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己找了破的很多理由之后,阿绫的去意不仅没有动摇,反而变得更加坚决了。

    白了,她就是想去倌馆,和别的没有半毛钱关系。

    第二日下了朝,干就干的阿绫乔装打扮一番之后,便来到了南风楼下。

    这是她初入大汉之后进邪田野调查”的第一步,多么地具有纪念意义啊!

    ——也就您的田野调查始于劳什子的倌馆吧!

    这南风楼是京城头一号儿的倌馆,能开在长宁街上,自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倌馆了。

    来到南风楼下,便不得不顺带一提这周围的环境了。

    南风楼对面就是京城另一号花柳之地明月楼,两楼之间以京城的主干道长宁街为界,一东一西,因而便影东南风,西明月”之称。又因为两楼均聚集在长宁街之南,而长宁街之北便是皇宫和皇亲国戚的宅邸,因而“南风明月”又和不远处的赌坊长青坊、当铺万芳斋一起,被人戏称为“长宁街的南部毒瘤”。

    初来乍到的人,听其名观其貌,大抵会误以为这几处是什么正经地方。青楼赌坊之地不需多,那万芳斋自然也不是什么正经的,除帘铺生意外,它既放高利贷,还贩消息,一切能用来交换的东西,在它这里都能化作相对应的价值。

    回到阿绫所在的南风楼上来。如今,即便还未到生意最热闹的晚上,地处繁华闹市的南风楼前依然是人来人往。

    据史料记载,同性之爱古已有之,从挖掘出来的部分随葬品和陪葬人员上亦可以考证一二。当然了,与现代一样,男性与男性和女性与女性之间的同性之爱之间,本身亦存在一种先上的不平等。

    可能,在这群顽固的男人们眼中,女人是被视作“玩物”的地位,而“玩物”就该有身为“玩物”的“自我修养”,就比如,完全抹杀自我的思想。无论是男女之爱还是女人之间的爱情,都很少能够被时代所尊重。

    尽管阿绫知道自己的某些来自现代的想法,于如今这个社会来,不仅格格不入,而且毫无道理,可是,有时候,总是会不自由地去想些什么,思考些什么,也希望总归有一日,自己能改变些什么,推动些什么,也算不枉来这个世界走一遭。

    其实吧,她骨子里就是理想主义者,哪怕对现实认识得透透的,仍然还会胸怀一些不切实际的希冀。

    阿绫看了眼对面的明月楼,微微叹了口气。或许她该庆幸,此刻的自己是个男儿身,在这无依无靠的古代,多少还算便利一些。

    她的目光从对面收回,又看向面前的南风楼。事实证明,京中达官贵人之间好男风者众,毕竟,在这群人眼中,相较于会搞出一摊子破烂事的女人,似乎和男人交好对于官儿们来更为省事,不仅可以图一时爽,还能毫无后顾之忧。

    你出钱我出服务,虽然服务是py交易,但是至少是你情我愿,在加上国家律法允许,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

    唔,不过这若是在现代的话,这种地方就是被扫黄打非第一枪遏的窝点。

    因为“上面有人”,所以南风楼的门面也装饰得颇为气派,听闻那楼门面上的遒劲有力“南风”二字,还是由前代有名的大书法家所写。至于是谁,就不得而知了。毕竟就算私底下是南风楼的死忠粉,也没人愿意把这种事情放在明面上。

    ——真·“上面”有人【】。

    阿绫所在的这个大汉,和我们历史上所知的那个汉朝一样,是个相对而言文化昌盛民风开放的国家,虽然前面到带着些父权社会的通病,比方女子社会地位普遍比较低下,不过大汉也在局部进行了些突破,允许女子读书、入仕、出人头地——只不过,这类女子多半是要孤老终生的。

    而无论男女,社会道德对其婚前情爱之事的约束都不甚严明,妇德之类的条条框框更主要约束在婚后的女子身上。这也是为什么贞阳公主闺阁不严,百姓们却除了耍耍嘴皮子之外,依然对其无可奈何的原因。除了她是皇帝的女儿之外,和整个社会的风气有一定关系。

    毕竟,谁婚前能保证没那档子事儿呢,只不过做得隐蔽与否罢了。只要婚后女子守规矩懂礼法,过去的事儿便是掀篇儿聊。

    阿绫来到南风楼的时候正值上午时分,还没到晚上的热门营业时间,这时候来的,多是“雅客”,也就是来楼里吃吃点心喝喝茶听听曲儿不动手动脚的。

    自然,吃吃喝喝这种是摆在明面上的,至于有没有人毛手毛脚她就不知道了。

    乔装打扮成糙汉的阿绫进了南风楼之后,便此睁大光明地坐在一楼,一边吃着食,一边听那长相白净的生书,仿佛身处茶馆儿一般,环境优雅干净——若是不事先知道这儿是倌馆,阿绫会当这里是茶楼的。

    这里不得不要再吹一波南风楼的服务了。因为白不是南风楼热门营业时段,为了在广大京中百姓心中营造良好的形象,南风楼利用白的时间,在一楼大厅免费提供书奏乐等服务,并以普通的茶馆收费标准收取茶水钱的,每桌还会附上几碟食点心。

    瞧瞧人家倌馆都有这觉悟,简直可怕。

    大抵是因为顶着一张粗糙的脸,阿绫的坐姿也显得粗糙了许多——她叉着腿半挂在八仙桌旁的木椅子上,整个人带着些许痞子气,眼睛是时不时朝那书的生抛媚眼儿,恶心得那生忍不住胃部向上翻涌一些陈年污秽物,手下却是毫不客气地朝桌上白底蓝花的瓷盘里伸来伸去,速度快得好像是练家子一样。

    那生打了个板子之际,阿绫的指头里便又多了块不薄不厚颜色黄澄味道喷香的......

    ......薯饼。

    嗯,薯饼真好吃,又脆又酥喷喷香,咬在嘴里那“嘎吱嘎吱”的酥脆声响简直勾人犯罪,比太史府上那个老眼昏花、分不清糖和盐的老厨子做的不能称之为食物的东西好吃太多了。穿越过来不过一有余,她几乎顿顿食不知味,差点没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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