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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半天,用手顺着他的背,开口说:“等会要去考试了,为了给你讲故事哥哥昨晚都没睡好,我睡一会儿,等会到了叫我?”

    祁念背脊顿了顿,这才有反应,慢慢松开手转过来。

    祁念脸上只有捂出来的薄汗,眼角微微发红,并没有哭,看上去难过又不难过,最终只是用不解困顿的神情看着顾飒明。

    ——这并没有比顾飒明料想中的情况要好。

    祁念眨了眨眼睛,最后一点难过的影子也看不出来了,全悄悄挤进了心里藏着。

    他知道顾飒明没睡好跟给他讲故事无关,但最终还是跟他有关,他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祁念垂下眼,说好。

    在临市的两天一夜过得很快,考完试的当天下午,一行人就按原路返回云城。

    无论如何,这两天一夜对祁念而言都是难得的,和最开始期待中的感觉也没差多少。

    比起车上其他同学虽然很累但一脸放松和满足、迫不及待地想回家,祁念想,如果可以,不用回去就更好了。

    祁念打不开扣死的车窗,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隔着灰蒙蒙的玻璃看着沿途的风景发呆。

    突然身后有人靠过来,伸出一只手替他把车窗打开了。

    顾飒明的声音也从后面响起:“别把头和身体探出去,在里面看。”

    祁念抿了抿嘴唇,没有动,他还有些不知道要怎么直面他的哥哥。

    在昨晚魔怔了似的之前,如果说祁念是懵懵懂懂,想把梦复刻到现实,那么在今天认清了自己就是对顾飒明贪得无厌之后,他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他就是喜欢顾飒明。

    但他依然接受现实——和一如既往对他好的哥哥保持距离。

    那么可不可以不要再对他这么好了?

    祁念转念又嘲讽起自己——要求还真是多啊。

    风刮得他眼睛有些干涩,想分泌泪液来抵抗。

    祁念转身看向顾飒明,顾飒明狭长的眼里那几缕红血丝还没消下去,不过依旧不影响那张英俊的脸完全气定神闲。

    祁念缩了缩肩膀,顾飒明的手只慢了一秒,顺着他的意思移开了。

    “哥哥,”祁念叫他,停顿着咽了咽嗓子,讲得很轻很慢,“我知道了。”

    以后不会了。

    别再推开我了。

    我以后只好好当你不用推开的弟弟。

    过去十六年,从不、绝不承认自己做错了任何事的祁念,觉得这一次是他做错了。

    第四十七章 (下)

    下午五点五十分,下课铃在十五分钟前已经响彻过整个校园,此时食堂门口的绿色塑料帘门开开合合,不断有住宿生和高三生涌入,到打饭窗口排队打饭。

    施泽在没什么人的早餐小吃区买了个米汉堡,他边走边打开外壳,然后冲向垃圾桶那边,装逼上瘾地往上一跳,将手里的塑料壳扔了进去。

    “你真不吃啊?我请你啊!”施泽嘴里嚷嚷。

    顾飒明从椅子上站起来,把球往他身上一丢,手里只拎着一瓶矿泉水,说:“别给我磨叽,就打一场。”

    球是接住了,施泽手里的汉堡歪了两歪,要不是抢救及时,差点掉出去。

    “我靠!你以为你有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顾飒明......”施泽没喊完就收了声,要不是食堂里人太多,他非骂个痛快不可。

    祁念坐在座位上,速度极其缓慢地整理着桌面和抽屉,整个教室只剩他一个人,空气对流通畅,入眼清清爽爽,十分的自在。

    今天顾飒明要跟施泽他们一群人去打球——是祁念下午去厕所时刚好跟顾飒明碰上,顾飒明叫住他,亲口跟他说的。

    顾飒明还让祁念到时候帮忙拿上书包,在操场等着他一起回去。

    祁念四处瞥了瞥眼睛,慢吞吞地起身走向顾飒明的座位,打量了一圈,手刚碰到椅子上的黑色书包,耳边骤然响起人声。

    “你怎么还没走?”徐砾满脸疑惑,还有些惊讶。

    徐砾的突然出现和问话犹如平地一声雷,祁念不知怎的居然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他手颤了颤,才继续提起书包往自己位置走。

    徐砾等他先过去,才去到窗户边,往下看了一眼,像是明白了什么,转身笑道:“啊——等人一起回去啊?那正好,咱们一起下去。”

    祁念冷幽幽地看着徐砾,轮到他问了:“你怎么还没走?”

    “小漂亮,你这就不对了,”徐砾面不改色,笑嘻嘻的,拎上自己的包就站一边等着,“你可以等顾飒明打篮球,我怎么就不行了?”

    俩人下去时,祁念背上背着自己的书包,怀里抱着顾飒明的。

    自从从临市比完赛回来,祁念只有在跟顾飒面对面时,才会没办法地重拾一些心动和富有生气的情绪。其余时间他一颗心都在往下沉,也没有办法,明明身处于喧闹里,却有种重回了曾经见不得光的烂熟于心的世界的错觉。

    他在与自己每一次无法自持的心动与遐想纠缠不清,互相撕扯。

    祁念搜刮完自己所有的已有认知,也不觉得自己不能喜欢顾飒明。

    亲哥哥又怎么了?

    但顾飒明说不可以。

    哪怕没有明说,行动也比言语更有说服力,他浑身上下都不断回溯着当时被推开的感觉,甚至自虐式地想要铭记。

    世俗伦理永远束缚不了祁念这样不曾生长于世俗伦理中的“不正常”的人。

    而有一个人的拒绝可以。

    徐砾挑了挑眼瞧祁念——这段时间都是这样,跟家里死了人一般垮着一张又冷又丧的脸,比他第一次见祁念时都不如。

    徐砾脑筋转得比谁都快,突然出声问道:“被拒绝了?”

    不等祁念用冰棱似的眼神杀他:“啧,你别急着怼我。”

    他趴在走廊扶手上不正经地下楼,不让祁念说话:“听我的,如果他不喜欢你,你还跟他装什么好同学?帮他拿个什么狗屁的东西?就应该一把扔他头上,虽然你打不过他吧......别看我,我也打不过,扔完记得跑就是了......”

    徐砾说完还笑了半天,意味深长地眨眼。

    祁念反被呛得一路紧闭着嘴,走到一楼风口时,倏然开口说的话几乎要飘散隐匿在风里:“他是我哥哥。”

    徐砾起初拖着步子,话过了耳没进脑子,下一秒才开始慢慢停下脚,转头看过去。

    远处操场上有一堆体育生在进行训练,靠得近的草坪上也有不少散步、聊天的人,他们要去的篮球场更是传来熟悉的激烈的声响。

    徐砾不怎么激动地“我操”了一声,两肩一耸,颇为遗憾地说:“发展成哥哥了啊,那不就没戏了。”

    他扯了扯祁念的书包肩带,把他往篮球场那边拉,嘴里叨叨:“没想到顾飒明也这么会玩,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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