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书房看书的萧未辛就从祁寒口中得知了此事。

    “真有这事?”他非常惊讶。

    祁寒努力的忍着才没有笑出声,认真的回道:“千真万确,属下已经听外头街头巷尾都传遍了,说……夏侍郎昨晚几乎是衣衫未蔽,疯癫魔障般跑出了听月楼的门,许多人亲眼瞧见了,还说……”

    “还说夏侍郎那处犹如孩童般青幼,全不似成年男子。”

    听到这里,就连萧未辛眼底也有了些笑意。

    他那日实在咽不下那口气,于是就让手底下的人暗中报复夏怀章,不过到底也不敢做大动作怕惹起怀疑,所想的无非就是让他吃些亏躺几天罢了,却没想到会有这个局面,大大的出乎他的意料。

    夏怀章那种人受了此等奇耻大辱,怕是这辈子都洗脱不去污名了,的确比单纯的被揍一顿躺几天要令人痛快。

    “是谁的主意?”萧未辛着实有些好奇,看着这手笔不像是自己府里的人做的。

    祁寒忙上前一步回道:“属下已经去打听过了,是咱们影卫营里一个叫影三的人自作主张,王爷可是要见他?”

    “影三?又是他……”萧未辛没料到几天之后自己又一次听到这个人的消息,略一沉吟后道:“那就把人带来,本王要亲自见一见。”

    祁寒于是领命退了出去。

    萧未辛坐在书房里,回想起了那天自己第一次注意到影三,那时怎么看都是个外表冷淡行事有分寸的人,实在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样子。

    果真有点意思。

    没一会儿游舒在饭桌上就被拎到了书房来,他还惦记着自己还没来得及下口的鸭腿,也不知道最后便宜了哪个家伙。

    不过在见到萧未辛后,他还是熟门熟路的往地上一跪,看不出一点怨气:“王爷。”

    萧未辛回过神来,瞧见书桌下跪着的青年,淡淡的说:“起来吧。”

    “是。”游舒从善如流起身,仍然规矩的站在一边等着。

    他大概能猜到是为了什么,昨晚那一出确实惊天动地,他自己是爽了,可还不知道萧未辛是怎么想的,或许他还会因为自己擅自行动而惩罚他。

    “昨晚之事出自你手?”萧未辛的语气听不出喜怒来,好像就是随口这么一问。

    游舒低声答道:“回王爷,此事的确是属下自作主张,请王爷责罚。”

    “责罚?本王何时说要责罚?”萧未辛轻哼一声,“不过你的胆子确实很大,是谁给你出的主意?”

    “无人。”游舒实话实说,“都是属下自己的主意,王爷下令让我等见机行事尾随他报复,却并未具体吩咐,所以属下便擅自行动了。”

    萧未辛见他没有撒谎,又问:“把来龙去脉重复一遍。”

    于是游舒就把昨晚自己的整个行动过程完整的复述出来,除去给绿莹打赏无关紧要的那一节,几乎没有一处漏下,“王爷请放心,属下既然敢这么做,就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属下往香炉里放的东西是一种香料,一般花楼里都会拿来暖房用,与那药混合更容易使人脑子产生幻觉,同时也会加速药性发挥,以为自己看到的东西都是真实的。”

    “若是太医来瞧,把脉施针也查不到药物残留,只会说是饮酒过度加上花楼的香料造成的幻觉,不会怀疑有人下药。”

    “更何况,他就算发觉有异回来查也是查不出什么的,属下手脚非常干净,一路都没有暴露一点身份,不会有人怀疑到您的头上。”

    萧未辛冷哼一声:“他是不会,难道他爹就不会吗?”

    游舒摇了摇头,又说:“夏丞相在朝中树敌颇多,他如何能找到证据证明是谁下手?更何况,这事实在不光彩,自己儿子出了那么大的丑,夏丞相总不至于大张旗鼓的满城招摇。”

    萧未辛瞥了他一眼,“本王倒是不知道你竟还有这种手段。”

    “不过……甚合我意。”

    萧未辛从来都知道夏怀章对自己的那些恶心念头,如果不是怕惹祸上身,他早就暗中杀了那狗东西,如今影三这一顿操作,的确让他解气。

    “他屡次三番折辱王爷,这只是小惩。”游舒垂下眉眼。

    他没有说昨晚看到那红衣女子的面容时那一瞬间的怒气,只要是见过萧未辛的人都会觉得那女子的眉眼有点点貌似他,虽然气质什么的肯定不能比,但光是这点就令人恶寒。

    夏怀章醉酒抱着她说的那些话不堪入耳,他也听到了,他抱着那女子,喊的却是萧未辛的名字。

    作为一个直男,他最不能容忍自家犹如神仙一样的男主被人这样亵渎,所以下手就重了那么一点点。

    萧未辛意外的看他,“想不到你倒是挺衷心。”

    “那听月楼排场大,去一次花销不少吧?”萧未辛手下也有花楼生意,当然也知道那地方的开支,眉头微挑:“你那点俸禄够吗?”

    提到这事游舒就肉疼,听月楼那高级会所果然宰人厉害,他只不过就是点了个小清倌听听小曲罢了,连酒都没敢上,竟然就要十五两银子!十五两银子足够普通人家吃喝几个月了,更何况他当时还因为同情,把身上仅剩的所有钱都给了那小姑娘。

    一晚上可以说损失惨重。

    但他不敢找人报销,毕竟是自己作主张,哪好意思找正主哭诉委屈。

    “属下……属下的确捉襟见肘。”

    看他那不禁意间流露出的穷酸样,萧未辛唇角微勾心情似乎很好:“没出息。”

    “你昨晚的所有开销本王会让账房一并还你,另外……”他说到这里,终于露出一个笑来,俊美的脸上也多了些柔和:“这事办的不错,待会让谢飞垣带你去领赏。”

    游舒没想到还有这待遇,愣了几秒后连忙感激道:“谢王爷!”

    萧未辛心情不错,他坐回自己的椅子上,想了一会儿后又问:“那药,‘威哥’,你还有吗?”

    “那只是试验品,属下一次做的不多,有些副作用还需要改良,手头还有三颗。”游舒老实的回道。

    萧未辛点头,淡定的说:“你既有这方面的天赋,那就只管去做,把你现在手头剩下的都拿来给我。”

    游舒不敢问他想干嘛,但他估摸着以萧未辛那性子,肯定是要用在仇人身上。主角发话了哪能不听,游舒听话的说:“那属下回去后就把东西送给王爷。”

    “嗯。”萧未辛满意了,挥挥手去轻声道:“下去吧。”

    游舒忙从窗户窜了出去。

    萧未辛转头看过去:“……”

    这混账东西就不能夸,门敞那么大硬是要走窗户,眼睛是瞎的吗?

    窜出老远的游舒跑了很久才停下来,他难以置信自己竟然不仅没有被萧未辛批评惩罚,还白得了奖赏,要知道昨晚行动的时候他都已经想好了要去哪里挨鞭子,连金创药都备好了。

    看来萧未辛果然痛恨夏怀章已久,他无意间竟拍对了马屁。

    一想起还有奖励,游舒脚步都轻快了几分,没人跟银子过不去,钱多了他总爱数来数去,将来自由了那都是他傍身的本钱。

    “你还有脸回来?”谢飞垣倚门冷眼看他,“昨晚的事你就真不怕出岔子?”

    游舒回来就看到影首大人的臭脸,但他早就习惯了这位冷面杀神的尊容,淡定的走上前去:“我敢做就说明不会有岔子,影首大人这么些年还不了解我吗?”

    “臭小子。”谢飞垣那张冷酷的脸上露出些松动,一巴掌呼了过去:“好在这次办的事让王爷高兴,不然你就等着被揭层皮吧!”

    游舒一动不动的受了他不轻不重的一巴掌,站的笔直笔直的。

    了解他性格的谢飞垣也就是故意吓唬吓唬他而已,实际上他对游舒很放心,这影卫营里除了影二,恐怕就数他办事最牢靠,从来不会冲动行事。

    “王爷的意思是你最近不要出门执行任务,虽然这次办的周密,但保不准夏丞相那老匹夫真的排查,虽说你是易容去的,可难保身形不会被人记住。”

    游舒点头,非常听话:“知道了,那我这阵子低调点。”

    谢飞垣又掏出一张银票塞他手里,打趣道:“王爷给你打赏了一百两,你小子算是要出头了。”

    “多、多少?”游舒掏了掏耳朵,第一次在外头险些憋不住表情。

    他们这些顶尖影卫,卖命卖身刀口舔血一个月的俸禄也不过就是二十两,但王爷一出手随便打赏就有一百两,足够他干半年的活了!

    他绷着脸不让自己笑出鹅叫,从影首大人手里接过银票收好,假装淡定的道:“我如果发达了,必定不忘影首大人的栽培。”

    “那我就指着你养老了。”谢飞垣今年才三十七岁,却成天想着退休养老的事,拍了拍游舒的肩后被背着手潇洒离去。

    正如同游舒说的那样,这件事虽然闹的很大,但的确没有留下隐患,听月楼本就是风月场所鱼龙混杂,各路人马都有,夏丞相父子在京中树敌太多,一时间根本查不出是谁的手笔。

    而且他们把听月楼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找到作案工具,楼上看守的暗卫们也都说没见着奇怪的人进去,头牌的房里更没找到任何药物的踪迹,查来查去就查了个寂寞。

    谁都没有怀疑到陵王萧未辛的头上,因为人家身娇体弱品行端正,从来不沾染青楼楚馆这种风流地方,夏丞相父子颜面尽损,夏怀章那处极小这回事已经成了笑柄。

    夏丞相没处撒气,于是就挑了自己最大的刺头开刀,在朝堂上斗的你死我活。

    最后倒让萧未辛捡了便宜,趁机在他们内斗时又安插了些自己的人手上位,神清气爽了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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