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穿成苏培盛了
    通往藏书楼,但雕花拱门此时是上了锁的。

    苏伟绕到后堂后边,打算从西墙根儿绕回去,结果就看到顺天府丞连肖从藏书楼大门的阴影里走了过来。

    “连大人!”

    连肖微微一愣,抬头看到苏培盛,又很快恢复了正常,“是苏公公啊,怎么,王爷有事吩咐吗?”

    “哦,这倒没有,”苏伟笑笑,“连大人这是干什么去了?藏书楼那边不是锁住了吗?”

    连肖脸色未变,浅笑了一下道,“在屋子里待的闷了,四处走走而已。”

    “原来是这样,这几天确实够闷的了,”苏伟应对的很自然。

    连肖没再多说什么,冲苏伟点了点头,又回后堂了。

    苏伟见他走远了,自己往藏书楼前的雕花拱门走去。

    门果然还是锁的,从缝隙里看出去,后面空无一人。

    “连肖跑来这里干什么?”

    苏伟不信他只是在纳凉,又透着缝隙往地下看了看,突然看到一边的草丛里挂着一张残破的长条形的封纸。

    苏伟回到后堂里间,王鸿绪已经出去了。

    “怎么去了那么久?”四阿哥问道。

    “没事儿,遇到连肖了,”苏伟走到桌边帮四阿哥磨墨,眼神却在屋子里乱飘。

    那张封纸的样式,他隐约好像在哪儿见过?

    六月初一

    所有试卷复查完毕,磨勘进行到最后一步,对比朱卷、墨卷是否相同。

    这个过程较阅卷要简单的多,速度也很快,到了傍晚,已经对比了一半了。

    本以为,只再需一天,校对完毕,会试磨勘就彻底结束了。

    没想到,这天下午,双卷校对就出了问题。

    “一共两份,朱卷与墨卷皆不尽相同,有大量内容被更正、修改过。”王顼龄像眉头紧锁的雍亲王禀报道。

    这可不是小事儿,到了磨勘才发现双卷有异样,那么除了应试的举子,誊录所、对读所,甚至密封试卷的弥封所都将被卷入其中。

    在京城,皇帝的眼皮子底下,竟然有人敢在会试里动手脚,这实在是胆大包天。

    “今晚连夜校对剩余的,看还有没有出现异样的,”雍亲王冷静命令道。

    “是,”王顼龄连忙应了,一干臣子开始加班加点地校对剩余的。

    墨卷被一束、一束地锁在不同的木头盒子里,每一束大概二十份卷子。

    苏伟侯在四阿哥身边,看着一只只木头盒子打开,盒子自然是密封的,每份卷子也都是被封纸卷起来,塞进密封袋的。

    这一夜礼部一直亮着烛火,到快天亮时,终于校对完了所有的试卷。

    没有再发现双卷出现异样的特例了,只有那两份。可这两份,也够石破惊天的了。

    四阿哥立刻起草奏章,让人紧急送进宫里。

    康熙爷得知消息大怒,命雍亲王彻查。

    雍亲王没有允许参与磨勘的官员离开,仍令他们住在礼部后堂,不许随意走动。

    誊录所、对读所的官员都被传到礼部接受调查。

    根据朱卷上的名目,要找到誊录和对读的人很简单,但这几人却坚决不承认,哪怕动了刑,仍然大呼冤枉。

    参试的举子一个暂时没在京城,另一个下了顺天府的牢狱,也是什么都不肯承认。

    六月初四,礼部

    “铁证如山,他们不认也不行!”顺天府丞连肖掷地有声地道。

    王顼龄则和缓了很多,冲坐在首位的雍亲王拱拱手道,“事关此届参试举子,王爷还是要慎重。”

    “在会试里作弊,还用了这么大胆的方法,只怕是有仗可依,有恃无恐。”王鸿绪浅言道,“王爷还是应该尽早决断,别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苏伟站在四阿哥身边,听了这话,暗地里撇了撇嘴。

    顺天府丞连肖又上前一步道,“王爷,微臣觉得还是从那个举子下手,朝廷官员身经百战,未必害怕。但是那举子,没见过什么阵仗,吓他一吓,也许就能问出些什么来了。”

    “此法不可,”蒋廷锡从旁开口道,“王爷还是应该从内部查清,若是冤枉了那名举子,传出去岂不让天下学子寒了心?”

    “两份卷子就摆在这里,谁能冤了他?”连肖很不服气地道。

    “难不成是誊录所的好心,自己帮他修改的?”

    “未知全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蒋廷锡继续道,“这件事多少有些诡异,谁都知道会试磨勘一定比乡试严格,怎么能用这么冒险的方法?”

    “人被名利迷昏了头,什么事干不出来?”王鸿绪轻轻哼了一声,被王顼龄狠狠瞪了一眼。

    四阿哥始终没说话,坐在座位上,右手敲着扶手。

    第482章 会卷

    康熙五十年

    六月初七礼部

    厢房中,小厮刚送来午间的饭食。

    连肖带着外面刚传进来的消息, 小心地进了王鸿绪的房间。

    “大人, 雍亲王派人到顺天府大牢, 对那名举子严加看守。不许任何人接近, 也一直没有再行提审,这眼看着又三天过去了。”

    王鸿绪眉头微皱, 缓步走到窗前, “雍亲王行事一向谨慎小心, 这次事发突然,怪异点甚多, 只怕他没那么容易走入咱们的圈套。”

    “那可如何是好?”

    连肖有些焦躁, “时间长了,只怕会生出变故啊。如今那两份原卷可都在雍亲王手里呢,要是被他发现了——”

    “不会, ”王鸿绪干脆利落地反驳道,“举子作弊,只能在朱卷上做文章, 没人会想到问题出在墨卷上。更何况,咱们的作假足以乱真, 就算弥封所的人亲自检查, 一时三刻都难以辨明,除非让那个举子亲自来认。可是,他说的话会有人信吗?”

    “那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啊?”

    连肖总还是不大放心,“夜长梦多, 雍亲王真不是个好糊弄的。”

    王鸿绪深吸了一口气,视线穿过窗棂,落到礼部后堂,“既然雍亲王不肯迈出这一步,那咱们就逼他迈出去!”

    礼部后堂

    里间中,四阿哥还在看各处送来的供词。

    王顼龄等人仍在检查其余会卷,生怕会有漏网之鱼。

    苏伟站在窗外廊下,从他这里正好能看到里间存放的三百份会卷。朱卷、墨卷相对存放,在几张书案上,堆出了两座小山。

    “苏公公,”张保走了过来,冲苏伟意有所指地点了点头。

    苏伟回身看向窗内,那两份出了问题的会卷就摆在两座书山的最上

    方。

    “王爷,”王顼龄走进里间,将检查完的会卷存放好,“臣等将三百份会卷再次查检了一番,确认出了问题的只有那两份。”

    四阿哥点了点头,“辛苦了,众位大人午后休息休息吧,本王今天去趟顺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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