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地方也在慢慢在整理,大冬天的,院子里只能将雪扫掉,也种不出什么绿植,罗舒钰便派人清理掉之前余留下的腐败的落叶和枝条。

    京城的冬天还能看到的不仅仅是白雪,还有很多绿色,但北方却不一定,树枝上都连片绿叶都找不到,虽然春天的时候会长起来,可现在却挺荒凉,放眼望去,半点绿色都看着。

    可这是他的选择,熬过去了就能看到希望,若是贪图享乐,下场定会凄凉。

    罗舒钰反复告诉自己这是他和李明瑾的新生活,学会享受,要学会珍惜它,拥有它。

    在北边的生活定会成为他日后难忘的回忆。

    书中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一天很快便过去了。

    李明瑾和罗舒钰也要出发去参加朱太守给他们准备的洗尘宴。

    路途不远,就在朱太守的府上。

    他们去得不早不晚,在固城里,他俩的身份已经是最高的了。

    两人抵达朱太守的府上时,是朱太守前来迎接,领他们进正厅,被引至首座。

    今日出席的都是当地的官员和将领,还有李明瑾带来的众将领,人数不可不多。

    很热闹,但私下的明争暗斗他们就暂时不得而知了。

    朱太守很热情地替他们引荐众人。

    他先是把魏将军的两个儿子提到最前边,一位是四十岁左右,一位是三十岁左右。

    “这两位是魏大将军之子,魏临远魏将军和魏临沐魏参将。”

    二人礼数周到向李明瑾行礼:“见过三殿下,见过三皇子妃。”

    李明瑾起身扶起他们:“不必多礼,大家今晚吃吃喝喝就行,我就过来认个脸。”

    两位魏家子异口同声应道:“是。”

    罗舒钰也十分得体的坐在一旁,朱太守介绍到谁他就暗自在心中记下,今日陈容没跟着,他就帮李明瑾记一记。

    书中里的魏家子写的都是嚣张跋扈,不知礼数,自命不凡,可今日一见,他们是有一身傲气,可是这些傲气是他们在战场上撕杀多年得来的气质,不可忽视的功劳,罗舒钰倒没觉得他们狗眼看人低什么的。

    这书又从沈明云的角度把人给写歪了?

    在沈明云的眼里,怎么在他看来进退有度之人全都是无良之辈,这沈明云是不是有眼疾?

    不过,这是罗舒钰的初判断,后边还要李明瑾去好好接触才能知他们的为人,也有可能因为他提前接触过魏贤妃,有了先入为主的想法,左右了他的判断。

    且看日后吧。

    朱太守本来是奔着打圆场的,谁知道三皇子压根儿就不如传闻中那般目中无人,而现在他给人礼贤下士的错觉,居然没有对他的介绍方式产生不满?是心大还是心思深沉?

    没弄明白之前,朱太守继续保持着对李明瑾的中立态度,不过分谄媚,也不过分冷漠。

    洗尘宴的主角自然是李明瑾和他带来的将领,但此次,他们来人自然就会跟现有的将领有所冲突。

    先是住的地方,然后是操练之地,南北的差异等等。

    宴席的一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直到一位北边的将领酒后“吐真言”。

    “你们这些南边儿来的崽子,连喝酒都不会大口的喝,真他妈不痛快,还不滚回你们南边儿去,别打扰我们跟着魏将军出生入死!”

    此话一出,全部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位将领还在继续“吐真言,还有越说越离谱之势:“肯定是朝堂上那些不作为的言官进言把我们的魏大将军给赶回去的,魏大将军人多好!哪像你们一个个跟白斩鸡似的,上战场,怎么被敌人砍掉脑子都不知道!”

    林海明实在听不下去,直接将他面前的小桌给掀了:“你说什么狗屁!”

    一个个都是爆脾气,林海明直接揪着骂人的将领的衣领开始揍了过去,对方也不是软柿子,直接跟林海明打了起来,南边儿的将领见林海明被欺负,立即扑上去帮忙,北边的也看着不行,不能让他们北边的人吃亏,一拥而上,现场越来越混乱,好好的一个洗尘宴变成了武将们的打斗擂台,文官们一个个都缩在后边,他们哪里敢劝架,这身板怕不是给喝了酒的武将们送菜。

    朱太守眼揪着现场越来越混乱失控,他急得额头都开始冒汗,直接让外边的人进来把将领们分开,但家丁们哪里是常年在外征战将军们的对手,上前拉人还被推开,也挺为难的。

    朱太守望向淡定喝酒的李明瑾,苦着脸道:“殿下,这下官也没法子。”

    李明瑾转着空酒杯对罗舒钰道:“来,满上。”

    罗舒钰笑着满上,并对朱太守说道:“太守别急,殿下都不着急。”

    李明瑾说:“正觉着光喝酒无趣呢,现在大家合伙起来表演,不挺有趣的么,朱太守看着就成,你也别拉开他们,我还没看够。”

    朱太守悔死了,早知道就派人多打听打听三皇子殿下的性情喜好。

    暴虐之人看打架的场面只会更加兴奋,哪里会觉得难堪,连三皇子妃都能笑看这场混战,失策!

    现场桌椅翻飞,将领们打得火热,朱太守见李明瑾不管事,自然得自己亲自出马,找魏家两位出面制止场面才算是缓和下来。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了。

    所有闹事之人被魏将军打趴,全都跪在李明瑾面前。

    李明瑾轻轻将面前的酒杯往他们面前一扔。

    瓷杯应声而碎。

    “无规矩不成方圆,今晚参与打架的所有将领各自领十军棍,朱太守和魏将军监督。”

    众将领跪在地上不敢吱声,忽然有种在面对圣上的错觉,背脊发寒。

    现在不是他们给三皇子下马威,而是三皇子给他们下马威。

    作者有话要说: 三皇子:媳妇儿,你今天是被打了屁股的绝色小兵,作为将军的我晚上要给你上药!

    罗舒钰:……

    第58章 解百毒

    李明瑾不动声色地给了众人一记耳光, 打醒了他们,也让他们知道,京城来的三皇子是个怎么样的人。

    或许在众人眼里, 他不受天盛帝宠,也没有登基的可能性,但他还真不是任由他人拿捏的小猫小狗。

    看着南北方将领的打完一场群架, 李明瑾和罗舒钰半点都不受影响,他们还特意听完将领们被揍的嗷叫声后才离开。

    罗舒钰上了马车后对李明瑾说:“殿下,今日的做法甚是高明,两不相帮,看似对将领们发狠,实则给了林海明和北边将领拉近距离的机会。”

    李明瑾将罗舒钰有点冰凉的手塞进自己的怀里:“若是没有人跳出来拉踩南方将士, 还提魏大将军,我也不会想到这个。而且,他们这么一说, 反倒让我认为此事是有人故意而为知,我不知道那位率先跳出来的将领是真喝醉还是假喝醉, 若是他是真醉, 说明是酒后吐真言,若是假醉,倒也无妨, 还帮了咱们一个大忙。总归是没有坏处。”

    罗舒钰整个人几乎都倚在李明瑾身上, 他主动找个舒适的位置:“无论有没有预谋,殿下都得到了好处。”

    “是。”李明瑾告诉罗舒钰自己的计划,“原本想着咱们到北边后先慢慢来,让林海明他们跟北边的人融合一段时间,然后再做调整, 现在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既然有人跳出来,有这个机会不好好利用怎么成。”

    “也是。”罗舒钰对李明瑾今晚的做法表示赞赏,“那接下来呢?殿下若未提前计划,岂不是打乱了你之前节奏。”

    “都还没开始何来节奏,后边的事情好办,就看林海明跟他们这边的人怎么相处的,另外,你今日观魏大将军家的两个儿子如何?”李明瑾又问罗舒钰。

    罗舒钰:“你是说他们?我有观察他们,挺正常的,一个晚上都没有逾矩的表现,倒是朱太守让我有点在意,感觉他有点奇怪,行为举止总有哪里不对的样子,殿下觉得呢?”

    李明瑾:“我和你的看法一样,这位太守有点不对劲。”

    罗舒钰又有点疑惑:“若是我们都觉得不对劲,其他人不会看不出来吧。”

    李明瑾:“是有点迷惑,但十年前的朱太守,这里没有几个人认识,文臣和武将向来都是有矛盾,倒是可以查一查朱太守一家。”

    到底是在刑部待了一段时间,李明瑾观察人的能力变得更为细致了,一点点不合理都能察觉出来。

    罗舒钰在这方面可没李明瑾明白,便问他:“怎么查?”

    李明瑾:“查他的家人,他的妻子,他的儿女都是最容易出破绽的。”

    罗舒钰恍然:“有道理。”

    谁会想到才刚来北边,立即就遇到这些奇怪的事情,他们要更谨慎才是,北边并不如他们想象中那么和平,文臣和武将自古以来都是有隔阂的。

    有点可惜,他们来之前没有跟魏大将军有更多的交流,否则还能打探点消息。

    想必魏贤妃送给他们的那块令牌是真的有大作用。

    北边也藏着几位皇子的势力,是太子还是大皇子,又或者是不显山不露水的四皇子?又或者三者皆有。

    在疑惑中,李明瑾和罗舒钰回到他们的新宅子。

    经过一天的整理,宅子虽然比不得京城皇子府,但好歹应该有的都有了,暂时不缺什么。

    回到新的三皇子府后,罗舒钰和李明瑾先擦拭了身体,准备歇息。

    今日是李明瑾头一回在官员面前展示自己的另一面,他还有些兴奋的睡不着觉,搂着罗舒钰蹭他的脸颊:“钰儿,你说我日后还这般表演如何?”

    罗舒钰推开他的脸:“自然是无不妥,我瞧见不少人都惧怕你发火,主要是殿下会找准切入点,早一点或者晚一点扔酒杯都达不到那个效果。”

    李明瑾:“但也就是今晚他们会听我的,明日之后还有得磨。”

    罗舒钰:“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们是在北边驻扎的将领和文臣,早有自己的一套处理方式,如今我们作为第三方势力介入自然要艰难些许,等陈先生病好了,再看看他有没有新的对策。”

    “也好,陈容什么都好就是身子骨差。”李明瑾有几分遗憾。

    “那日后便找个大夫好好给他调理,北边冷,成日生病也不是办法,太损寿命了。”罗舒钰同样感到悲伤,他希望这辈子的陈容能比上辈子多活几年。

    李明瑾话锋一转:“不说了,你看咱们都一个多月没做点羞羞的事了,体验一下新床的效果,怎么样?”

    罗舒钰被他压在身下:“殿下!”

    李明瑾边解他的亵衣边说:“这炕真暖和,都不用盖厚厚的被子了,真方便。”

    罗舒钰:“……”才来两天,你感受还挺多!

    第二日,李明瑾不用上早朝,罗舒钰也不用防着时刻有人请他去宫里,两人都睡到日上三竿。

    刚在屋里用早膳,陈容便来他们院里求见李明瑾。

    罗舒钰立即让人把陈容扶了进来,说道:“陈先生,外头这么冷,你病还没好就不要乱跑了。”

    陈容脸上还是有点惨白,但精神头好了许多,但走路还要人掺着:“小的本不想给殿下和三皇子妃过病气,但一大早便听人说昨日参加洗尘宴的众将领被殿下罚了十大军棍,一时着急,便跑了过来。”

    李明瑾不着急回答,便问他:“外头还传了什么?”否则陈容也不会着急跑来。

    陈容笑了下:“不愧是殿下,一下就想下我来找您的原因。传谣之人应当没有说实话,他只提了殿下在洗尘宴上罚人,并没有说明处罚的原由,对方想让听众觉得殿下不仅是无理取闹的残暴之人,还是不学无术来北边逞能耍威风,传到那些士兵的耳里,相信应该没有谁愿意听殿下的命令。昨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李明瑾习惯简洁,罗舒钰怕他说得不够清楚,便替他答了。

    “喝酒的过程中,有一位将军突然发酒疯一直强调魏大将军的好,且贬低南边的将领们,南边的将领听不过去,于是双方就打了起来,然后殿下等他们打得差不多了才出声责罚他们。”

    陈容琢磨了下:原来如此,一人十军棍并不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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