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莹于是就这么被安置了下来, 游舒还把她的卖身契还给了她,从此以后,她也算是自由身了,在王府里是以帮佣的身份干活, 哪天不想干了可以领钱走人。

    可是绿莹很愿意在这待着, 她给王爷磕了头被画椿带着去领王府的衣裳和住处, 游舒等人走后回头见萧未辛又要出门,立刻抬脚跟了上去, 特别自觉。

    “王爷要去何处?”

    萧未辛重新坐上马车,坐定后才回他:“自然是要进宫去见一见我那位皇兄。”

    夏怀章整日流连花楼, 常常告假不去上朝, 摆明了就是不把萧未深放在眼里, 萧未深虽然生气,却也无可奈何, 绿莹的事夏怀章多少会记恨着,萧未辛打算先发制人,把绿莹带回来后就又进宫去了。

    游舒跟着他一路车轮滚滚进入皇宫, 下车后萧未辛整理了一番衣服, 带着他往太和殿去。还没踏进太和殿的门就能闻到一阵檀香的味道, 游舒皱了皱眉, 这烟味浓郁的呛人,里头这是干啥呢?

    不一会儿就有太监来通报,说是皇上允了他们进去。萧未辛回头对他微微点头, 游舒将佩剑解下递给守门的太监,这才跟着王爷入内。

    萧未深懒洋洋的倚在榻上, 两个宫女给他捏腿, 还有舞姬在献舞, 那派场比夏怀章那色胚好不了多少。眼见着萧未辛走来,他笑眯眯的招手:“七弟今天怎么想起来入宫?”

    萧未辛行礼后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面色有些沉重,小宫女前来奉茶也是心不在焉,看着有些无助的样子。萧未深如今对他也算宠爱有加,见了他愁眉不展便起身问:“怎么了?何事如此忧郁?”

    萧未辛毕竟是影帝出身,他把茶盏放回桌上,眉头紧皱,好半天才低声说:“皇兄,臣弟……臣弟似乎冒犯了夏大人。”

    “夏怀章?”萧未深一愣,“他又纠缠你了?”

    萧未辛摇了摇头,犹豫着又说:“昨日臣弟见清明雨上风景正好,忽然来了兴致租船游湖,正巧夏大人也在。臣弟亲眼瞧见他将一个青楼女子打入水中,臣弟……臣弟心有不忍,便着人将那女子救了下来,可夏大人似乎很不高兴。”

    “臣弟只是觉得,夏大人实在没有必要非置一个小小琴女于死地,更何况光天化之之下,他又是国舅身份,行事更该谨慎,为皇兄的名声着想才是。”

    萧未深眉头紧皱,“他前阵子打死了定国侯家远房的侄儿,这事还没消停,眼下又要惹事?”

    一个小小青楼女子死了倒没什么,可光天化日之下就敢随意打杀,可见他是真没把王法放在眼里,更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抬眼瞧着萧未辛战战兢兢眼带忧虑的柔弱模样,内心的火就烧的更旺了,无论如何萧未辛是他的皇弟,亲封的王爷,可在京中却因为得罪了一个夏怀章而坐立难安心力憔悴,这传出去像话吗?

    夏怀章这是打谁的脸?

    上次萧未鸣因为打了夏怀章的事,萧未辛他们兄弟二人就又是陪酒又是道歉,那夏怀章当着自己的面居然还不依不饶的不肯善罢甘休,那时萧未深就开始厌恶他,没想到这次竟然还想惹事?

    萧未深越想越气,又想起自己现在被夏丞处处相掣肘压制,眼下连他儿子都敢这么明目张胆,一怒之下把手边的琉璃杯砸了出去,碎片溅得满地都是,舞姬们吓得不知所措,忙都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都滚!”萧未深骂道,眼底一片阴郁,“夏怀章那狗东西是活腻了!”

    萧未辛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继而又抬起头来,语气微弱的劝道:“皇兄息怒,夏丞相父子如今权势滔天,万万不可冲动。”

    “权势滔天?”萧未深冷笑,“也是,舅舅的权势的确泼天,我这个皇帝反而像个空壳子!”

    眼见着他已然愤怒起来,萧未辛忙不迭地添柴火:“皇兄慎言!这些话若是传到丞相大人耳中可如何是好?臣弟已经得罪了夏大人,受些委屈也就过了,皇兄切不能再责备。”

    “不能责备?”萧未深果然更怒了,“你是堂堂亲王!竟被他吓得犹如惊弓之鸟!不过就是一介青楼女子,也值得你这样怕他!?”

    “他若敢找你麻烦,朕剥了他的皮!”

    萧未深眼底深沉,他就是因为手中无人可用,才让夏丞相一脉如今气焰嚣张,连他的儿子都敢蔑视自己,他已经忍了七八年,可近来他们行事越发嚣张,实在不像话!

    他的目光缓缓的落在萧未辛身上,见他芝兰玉树气质风流,又想起夏怀章那一副被酒色掏空了精气神的虚浮样,无论怎么看,七弟都比夏怀章都更有才情。

    忽然有个念头在萧未深心头一划而过。

    他手中缺人可用,杨家又是他重点防备对象,放眼望去整个朝堂竟然没人站在他身后,倘若……倘若萧未辛能帮一把,来日是不是等舅舅一死,他就可以重收权利到手里?

    萧未深开始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他从前最提防的就是这些个兄弟,能杀的都杀了,可没想到到头来却被亲舅舅桎梏的举步维艰,兄弟看起来反而还可靠些,谁能说这不是个笑话呢?

    而且七弟和旁人不同,萧未深暗中观察了很久,他这个弟弟生来体弱,又是个不能生养的,性子柔软和善不喜争强,对自己几乎构不成任何威胁,若是拿来当挡箭牌岂不是绝佳人选?

    萧未深心里有了点模糊念头,却也没有当场说出来,他到底是个多疑的人,还是打算再看看。

    “你尽管放心回去歇着,那夏怀章若真是对你怎样,朕必定护着你!”萧未深这句话倒是说的情真意切,他也早就看不惯夏怀章那个混帐东西了。

    萧未辛似乎是松了口气,眼神也放松了些,忙跪下谢恩:“有皇兄护着,臣弟……臣弟就宽心多了。”

    “谢皇兄庇佑。”

    萧未深见他乖巧听话,心中很是满意,慢慢的又躺了回去。

    屋里的檀香味很重,萧未辛咳了两声从地上站起来,不解的问:“皇兄这儿熏了什么?”

    “前日朕找了个民间高人来相看,他说近些年不太平是因为风水不好,宫中要用这种檀香熏一熏,先改改风气。”萧未深叹气,“朕起初也觉得他就是个江湖骗子,可事实由不得人不信。”

    “他说的那些个事竟都一一应验了,还能将朕的生辰八字说得一清二楚,是个真有本事的。”

    “倘若他真有本事能改国运,朕就将他留下来,将来当个国师。”

    那高人还说他如今是条被锁链束缚的金龙,只因朝中有尊蛟龙压阵才没能施展手脚,而那蛟龙已经隐隐有了帝王之气,若是不根除,来日或许会有变数。

    萧未深仔细想了想,那蛟龙真要对应起来,可不就是夏丞相吗?

    想起舅舅现在如日中天结党营私大权在握,萧未深忽然后怕起来,若是他有一天真的打算自立为王,那他可不就要将龙椅拱手让人。

    再加上萧未辛今天进宫告状,萧未深第一次开始对夏丞相起了隔阂猜忌。

    而这就是萧未辛希望看到的。

    出宫后,萧未辛坐在马车里不说话,游舒刚才看了全程,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家王爷就是个演技小天才,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学的太像了,他都差点以为他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你为何这幅神态?”萧未辛扭头看他,“有话就说。”

    游舒挠挠头,实话实说:“属下只是觉得,王爷方才那一出特别好。”

    “好?”萧未辛轻笑,“倘若你为了生计不得不服软,你也会做的很好。”

    游舒想想也是,就萧未深那种人,演技不好还真骗不过他。

    这么一想影卫反而还轻松点,只要负责打打杀杀就好,不用跟人这么费心费神的玩心机。

    “我很快就能光明正大的上朝了。”萧未辛淡淡的说道,“他已经动摇了,那一天不会很远。”

    游舒心思一动,萧未辛从前一直都是挂职闲差,几乎不用去上朝,他能这么说就证明剧情在正常推动,一旦他真的能上朝得到实权,那么接下来操纵的空间就更大了。

    他不得不承认,萧未深是真的蠢,没有夏丞相给他出谋划策,他这个脑子是真不行。

    “恭喜王爷。”游舒立刻说道。

    萧未辛却很冷静:“没什么可恭喜的,进入朝堂要更加小心谨慎,一步都不能踏错。”

    他现在已经逐渐习惯将自己的打算跟游舒说,已然将他真的纳入了心腹的范畴:“只可惜你现在还不能马上到明面上来做事,影卫营还需要你。”

    游舒一愣,听了半晌才明白这是萧未辛在安抚他,“王爷?”

    “但是,来日只要我得了机会,就一定会把你带出来。”萧未辛深深的凝视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小舒,你信我。”

    游舒呆了一会儿,被他那双过分好看的眼睛中的温柔吸引得挪不开视线。

    又过了一阵,游舒才堪堪将自己的目光移开,讷讷的说:“属下本就是王爷的人,怎、怎样都可以的,为王爷效力,属下责无旁贷。”

    “即使不在阳光下,属下也愿意。”

    他心里有些感动,没想到王爷能跟他说这样的话,这就代表自己在他心里是有些重要的。

    这次,他们该是朋友了吧?

    他的头微微扭开,露出一只发红的耳朵。

    萧未辛捕捉到了,他看着那只红红的小耳朵,嘴角慢慢的扬起。

    小影卫害羞了。

    真可爱。

    看来,自己也不是没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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