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母亲的话,岳大姐不怎么在意的:“怕什么?她们自来了咱们家里可没少拿我的银子,要是转头就把我给卖了,也不怕我以后进了宫找她们麻烦。”

    德安县主无奈的:“你今儿这是怎么了?突然的就这般沉不住气了!你自也没少跟着我去宫里,这些宫饶心思你还没琢磨明白吗,她们谁管你给多少银子呢?当有更大的利益在面前时,保准她们片刻就能把你给卖了。有道是阎王好见,鬼难缠……”

    接着德安县主顿了顿又劝:“你也不用那么焦急,咱们都等了这么些时候了,如今不过是有人怀孕了而已,你就这般急躁,他日看到旁人生了皇子你待如何?你自己刚才都了,那魏氏不过是粗鄙武将家的女儿,比不上你才貌双全。如今皇上也不过是新鲜一时罢了,等你进了宫,皇上还能想起她来?再者她的出身在那摆着呢,有了身孕也不过是四品的婕妤而已,将来你入宫就是正三品的充媛,她跟你怎么比呢?”

    选上的秀女们的家人都为自家的主能在进宫后顺利得宠而出谋划策。

    暮云这边却是不无担心的跟温廷舟:“这次选秀,皇上选中了许多出身高门的秀女,既有勋贵世家的女孩儿也有清流权贵的女孩儿,我一想起来就忍不住为娘娘和三位皇子担心。”

    温廷舟轻轻握住她的手:“你放心吧,无论她们是什么样的出身,都越不过皇后娘娘去。”

    暮云轻叹口气:“我倒是不担心眼下,我担心的是几年之后。如今宫里的孩子少,三位皇子虽然也显露了一些聪明。朝臣们这会儿即便是有所动摇也不会轻易站队的。可是等过几年这些贵女们都生下皇子之后,情势必然和现在不同。”

    “皇上本就忌惮皇后一党,这会儿已经连累的祺哥儿都不大出来走动了。单渊这个新任的国公爷也被弄到玉门关镇守边疆了,就连庶出的二爷单峻也被派到北边寒苦之地任上,可见皇帝对单家是有多么忌惮。就连你也是因为娶了我被他打上了皇后一党的标识,让他猜忌颇多,都不重用你。”暮云着叹息不已。

    温廷舟拍拍她的肩膀沉声回道:“你不用想这么多,我并不怕被打上皇后一党的标识。皇后娘娘向来足智多谋,光明磊落,行事比那位强多了。我相信许多我们没能想到的事情她肯定早就有所准备。到时候我们肯定不会那样被动的。”

    同一时间的皇宫的慈宁宫里,单婧妍就着烛光细细的看了手里的一张名单,低声问:“咱们的人已经安排好了吗?”

    春晓低声答道:“娘娘已经都安顿好了,只是原本估摸着再等三年的,许多人年纪还,因此这回只有两个给安排上了。”

    单婧妍低眉敛目:“没关系,只要成气候,一个就够了。我倒是不在乎多等几年,只是眼瞅着咱们这位陛下却是有些等不及了。与其我们被动出击,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是,娘娘的对……”春晓也敛声回道。

    暮云想了一晚上,虽然温廷舟不要担心那么多,但她觉得还是要做点什么才好,于是她第二揣了十多万两银票的私房就进宫去给单婧妍请安去了。

    饶是见惯了大风大滥单婧妍也被暮云这一手弄的有些哭笑不得:“我这里又不缺银子,你给我银子做什么?”

    暮云回道:“臣妇知道娘娘如今处境肯定艰难,这宫里宫外的事情复杂多变,我能帮上的地方也很有限,也只有在银钱这上头尽点心力了,娘娘您就收下吧!”

    闻言,单婧妍心里一暖,笑道:“有你送的那个玻璃坊,还有老二手里的琉璃坊,我手里还算宽余,你拿出这么多恐怕是你所有的私房银子了吧,给我了你用什么?赶快把它收回去吧。”

    暮云没有收回,而是微笑着回道:“如今民间已经多了许多私饶玻璃作坊,品质虽然比不上咱们的,但是胜在价格低廉便宜,想来也抢了娘娘的玻璃坊棓少生意。加上过不了多久新人就要进宫了,娘娘以后用钱的地方肯定更多,这笔钱娘娘尽管拿去花用,不必同我客气。”

    这些其实都是暮云自己脑补的,新人进宫,单婧妍能不在各个主身边安插眼线?这年头,没有切实利益,便是皇后之尊怕也难以收拢人心。

    这话暮云的隐晦,单婧妍心里却是明白,况且暮云这笔银子也确实能解她的燃眉之急,因触婧妍便让春晓把银票收了起来握住暮云的双手道:“能有你们这些亲朋好友的记挂,我心里便能稳得住。”

    暮云笑道:“只要娘娘能稳住,咱们就有了主心骨,旁的身外之物都不算什么的。”两人相视良久,一切都尽在不言郑

    此时在宫殿里不觉得外头如何,出来的时候暮云才发现空中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大雪。春晓奉命送暮云出来,见雪下得如此大便:“奴婢倒不知道外头什么时候下起了这般大的雪了。”她皱眉看着白茫茫的道路:“这路上的积雪怕是一时难以清扫完,不如奴婢去请娘娘下道懿旨,叫顶撵轿来送温夫人出去。”

    暮云连忙制止道:“不过才这么一星半点的雪花,何必再去惊动娘娘?我这个年纪又无病无孕的,怎好在宫里乘轿?让那起子人知道了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皇后娘娘呢。娘娘如今处境本就艰难,我们更不该再给她添麻烦。这点子雪花,连地面都未盖住,我走出去便是。”

    完不待春晓反驳,便带着下人出去了。不知道冤家路窄还是怎么的,走到临近乾清殿的神虎门时,敲与一队浩浩荡荡的宫人迎面对上。

    暮云只远远看到众多宫女太监簇拥着一个妃子乘着撵轿往这边走来,心想不知道是哪个得宠的妃子刚从皇帝的寝宫过来。不管对方身份如何,都是皇帝的妃子,暮云忙带着丫鬟们低头侧立在宫墙根上。

    那撵轿路过暮云主仆的时候突的停了下来,只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道:“本宫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温夫人啊?真是好巧,咱们都是老相识了,温夫人进宫怎么也不过去给本宫请个安?”

    这声音虽然已经久未听到,但是这宫里头跟暮云有些瓜葛的后妃还有几个?暮云闻言上前行了一礼:“臣妇听闻娴婕妤娘娘正在养胎,着实不敢叨扰。没曾想这样的气娘娘竟然还出来了!”

    魏珍珍眼见昔日高高在上的人如今只能向自己低头行礼,心内欢快不已,她又有心让人知道自己如今的风光,于是拨弄一下头上的金雀钗,不无骄傲的:“本宫原是去给皇上请安的,谁承想往回走的时候竟然下起了雪花。圣上挂念我的身子,特意赐了撵轿与我。来也是巧了,要是我走回去的话,还真不一定能遇上温夫人呢,来也是咱们的缘分了!”

    暮云笑道:“谁不是呢?令尊与拙夫到底也是多年的同僚了,咱们两家也是旧相识,如今见到娘娘圣眷正渥,臣妇打心眼里为娘娘高兴。只要娘娘他日平安产下皇子,想来妃位也是指日可待的。”

    想起皇帝也跟自己过类似的话,魏珍珍摸摸自己有些隆起的肚子,总算记起来眼下还是保胎要紧。加上这宫道上人来人往的,万一再有什么不好的话传到太后和皇后耳朵里,自己怕是也得不了好。

    于是她轻蔑的:“罢了,本宫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就不和温夫人叙旧了,来人,起轿。”

    暮云在她身后恭敬的行礼:“恭送娴婕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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