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帝君,您走错蜗壳了
    他忘记了。

    他回想着,身子一动,脸色忽的僵硬住了。他想起来了,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剧痛,让他差点以为自己就要立刻死去一样。

    云吞抬起手去看自己本应该腕骨断裂的地方。

    “醒了?”陆英的声音从玉黄珠帘外传了进来,珠帘碰撞,发出轻轻悦耳的声音。

    陆英端着一只平口小碗走进来,碗中冒着热气,酸苦的续骨草汁的味道传进云吞鼻中。

    云吞坐起来,抬头瞄了一眼陆英,又连忙垂下脑袋,一副乖巧听话的模样,咩咩道,“神~君~”

    陆英略显冷漠的将药碗递给他,云吞接住碗,嗅了嗅深色的药汁,小声报出熬成这碗药的药方,

    陆英点点头,看着他仰头一饮而过。

    “你的伤是怎么弄的?”陆英开口。

    “回~神~君~,学~生~、学~生~不~小~心~摔~倒~了~”云吞眨了眨眼,放下药碗,眼睛瞥着珠帘外一尊香炉染起来的青烟,没敢说实话。

    也并非是不敢,而是云吞下意识觉得涟铮的事不能让其他人知晓,也包括忍冬神君。

    他犹豫片刻,问,“我~怎~么~会~在~这~里?”

    陆英望着云吞,一向慈爱温和的眼中带了些审视的意味,“我发现你时,你就在我的楼前,至于你怎么来的,要问你自己了。”

    问他自己?他自然是知道的,是他亲口对涟铮说要试一试他的伤有多痛的,云吞闭了闭眼,不知为何心中有些落寞,在昏迷前的那一刻,他几乎就让以为涟铮多么的恨他,恨到要将他食肉寝皮挫骨扬灰。

    他的伤,竟会这般犹如裂骨之痛吗?

    云吞胡乱的想着,听到一声叹息,他才恍然回神,藏在袖子里的手偷偷按了按自己受伤的腕子,发现除了皮肉有些肿胀之外已经痊愈了。

    是涟铮做的,还是神君为他疗伤的?云吞不知道,但他发现自己的心正隐隐偏向前者。

    陆英看不出这个小东西在想些什么,但总觉得这只蜗牛大概也是个小惹事精,看着乖巧,实则也是个会折腾的主,想起先前将云吞送来的人,他心中只能一叹作罢,不知是福还是祸。

    “多~谢~神~君~的~药~,学~生~这~就~告~退~了~”

    云吞捏着衣角朝陆英甜甜的笑,乖的就像他正在学堂里一二三快坐端,四五六放好手一样规矩,陆英知道他没说真话,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只能头疼的摆摆手,“回去吧,下次走路小心着,别又摔倒了。对了,七生试尽力而为,莫要本神君失望。”

    “学~生~知~晓~”

    云吞眼中一亮,本正纠结要如何圆他的谎时,神君竟然不再问了,他点点头,下了床,转过身朝陆英恭敬行了礼,看到神君招手时,脚步颇急切的离开了紫坤小楼。

    陆英望着他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深深的目光中浮出些许希冀。

    生而带伤,焉知非福。

    被雨水冲刷过的傍晚天高云淡,风清水白,蜿蜒小路的周围青苔滚落着剔透的水珠,空气里散发着青草和泥土的芳香。

    云吞深吸一口气,用不属于蜗牛的速度回到了寝院中。

    院子里,花灏羽和温缘正头挨着头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云吞凑过去伸长脑袋,看见温缘捏着一只玉白色的小壳拼命摇晃着。

    “那~是~空~的~”云吞插话说。

    “是啊。”温缘低着头,哭丧道,“吞吞真被冲跑了,壳都弄丢了!”

    云吞,“……”

    云吞瞅着一脸冷漠看着他的花灏羽,心说小狐狸已经不适合一个狐活着了,赶快领走吧。

    温缘呆了呆,猛地抬起头,“吞嗷——”

    他抬头抬得太猛太疾,花灏羽本就离他很近,脑袋挨脑袋的距离,温缘猛地抬头,恰巧不巧的一个脑袋怼到了花灏羽的下巴上。

    花公纸那满口雪白牙被这么一怼,下嘴皮嗑上嘴皮,这时候就显得他牙尖嘴利,毫不犹豫的让自己的牙戳破了那张稍薄、棱角有型的唇上,当即便冒出一两滴血珠来。

    温缘捂着脑袋也被嗑的不轻,眼里泛花‘呲溜’一声躲进了云吞身后,瑟瑟发抖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花灏羽从没这么狼狈过,下巴被嗑的淤青,捂着嘴,怒瞪着云吞,“让开!”

    温缘被吓出了原型,整只狐躲在云吞身后,四条小蹄子搂着云吞的大腿,挂在他身上,一副势要将大腿抱到底的模样。

    “咳~,他~不~是~故~意~的~”,云吞张开手臂,老母鸡护小母鸡,将温缘护在身后。

    花灏羽英俊的脸庞阴沉沉的,比锅底还黑,他先前一直忍,一直忍,忍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了了,他一把抓过云吞,单手朝下一抄,躲开云吞的攻击,转身就把缩成一团毛球的灰狐狸捞进怀里了。

    “喂你~~”云吞刚开口,就闭紧了嘴巴。

    只见花灏羽将那一团毛球搁在石桌上,翻手化出一只小布包找到毛球的缝隙丢了进去,花灏羽眈眈的盯着毛球,声音却是说不出的温柔,“躲什么躲?我会打你吗?给我上药,不准躲了。”

    毛球抖了抖,从缝隙里露出一只眼睛和一只三角耳朵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云吞也慢悠悠坐了下来,不紧不慢抚平衣角,温声说,“温~缘~,弄~伤~人~总~是~要~道~歉~的~”

    毛球束爪无策,哆哆嗦嗦的打开了球,小灰狐狸抱着被丢到腹部的小布包,翻身坐在石桌上,犹犹豫豫的挪着屁股蹭到花灏羽跟前,耷拉着毛茸茸的小脑袋,细如蚊鸣哼道,“花、花公纸对不起……”

    花灏羽淡淡嗯一声,扬起下巴凑过去,故作镇定道,“上药。”

    温缘点点头,爪子扒开小布包,笨爪笨蹄的开始给花公纸涂膏药。

    云吞坐在一旁看了会儿,捏着那枚空了的小壳问,“被~冲~跑~了~是~什~么~意~思~?”

    温缘这才想起来,一边上药一边道,“我当这四你呢,你不知道晌午那会儿突然下了好大的雨,天阴沉沉的,海浪涨起十丈高,几乎要拍到岸上来了,很吓人的。”

    温缘心有余悸的说,“我怕你化成蜗牛被冲跑了,等雨停了寻了好久,只在岸边寻到这么个空壳。”

    当时可算是将温缘吓死了,以为云吞都被大雨冲的蜗壳和蜗肉分家了,他腾出一只爪子拍拍自己毛茸茸软绵绵的肚子,见到云吞平安无事才算松了一口气,看了眼那枚空了的小壳,同情道,“那这只蜗牛蛮可怜的。”

    壳都丢了。

    云吞眨眨眼,佛过额前的碎发,幽幽说,“这~是~一~只~海~螺~”

    温缘,“……”

    哦。

    突如其来的大雨让笕忧仙岛对大海的诡异多变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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