讨好雌主的手段,可见不是等闲之辈。

    林思礼在意外看见席和顾云的时候,就已经打好了小算盘,这次要把握机会,多聊聊天,和这名贵雌沟通一下驯雄的技巧和经验。

    一想到这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林思礼一边和席并排走着,一边特意找了一个话题,“席少爷,您身旁的雄侍还是那样的乖巧听话,可不像我家的这个,就一扫把星!”

    席随意点了下头,收下了对顾云的夸奖,但至于对方家里的雄侍是什么表现,他却没有半点兴趣。

    林思礼还以为席会问一句“为什么”,好继续吐槽下去,结果对方保持了沉默,他只好缓解着尴尬,自顾自地说道,“说起来真是晦气,我刚让他晋升为雄侍不久,工作上就犯了个大错,被降了俸禄。”

    “也不知道是不是克我,总之今天带出来烧个香,去除点霉运试试。”

    “烧香?”席挑了挑眉,道,“是去青炉塔那么。”

    林思礼又拉扯了一下两名雄侍,道,“这不刚好顺路么,只要拐过去一点就可以见到塔了。”

    “虽然许愿是将香插在塔前的炉子里,但是去霉运就要插在倒霉的源头上,刚好我这雄侍可以一直插着去参加插花宴,等烧到头了,霉运就去了。”

    席淡淡地问道,“那样在瓶口处留下了香印,不会影响到外观点评么?”

    林思礼机灵地说道,“所以我特意带了两名雄侍出来,就是预着用另外一名参加插花比赛的。”

    席没有再多问,当走到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便能远远看见那一座香烟袅袅的高塔了。

    他把新晋升的雄侍拉到身边,声音低沉又悦耳地问道,“想不想去看看,许个心愿?”

    顾云还未能明白刚才两名雌性在说些什么,但是他对烧香拜佛之类的事情,并无多少兴趣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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