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太监的职业素养
    傅辰眼疾手快地阻止她,还差地面几公分的地方阻止了她。

    傅辰转头对一样被自己主子惊倒的蓝馨道:“你先下去吧。”

    门被关上,傅辰才用力将她扶起来,他是奴才,而面前的女子却有可能高升到更高的位置上,傅辰不会为自己留下这样的隐患,“夫人何必如此?您应该知道,奴才是瑾妃娘娘的宫侍,来伺候七殿下,是国师的命令,对您就是想帮也帮不上,您实在不该请奴才帮您。”

    “傅辰,你是惯会懂得如何服侍人的,无论是哪个主子,就是七殿下都对你另眼相待,这宫里其他人我说不上话,再者殿下就对你还算温和。我现在只求你,帮我美言几句,让殿下碰了我吧!”

    “您为何如此突然,这并不像您。”包括今天出现要服侍邵华池沐浴时一样,与她一开始安静的模样实在不同。

    田氏有些崩溃地捂着脸,“有些事您是不知道的,我这便与你道来。在殿下选中我后,圣上让海公公赐了我一颗药丸命我服下,我后来才知那是孕子药,只要殿下碰了我我就能怀孕……而现在过去了那么久,我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圣上那儿已经起疑,曾喊了教养嬷嬷来看,被我险险蒙混过去,但纸包不住火,若是被知道真相我的命定然不保!”

    傅辰一听,便想到其他皇子对邵华池的评价,一个传宗接代的工具。

    就算他们双方再不愿意,又如何?

    皇上需要一个继承人,尽快拉拢磐乐族。

    见傅辰相信了,田氏才继续道:“那日宴会,听闻磐乐族的公主也会来。”

    傅辰闻言,点了点头,“这事我会试试,但殿下的想法,不是我们奴才能干涉的。”

    “谢谢,谢谢!”田氏一激动就想握住傅辰的手,却被躲开。

    想到傅辰如此注重规矩,在这样细微处也不落任何话柄,田氏也没觉得被扫了面子。

    傅辰出门后,就看到站在不远处换了正装正要去长宁宫的邵华池,他似乎站了一会,好像在等傅辰。

    傅辰发现对方的目光始终锁定自己,便走了过去,“殿下。”

    “你都知道了?”

    “是,殿下打算如何行事?”现在,皇上要的不是你,而是一个与你血脉相连的孩子。

    “你觉得我该如何?”

    “这件事,奴才望您能考虑,撇开圣上的顾虑,一个子嗣对您而言很重要,能增加您的筹码。待磐乐族公主前来,正好是您掳获芳心之时,一场双赢的局面,妻族与子嗣,您不可白白错过。”

    其实傅辰想说的是,你的筹码已经是所有皇子中最少的了,若连这个都做不到,将会彻底失去帝心。

    傅辰说的没错,邵华池也知道,但几次张口却好像被什么堵在了喉咙口,过了会儿才问向傅辰,“你希望吗,希望我有个子嗣吗?”

    “为了您的前途,是的。”这个孩子,将是牵扯两族未来的纽带。

    即使他知道邵华池很排斥女性,更有些厌恶那方面的事。

    见邵华池死灰的脸色,傅辰也有些难受,一个工具谁在乎你是不是心甘情愿的?

    “殿下,您希望吗?”傅辰破天荒反问邵华池。

    邵华池灰暗的眼神,无神地望着傅辰,苦笑道:“若我说不希望呢?”

    这次倒不是故意示弱,他的确想逼着自己上了,眼睛一睁一闭不就过去了。

    “殿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看着那双蒙了一层水亮的眼,傅辰有些语塞。这是你必须经历的,傅辰本想说咱们再想办法,但一想到邵华池的身份、地位和想要的位置,就说不出那些话来,因为傅辰比谁都清楚那多么天真和不切实际,“奴才,陪着您。”

    这段路,我陪着你走。

    “好,记住你的话。”因为我恐怕会一直记着。

    邵华池说的太隐晦,傅辰并没有听出弦外音,或许连邵华池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件事上跑来问傅辰,似乎傅辰若是否定,他就能做出惊天动地的决定。

    邵华池去了皇后的长宁宫,而傅辰也回监栏院交差。

    他现在不用再倒夜壶,因着太后的喜爱,傅辰每日要抽一个时辰学习怎么敬烟,当然平日也用不到他,这活计有的是人争抢着,傅辰去学只是太后的一个赏赐,给面儿的,有需要的时候才会喊他过去伺候。他现在稳稳做上了从三品太监中的头把交椅,甚至在太监中还有个一个传言,三品之下第一人,也是间接认可了傅辰的受宠程度。

    傅辰回到监栏院的时候,里面正热闹着,之前宫里大火,荐勒房里的阿芙蓉全没了,总要有人担责任的,这不,李祥英的罪已经下来了,但也不知他怎么得了臻国的奸臣辛夷的眼,居然让辛夷夸其会伺候,皇上当然不好在别国面前直接下重罪,这件事只能先搁浅了。

    傅辰也不觉得奇怪,看到李祥英还是原来的态度。

    见到他进来,原本围着李祥英的太监们,一个个面色微动,各自找事离开了。

    别看傅辰目前职位还比不上李祥英,但人家上头能说上话,仅仅是这么一点就让人看清形势了,就是不能走近至少也不能太过得罪,李祥英看清了形势的变化,他就觉得奇怪,怎么每次什么事情碰到这个小太监就会不一样,该不会是什么妖孽吧。

    “傅辰,你看我们也没什么不死不休的结,这里我老李向你赔个不是了!”李祥英也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笑着脸过来了。

    别人也许不知道为什么李祥英的态度转变得如此快,但傅辰那日去了小倌馆,却是知道缘由的。

    还有几个小太监留着,借口做事看这两人,也道李爷是个人物,这就揭过之前的矛盾。

    傅辰凑近李祥英,“李公公,去臻国的滋味如何?”

    “你!?”你怎么会知道?

    李祥英惊疑不定地看着傅辰。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勾结他国重臣的罪足够你身首异处了。”

    李祥英被傅辰说得一惊一乍,他没想到平日那么软和性子的傅辰,这次能这么直截了当,而且他到底哪里知道的情报。

    这不可能是猜的,只有他和辛夷知晓等到晚宴结束就要去臻国的消息。

    傅辰见李祥英被自己煞到,先让对方措手不及,再先生夺人,扰乱对方心智,最后再放下一刻重磅炸弹,就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这事我已经禀告了圣上。”

    “什么!”李祥英脸色一变,抡起手掌就想要给傅辰掌嘴。

    职位高的太监教训职位低的,不需要什么理由。

    就是打了也无处伸冤。

    被邵华池那一下子,是意外,没防备的,但这次,傅辰并不打算接下。

    就在这时,一只苍劲的手接住了李祥英的落下的手。

    傅辰一看,惊喜道:“刘爷!”

    在外,傅辰还是喊对方爷,并不用私底下的干爹称呼。

    刘纵也像是与傅辰不熟的样子,嗯了声,“李爷,打我的人可问我的意思?”

    前几日瑾妃娘娘来监栏院看过他,确定他真的好转了,药材补品就不要命地送过来了,刘纵也能明显感觉到自己从鬼门关回来了。

    “你怎么可能还活着!”李祥英惊愕道。

    谁都知道刘纵得了肠痈,是绝症,治不好了,被送到监栏院后就等着自生自灭了。

    怎么可能出来?

    另外那群这段时间投诚李祥英的人也是一脸见了鬼的模样,不停盯着看刘纵身后有没有影子。

    这种话对一个活人说,是很忌讳的,但刘纵也不气,他从鬼门关回来,对很多事看法也不同了。

    “我没死,让李爷失望了。”刘纵扬起笑容,但在李祥英眼里却显得那么可恶。

    李祥英感受到刘纵手上的温度,才确定对方的确是人。

    惊魂未定,勉强堆起笑容,“刘爷哪里的话,我这不是太惊喜了吗?”

    傅辰暗道,刘纵的时机来的太好了,这样一来,层层递进,李祥英如今已经什么主意都拿不了。

    事情到这时候了,还要下一贴猛药才行。

    看懂傅辰的意思,刘纵招呼那些小太监,“是不认识咱家了吗,这么些日子没见了,咱们也叙叙旧?”

    那些小太监吓破了胆,怎么办,刘爷这时候肯定要秋后算账了啊!

    他们也是看刘纵没翻身可能,不然谁会脑子抽了去丢弃老主子投身新上任的。

    这会儿懊悔不已,他们怎的就目光如此短浅,反正李祥英也只是暂代职务,何不等尘埃落定了再站队?

    现在这样不是平白得罪了人,前途可不就完了。

    他们一个个要笑不笑得跟着刘纵出去。

    最开心的莫过于与傅辰一样,不吃李祥英这一套并没有跟随李祥英的太监们,他们离开前对傅辰做了高兴的手势,意思是:咱们总算熬出头了。

    傅辰也笑着回应,能明白这些日子这些人有多压抑,因为李祥英的打压,里面已经死了两个小太监了,其他人有的被外派,有的被换了容易丢命的差事,有的被想着法子找茬,傅辰被派去给太后倒夜壶,只能算其中一件。

    现在是熬过来了,怎么能不开心呢。

    刘纵带着一伙人出去。

    傅辰看着完全慌了的李祥英,继续轻声道:“小的忠君爱国,当然不会隐瞒这些事。现在圣上知道了您的打算,却暂时不会下了您的罪责,要知道降罪的话也就得罪了臻国,但您想去臻国的事,恐怕是不行了。”

    而等到臻国的人一走,你就完蛋了!

    这是傅辰要传达的意思。

    李祥英想装作听不懂都不行。

    对于李祥英的作为,一个小小奴才都能勾结他国朝臣,晋成帝知道必定是极为愤怒的。

    李祥英被傅辰吓得一愣一愣的,六神无主。

    傅辰才好像好心地提了意见,“也许您现在去向殿下请罪,还来得及。”

    被傅辰提醒,李祥英才像是忽然明白了,“对,你说的对,我现在就去!也许还罪不至死!”

    他哪里还会想着什么升职,能保命就万事大吉了。

    傅辰静静看着他离去。

    晚上见到梅珏的时候,还是在那处假山,与她说了此事。

    梅珏满脸高兴,在原地跳了起来,毫无仪态,“大快人心啊!!干得好!!”

    她高兴的转来转去,傅辰也笑着看她。

    “傅辰,你总算为仁子、小光报仇了!”她知道,傅辰一步步谋划,等待时机,准备一击毙命,想了多少办法,慢慢扭转乾坤,换了任何人可能都做不到傅辰的耐心。

    傅辰还记得那些人是怎么死的,而罪魁祸首是谁。

    但他从来不提,只是默默记在心里。

    从他身上,梅珏看到了一种成熟男子的隐忍、沉默、坚韧,只做不说。

    这种特质与年龄无关,至少在她心中晋成帝就完全比不上傅辰。

    傅辰抹开她眼中的水光,“姑姑,别哭。”

    “我这是高兴的。”她抹了下脸,她刚去看过小央,要比以前好许多,听得懂指令,也对外界开始有反应了,但一想到她清醒后才要真正面对现实,梅珏就一阵心酸,有时候她甚至希望小央就这么傻下去吧。

    谁说傻子就不幸福呢,无知是福。

    “你没忘记他们,我又怎会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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