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能。察觉诛邪剑威力,又感觉到来者不善,当即要逃跑。

    “诛邪剑!”罗玉静将诛邪剑召回来的同时,苦生将她夹起,追着那厉鬼而去。

    这厉鬼也算是厉害,在苦生手下几次三番躲过要害,就这么几次消耗,那厉鬼身形缩小了一圈,最后躲进后院。

    后院里有一口井。

    苦生:“……”

    罗玉静:“躲到井里去了?”

    井是一种特殊的所在,因为连通地下,井下本身为阴地,又有属性为阴的水汇聚,阴暗潮湿常年不见天日,容易吸引秽气。特别是这种老宅古井,厉鬼逃窜时慌不择路,很有可能就会躲进井中来掩藏自己的气息。

    苦生将罗玉静放下,烦躁地盯着那井口:“等着,看他能躲到几时!”

    罗玉静掂掂诛邪剑,苦生要诛杀厉鬼,只要用诛邪剑杀死的都算,他又怕井,不如她代劳。

    她提着剑越过苦生,如今动作比原来快许多,苦生反手去拉也没能拉住,眼睁睁瞧着她拿着诛邪剑从井口爬了进去。

    “可恶!我不是与你说过不可冲动!”苦生站得离井口远远的,大喊。

    罗玉静的声音从井里传来:“我没冲动,我之前不也这么做过,我又不怕厉鬼。”

    “今时不同往日,给我回来!”苦生抓着头发,实在想发脾气。

    见罗玉静不回答,苦生往前走两步,又喊:“你先上来!”

    井中突然有了声响,剑划过石头、有人踩过浅浅的水、符燃烧以及厉鬼的尖啸……苦生皱眉分辨,还嗅到了一股血腥气。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然而望着那大石垒起的井口,双眼中如同翻涌着氤氲的水墨,如何都无法再往前。

    突然,罗玉静从井口冒出来,拿着诛邪剑趴在井口。

    “好了,解决了。”她说着,路出另一只满是鲜血的手。

    她走到苦生面前,先把耳朵堵上,说:“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堵着耳朵听着。”

    苦生伸手捏着她的胳膊看。她手上的鲜血来自手臂上的抓痕,这是厉鬼留下的痕迹。

    “这只厉鬼好像很厉害,都能抓伤我,我从前和其他厉鬼打架都不会受伤。”罗玉静奇怪。

    苦生从箱子里摸出符咒,贴在她的伤口上:“怨气越重的厉鬼越是厉害,从前你身上怨气不比一般厉鬼少,自然不惧,但如今你的怨气正在消散,所以厉鬼也能伤你。若没有诛邪剑,今日你不只要受这一点伤!”

    却见罗玉静愣愣地看他,说:“怨气消散……代表我在慢慢好转是吗?”

    苦生又将一张符咒贴在她手臂上,怒道:“我是让你谨记此事,不可再冲动大意!”

    罗玉静有没有记住此事不好说,她们找了个地方清理伤口,稍作休息,罗玉静在擦完自己手上的血渍时,还没忘记拿着湿帕子走到苦生面前,好似清理花瓶一般作势要擦。

    她近来实在难缠,苦生深深觉得不能再纵容她。

    他按住罗玉静的手,说道:“日后未得我许可,不能再跳井杀厉鬼。也不可再经常这般用水擦拭我。”

    “井的问题先不说,你不让我擦你,”罗玉静捏着湿布问道:“难道,你和那种贵重的、会散发香味的木头一样,不能用水擦吗?”

    苦生:“……你便当如此吧。”

    罗玉静想到,有些贵重的木头,不能用水擦,保养的话,好像是需要包浆?

    所以……需要盘他?

    作者有话要说: 盘他!

    ☆、16 香香

    种了棵枣树的简陋农舍内, 面色黝黑的农妇满脸感激,口中不住道谢:“多谢大仙!多谢大仙!如果不是大仙,我真的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罗玉静被她送出门,又从袖中抽出一张黄符道:“贴在家门吧, 出入平安。”

    她提着一篮子米面粮食, 在村子附近一棵树下找到了等候她的苦生, 招呼道:“解决了, 走吧。”

    从学会画符咒后,罗玉静便开始试着主动去帮人家驱邪杀鬼, 赚一些饭钱——先前这事都是苦生在做,如今罗玉静自己顶替上来,自己为自己赚吃喝,苦生又变成从前那样,只诛杀厉鬼僵尸。

    替人.消灾, 有些人家中富裕些,会给一些钱财作为报酬, 但更多人家穷苦, 只用一篮子食物或者一只鸡来当做报酬, 罗玉静也无所谓,撞上了就去看看。

    今日这一家,就是家里男人去山上打猎撞上邪祟附身, 在家里发疯伤人, 罗玉静用符烧掉了那只邪祟,使人恢复神智。

    出门时见那女人被发疯的丈夫打的眼眶发青, 神情萎靡,又顺手给了她一道符安神。

    罗玉静也不是很懂,为什么所有人连她名字也不问, 见她就叫她大仙,有些还私自加上白字,喊她白大仙。

    只是打一回交道,她懒得反驳,干脆认下。

    苦生说她的怨气在慢慢消散,罗玉静也觉得自己在好转,只是,和从前相比,她终究是变了很多。

    对陌生人,她漠视警惕,尤其是成年男人,但凡对她路出“感兴趣”的神色,都会招致她的厌恶与远离。

    对年纪小的女孩,尤其是姐妹,她的态度最温柔。

    他们在镇上买些必需品,看见街边有人挑着担子在卖柿子,旁边一对小姐妹在吃柿子,姐姐吃一口,再给妹妹吃一口,两个孩子吃的嘴边一圈黄。罗玉静那张不怎么快活的脸,见到这很寻常的一幕,自然而然变得柔和下来。

    若是去驱邪,人家家中有姐妹,她也会难得多说几句,或是给两个孩子糖吃。

    苦生有时看着,觉得她所有的柔软,似乎都寄托在了“姐妹”这一个词上。

    “又到秋天了。”罗玉静瞧着头顶飘下的黄叶,忽然说道。

    “上一个秋天,我刚来到这里。”她还记得自己那时候浑浑噩噩,被苦生背在身后,他在山里摘的柿子又苦又涩,抛到她怀里让她吃。她当时可真是没有心思动弹,否则就把那柿子砸他头上。

    从夏日走到秋日,她都没有察觉,突然间看见树上有橙黄的柿子,才恍然想起,已经过去一年了。

    她跟着苦生到处走,每天都在路上,没有时间停下来去想什么事,于是日子也像这条长长的路,一刻不停地被她抛在身后。蓦然回首看去,崎岖难行的路,已经被她踩在脚下,走出去很远。

    罗玉静忽然喜欢上秋日。因为这着实是个舒服的季节,她不会动不动出汗,也不需要想着怎么清理苦生。

    走在路上,食物也多了起来,若是遇不到人家,随身携带的粮食吃完了,在山野间就能找到充饥的食物。

    “存粮又吃完了。”罗玉静坐在山间石头上,掏掏空了的粮食袋,喊苦生,“香香,你帮我在山里找点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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