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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回他拎着贺情去酒吧看裸男表演,被应与将知道了。怎么被发现的,尚且不知,关键是现在闹得鸡飞狗跳,贺情说应与将昨晚都没回家,去以前的房子住了。

    酒店房间里挺干净,现代化设计适合年轻人,床对着就是面浅绿的镜。灯照光怪陆离,炫目非常。圆床大吊顶,霓虹管色催情意动。电动窗帘一开,入眼便是城市绝美夜景之最。

    风堂来的路上下了大雨,车不好,又不好意思停在大堂门口,走几步下来洒了一身的雨水。

    “你这房间开得跟要办事儿似的,附近就这一家还有房了?”

    他抓过浴室毛巾擦擦头,盯住贺情。这人坐在床上自己跟自己打牌玩儿,眉宇间愁云密布,倒真像失恋了。

    贺情不满道:“对啊,这儿贵嘛。再说了,不是情趣酒店么?我自己住也行,我气死他。”

    “拉倒。就你这样儿,想气死谁啊?气死你自己吧。”风堂拉开领口,瞥他,“你在这生闷气也没用。”

    贺情快口吐白沫了:“他不是气我去看裸男表演,他是气我瞒他……他还知道我去了两次!”

    风堂也呆住:“嗯?他怎么知道的?”

    “他说一回生,二回熟。”

    “你就招了?”

    “招了,”贺情捂脸,“我是不是完了。”

    看贺情难受得小脸都皱成一团,眼睛红红的,风堂才意识到是真出矛盾了。他浑身黏腻得难受,一股雨水味儿。翻找四处,又扯了些纸巾出来擦擦额头,他叹气道:“算了,你打几把游戏。我去冲个澡,今晚陪你住。”

    “行,”贺情端起游戏手柄,但这会儿已没心情再玩了,“等你。”

    浴室里冲澡的声音太过熟悉,白雾氤氲,他忍不住想起好多以前自己跟男朋友住店的场景。

    贺情鼻子一皱,觉得酸,梁梁眼简直难受得想哭。吵就吵吧,不回家干嘛啊……三十多的人了,一对着自己就越活越倒回去。贺情是又伤心又想笑,蒙了头钻被褥里,想把床单咬个稀烂。

    风堂洗完出来,只穿件浴袍。他把腰带拴好,没像以前那样大敞开胸膛逗贺情。贺情倒不习惯,揶揄道:“你怎么今儿这么保守啊。”

    “那不得准备谈恋爱了吗?”他从房间小冰箱拿瓶汽水儿出来,“就封路凛,我好喜欢他。”

    贺情躺床上把短袖衣摆掀起来,晾自己的白肚皮,嘀咕:“谁最开始还信誓旦旦地说,能收拾你的还没出生呢……”

    “但我又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特别喜欢。我老想他不要睡觉。”

    风堂理儿歪,开始自相矛盾起来,“要是真喜欢他,我才不想他那么晚睡觉。我就想多陪我聊会儿,通宵都行。”

    贺情听完,摸下巴琢磨一阵,算是明白了。

    他拆了颗床头薄荷糖,扔进嘴里嚼,哼道:“你这不是真不真喜欢,你是没安全感……你想他陪你多聊会儿,是因为你不知道,他明晚还在不在。”

    风堂也跟着哼:“就你歪理儿多。”

    贺情闷闷地喝口苏打水,说:“我给应与将打个电话吧。我跟他说什么呢?我错了。”

    风堂压低声音,学着应与将说话的语气,皱眉厉色道:“你错在哪里了。”

    贺情:“不该瞒你,不该骗你……”

    风堂:“以后怎么办。”

    贺情:“不让你发现……”

    一拍床单,风堂差点把饮料洒了,瞪着眼:“贺情,你懂不懂事!”

    这人声音压得再低沉,那也是故作同深的少年音,贺情现在神经绷太紧,戏瘾一上来,眼红成一片,低声道:“我都要难受至死了,你还不肯原谅我?”

    “哎,”风堂一叹气,觉得贺情都这样儿了,应与将也差不多该心软,连忙伸手拍拍他的背,抹一把他眼尾,沉痛道:“情儿,我们和好吧。我也不该这么小气。”

    贺情一哽咽:“这么斤斤计较。”

    风堂非常深情:“因为我太爱你。”

    贺情眼前一亮:“对,应该就是这样的。他太爱我了。我现在就给他打电话!”

    手机拿出来一拨号,那边女声清亮,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贺情猛地一摔手机,抱住枕头,缩到床脚去不吭声了。

    风堂傻愣在床上。他也没跟封路凛吵过架,压根儿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他俩正发愣,门铃响了。

    贺情迅速从床上跳起来,手里的牌洒了满床。他都吓傻了:“怎么办?怎么办?会不会是应与将,我靠,我完了……我真的完了!”

    风堂努力让他镇定下来,压低声音哄他:“没事儿,没事儿,可能就是客房部的来了……”

    他说完,贺情扯着嗓子朝门外吼一句:“客房部的吗?打扫卫生的吗?”

    民警正要开口,封路凛脸色一变,猛地摁住他。又敲一下门,封路凛回答道:“不是。”

    男声沉闷威慑,穿过厚重的房门……

    风堂这会儿出神,没听出来,贺情反倒更慌了:“完了完了完了,不是客房部的……风堂,你拿把刀戳我一下算了,制造那种我假死……”

    “是礼宾部吗?!”风堂管不了那么多了,站起身来,边走边喊,准备去开门了。

    封路凛表情彻底垮下来,面色铁青:“不是。”

    风堂听这句,怎么听怎么耳熟。

    他一回头,贺情都他妈的掀床板、找窗帘,准备往衣柜里藏了。风堂鼓起勇气,走到猫眼那儿一瞧。

    愣住了。

    贺情快哭出来了,红着眼一声嘀咕:“是应与将吗……”

    风堂懵着回头看他:“是封路凛。”

    贺情表情一下变了,更惊吓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

    周一开车!!

    第27章 低等动物(一)。

    行啊,能耐。

    扫黄扫着自己媳妇儿了。

    这片区里一哥们儿是封路凛以前一个部队的,先退下来再调转来当民警。自从来了市里,封路凛忙得不可开交,还没怎么跟他见过面。这阵子好不容易歇下来,今天下班也早,封路凛说去找他。

    今儿个刚好碰上片区扫黄打非,正在挨个盘查各大酒店。

    一般来说这种特别好的五星级酒店,是难查到的,偏偏这又是个玩儿情趣的主题,上级指名道姓要点这座“宝塔”。封路凛记得风堂还给他发过这一家的链接,顺便想看看内部什么样,就跟着来了。

    结果,今天从才查到第十一层。

    风堂把门开了,又关上,又打开,确定了打开方式没错,才镇定下来,朝封路凛一点头。

    他眨眨眼:“你们交警队业务广泛啊……”

    封路凛不说话,眼神朝旁边一群民警瞥去,又慢慢回到风堂身上。

    杀气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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