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帝君,您走错蜗壳了
    口鞭痕状盘踞了整个身体,下半身的鱼尾像蝙蝠的翅膀,可怖吓人,一道拇指粗细的伤口深可见骨从鱼尾没入腰椎的位置。

    陆英道,“火蔺鱼妖凭借吃人修得恶灵气,妄以为能得到成仙,却不想走的皆是恶鬼凶妖之路,这东西虽法术不高,但穷凶极恶,你能从它身上取得鳞片,安然往返,实属不易。”

    云吞抬头望进陆英的眼中,从他淡漠无波的语气中读到了一丝高深莫测。云吞年纪不大,自幼又因为胎中带伤,身子并不大好,修行远比不上其弟牧染,唯有的仙泽和修为也是靠爹爹和父亲相传,以及多年浸淫在药木中修得的,说来,他这一副柔软的身子骨怎么也不像能和鱼妖大战一场的模样。

    花灏羽也察觉了不对,转头看着云吞。

    云吞想到那个一身黑袍站在风中的男子,下意识将他藏进自己神识的深处,抿了抿唇,解释说,“鳞~片~非~我~亲~手~所~取~,我~被~鱼~妖~打~伤~昏~迷~,醒~来~后~鳞~片~便~在~手~里~”

    他说一半留一半,实则顾虑颇多,云吞心怕那不知是人是妖还是鲛的那位暗中潜在仙岛附近有何意图,也不晓得神君可否知晓有这么一人,救命之恩云吞不能忘,只好言到即止,稍作提醒。

    陆英眉峰不动,沉静道,“你不知是谁救了你?”

    云吞点点头,听出陆英的怀疑之意,知晓是自己的含糊让他起了误解,便拢了拢袖子,恭敬朝神君道,“所~以~学~生~想~来~见~一~见~鱼~妖~,看~可~否~寻~到~救~命~之~人~”

    陆英的目光落在云吞白净的小脸上,未脱稚气的少年周身带着淡淡温软,一双横斜入鬓的眉俊雅中含着沛然正气,他将云吞看的有些紧张,轻咬下齿,露出两枚圆圆的酒窝。

    陆英忽然笑了出来,放开被紧锁的鱼妖,一声水声在潭子中溅开,道,“你不必紧张,本神君并无他意,你有心将此事告知于我,是作提醒,我怎会责怪于你,岛上有数千子弟,作为医者,思虑深,顾讳多,也是对生灵的尊重。”

    云吞听他这么说,心底算是松了一口气,慢吞吞清脆脆道,“还~望~神~君~多~留~意~”

    陆英微微低头,问,“你想让我留意此人可否会伤着学生,还是留意此人动向?”

    云吞愕然抬头,心想,这有什么区别吗。

    直到与花灏羽离开紫坤小楼,云吞都想不通忍冬神君的意思,抬眼看见大步走在前面的白狐狸,伸手指戳戳他肩膀。

    花灏羽冷着脸转过头。

    云吞眨眼,叹气道,“欸~,温~缘~说~的~没~错~”

    这脸也太凶了。

    花灏羽拧眉瞪着他,不提温缘还好,一提便是一肚子的火,千防万防这么久,却没防住这只蜗牛,竟然不知何时住进了那小狐狸的寝房。

    花灏羽再凶,云吞也不怕他,问,“神~君~是~何~意~?”

    花灏羽斜眼睨他,这只蜗牛不是聪明的很吗,不是让温缘崇拜的厉害吗,怎么现在蠢的一比那啥,他冷冷道,“神君是想知道你对救你的那个人是什么态度。”

    说完,一挥袖子,不理会云吞,自己走了。

    岛上浅水没过沙滩,午后的阳光透过婆娑的树叶撒了一地细碎日光。

    云吞化成蜗牛趴在一块圆润的鹅卵石上,抖着触角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从小壳里叼出一只粉蓝色的蝴蝶结挂在脖子上,探着触角往鹅卵石前的小水坑里瞧,美滋滋望着里面的倒影,一根触角弯下来托住自己软软的小脸,一边美一边想,他对那人什么态度?自然是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他日有缘,必定要报上一报。

    身后翠绿的竹林子里如海浪荡起幽郁的绿色,一只红嘴的海鸟轻轻落在小蜗牛身后,静悄悄的抬起爪子,撑起翅膀,仰起锋利的尖嘴打算捕食这只美腻的蜗牛。

    海鸟刚落下爪子,几道银丝无声无息从天而落,瞬间缠住海鸟的尖嘴,朝林子深处带去,没发出半刻动静,层层林叶间幽幽闪过半片衣角。

    云吞把他爹‘穿的太鲜艳会被鸟吃掉’的警告忘的一干二净,自顾自正美着,殊不知自己差点成为鸟下美食。

    神君的亲自召唤让云吞和花灏羽在四大学堂中风头正盛,岛上各科夫子对其褒贬不一,有人以为年少出名,恐有伤仲永之果,不过也有夫子则觉得二子勤勉刻苦,低调谦和,心怀慈悲之心,必将大有所为。

    不管讨论有没有结果,云吞的日子却过的愈来愈好,大抵是他看起来比较容易亲近,学子每有疑难杂问便捧书前去讨教,解惑后总会送些瓜果零嘴作为报偿。

    这些东西云吞是不吃的,自然便美了跟在身后的灰狐狸,一段时日后,温缘深感自己颇有发福之态。躺在岛边的巨石上给肚皮晒太阳,将一身的毛发都晒的松软,爬起来去寻云吞让他偷偷给自己开些减肥的药。

    灰狐狸哒哒哒跑走,从身后的竹林中走出两人来。

    花连不屑道,“表哥你就这么任由这两个人踩在你的头上?明明表哥的医术更为高明,那云吞算什么,还有那个狗仗人势的温缘!”

    花连愤愤不平的说着,没看见花灏羽原本带着的若有若无的笑意彻底冷成寒冰,一双狭长的眸子泛着危险的警告,他微微垂眸,遮住表情,一言不发的望着温缘离开的方向。

    *

    学堂月试连着考了三日,温缘顶着两只大大的熊猫眼趴在桌上望着一脸复杂的云吞,问道,“你也怕考四吗?”

    虽然云公纸平日里不怎么看书,课业也是他给写的,但温缘就觉得,他应该都会的。

    温缘一问,听见话的人都围了过来,显然十分关心云吞的回答。

    云吞低头,一手搭在另一手的脉象上细细的摸,片刻后又拉过温缘的毛爪子,将他变成手切脉,温缘不知他做什么,伸长了脖子,将狐狸眼凑到云吞跟前,“肿么了?”

    云吞望着桌子,露出一个郁闷至极的苦笑,闷闷说,“有~一~科~,我~做~错~了~”

    月试共有十二科,分的是‘望闻问切’四项诊法,‘内外儿妇’四类大科,以及四本上古流传至今的经书,考试的内容涉及范围广,从倒背如流的经书到精炼的上手针灸切脉下药续骨,难度不小。

    温缘拍拍他的肩膀,略显崇拜的安慰道,“你竟然还知道自己做错了,我连做对了什么都不知道。”

    周围的学生皆是附和,纷纷赞叹,云公子竟然知晓自己哪里做错了。

    云吞,“……”

    月试的成绩很快便张榜公布了,由于云吞和花灏羽风行正盛,放榜那一日不少夫子和同窗将关注放在了二人身上。

    医学四书熟背默考,望闻问切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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