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老胡十八

正文 七零错换人生 第18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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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然心头一喜,忽然有种找到希望的感觉,“你快说说,你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还在吗?是不是消失了?”

    小野一愣,“好像是,我下午都没怎么想起了,我爸应该没事,老师说了这叫墨菲定律,越是给自己不好的暗示,不好的事情越容易发生。”

    安然心头一松,此刻的她比任何时候都更愿意迷信闺女的“超能力”,“好,闺女说得对,你爸肯定会平平安安回来的,一定会的!”

    小野虽然觉着妈妈的话怪怪的,但她现在时间超紧,在学英语之前必须先把当天的作业写完,也就不管了,埋头就是写。

    没一会儿,李华来了,他倒是很有耐心,今天小野的作业多,他一直等到她彻底写完,吃过晚饭才开始辅导,最后还顺延了一个小时才结束。因为时间太晚,安然是开车送他回学校的,以免路上不安全。

    这时候坏人比以前多多了,路灯也不亮,人家看着他骑个自行车,抢了自行车事小,别伤了他才要紧。小青年们不仅局限于偷盗,现在还发展到抢劫,社会治安肉眼可见的恶化,已经引起各级政府的高度重视。

    第一次严打,就要来了。

    这一夜,安然又再次失眠了,第二天想在家休息一天,可又怕她不在电话跟前会错过高美兰的消息,只能硬撑着到厂里。

    她这几天的反常,别说罗书记,就连陈静也察觉了,“安厂长最近心情不好?这几天都没休息好吧,眼袋那么大。”

    孔南风怕小安心情不好的时候跟她起冲突吃亏,忙打趣道:“哎呀陈主任你们女同志真是,一天就关注别人有没有眼袋吗,要说眼袋谁没有,是吧老杨?”

    杨靖嘿嘿傻乐,他最近心情不错,因为工作越来越顺手了。

    “厂长,您电话。”张秘书,也就是张卫东轻声说。

    安然火速回办公室接起来,他把门一关,就站在门口,门神似的守着,陈静想借机凑近一步?想都别想,这小伙子实在是太可恶了!跟保镖似的,随时随地只要安然的门一关,他就自动上岗。

    而且他很圆滑,不像杨靖和秦京河,会被她打趣得面红耳赤,张卫东像个久经世事的老家伙,无论她说啥软话,或者用权势相压,他都能给她弹回来,像一个富有弹性的皮球,不会有猛烈的撞击,不会让人受伤,但……反正就是很让陈静不爽。

    电话里,高美兰告诉安然,国际上派出好几个搜救队伍已经展开搜救,消失空域下方正好是海洋,一块陆地也没有,这种难度不是一般大。

    “小安,你做好最坏的打算,安顿好孩子,如果一个月后还是搜寻不到,上头就要派代表找你们谈话了。”通知不幸的消息。

    安然心头的弦忽然就“嘣”一声断了。

    ***

    东风纺织厂的同事发现,小安厂长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书记说是请了事假,大家四下里都会打听到底是什么事,能让工作狂厂长请假这么多天。

    陈静也去找罗书记打听,但这一次罗书记一个字也没透露,一方面是他也只是听说只言片语,好像是她爱人乘坐的飞机出事了,但具体是哪里的飞机,在哪里出事他还不清楚。按理来说,这么大的事新闻应该报道的,但他们出去做的事是机密,一经报道就解释不清楚,会招来越来越多的质疑,干脆就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而安然在干嘛呢?

    晚上尽量能睡多久睡多久,睡不着就靠着看会儿书,白天送孩子上学,晚上陪小野补课。她和小野都不信宋致远遇难的事,只要一天不找到飞机残骸和遗体,她们就一天不接受,甚至连高美兰的话也不信了。

    这个信心是小野给安然的,因为那天晚上安然忍痛把消息告诉她的时候,小姑娘一脸正经地说:“不可能,我爸没出事,他好好的,一定会平安回来。”

    她要是再说,小姑娘就会很着急地说:“妈你信我,我觉着我爸没事。”

    本来还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包文篮和李忘忧,忽然就收住哭声,有点疑惑地看着她,“你咋知道?”

    小野拍了拍自己胸脯,“感觉。”

    “那姐姐你帮我感觉一下我妈,我妈也没事吧?”

    小野还真闭着眼睛“感觉”一会儿,“没事,你妈跟我爸会一道回来,还会给你带一堆巧克力。”

    李忘忧一愣,“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妈要给我带巧克力?她可是悄悄告诉我的,我连我爸都没说。”爸爸不让她吃巧克力,说蛀牙了。

    “感觉。”

    这两个字让安然发现,自己这几天的惶惶不安忽然就有种找到依靠的感觉,这家里平时看着是她在操持,可真正的主心骨居然是安文野?

    这种发现,让她既欣慰又失落,她在家里的地位不稳了。一个新生势力的崛起,必将意味着她的衰落。

    这么一打岔,她就觉着自己太杞人忧天,这么多发达国家都自告奋勇去“帮忙”,搜了半个月也没搜到,说不定那架飞机其实压根没坠海,只是换了条航线,飞到一个无人知晓的小岛上?相信以宋致远和李小艾的能耐,要脱困不难。

    这是目前最靠谱的一种猜测,她觉着应该没错。

    想着,安然擦干眼泪,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反正假也请了,干脆在家好好休息几天,调整下状态,以最佳风貌等他回来。

    而另一边,房平西在京市,其实也就是比安然晚两天知道消息,当天晚上就飞回书城了,进门红着眼问安然是真的吗。

    一瞬间仿佛老了几岁,明明走之前还是个意气风发的青年人,回来就胡子拉碴,满眼血丝。

    “不是,只要我们相信他们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安然很笃定地说,因为这是女儿给的信心。

    房平西揉了揉眼睛,咬牙切齿地说:“好,我他妈就信你一次。”

    李忘忧其实也哭得挺惨,但看见爸爸至少找到了主心骨,又有小野这根小主心骨支撑着,也还好,除了嘴巴更祖安一点,似乎也没啥变化。

    休息了一个礼拜,调整好状态后,安然继续回归工作岗位。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虽然罗书记不愿吐露一个字,但陈静有老公啊,还有陈家在京市盘踞多年的人脉资源,她一打听还给打听出来了。而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安然的爱人就是出国谈判的专家组之一,心里真是恨得牙痒痒啊。

    幸好没成,幸好机毁人亡了,不然安然又要得意一段时间,尾巴都能让她翘上天,以后自己只会被她打压得死死的!

    所以,今天,她就带着表面沉痛,实则暗爽的心情说:“安厂长最近也是家里出事,情况特殊,大家多理解理解,等她把家里的丧事处理完,一定会回来好好上班的,大家有什么问题可以先找我,她不在我来给大家办。”

    “什么丧事?”有人小声问。

    “你们还不知道吗,那么大个活人居然就……唉,大家多体谅她一下,大家都不容易,以后她一个妇女同志拖儿带女,咱们一定要多给她点关怀。”陈静脸上露出深刻的同情和怜悯。

    说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那叫一个无微不至,真是让人感动啊……下一秒,她漂亮的脸颊上就挨了一个巴掌,清脆极了,响亮得让人还想再听一次。

    安然也不让大家伙失望,抡圆了胳膊,另一边脸颊上又是一耳光,“呸!嘴那么臭是刚尝过大粪车吗,你妈死了需要我家帮忙办丧事?”

    陈静现在听不得“粪车”这两个字,这真是她一辈子的耻辱和噩梦,可她现在不仅听见了,还被打了!

    安然甩甩手,用力太猛,胳膊有点酸,朝着大家伙冷声说:“我安然从来不支持暴力解决冲突,可是陈静实在欺人太甚,她诅咒我家死人,这种事我就问问你们,你们谁能忍?”

    大家伙摇头,其实并不知道宋致远的事,刚才陈静又说得云里雾里。

    “那就是,我遇到常人不能忍之事,已经忍了很长时间,陈静造谣我丈夫死亡,她是公安吗?还是大夫?这世界上只有医生和公安能宣告一个人的死亡,她就是造谣,造谣该不该打?”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那个“该”字,就连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罗书记,也生气地瞪了陈静一眼,不去扶她,更不去给她要什么说法。

    要什么说法呢?这事顶破天是两个女同事口角纠纷上升到肢体冲突罢了,毕竟说这种话不是找打是啥?

    “罗叔叔,你看见了,我什么都没说也没做,安厂长上来就打人,这事你必须给我个说法。”这是又委屈又威胁的语气。

    不管罗书记吃不吃,反正安然是不吃这一套,十分冷静而清脆地说:“陈静,这是我对你最后一次警告,如果你再干颠倒黑白的事,我可以基本断定是你那老工作者的父母没教好你。既然如此,身为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的我,这里的所有无产阶级兄弟姐妹们,就有权维护他们的尊严,替他们教训你。”

    威胁谁还不会啊?安然转了转手腕。

    所以,刚才那俩大耳刮子其实是替父母教育她?

    陈静觉着脸更疼了,“你老公已经死了,你现在就是个寡妇,这是我造谣吗?全京市的人都知道你老公机毁人亡了你还搁这儿猪鼻子插大葱呢你?”

    安然觉着,手真痒,今儿不打烂她那张嘴,她就不姓安。

    正要出手,一直冷眼旁观的罗书记说话了:“谁说小安的爱人死了的?陈静你给我闭嘴。”

    “不是我说,京市我爸他们都这么说,十几只搜救队都没找到,尸骨无存。”

    “谁说我尸骨无存?”一把冷清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所有人回头,一瞬间都觉着是秦副厂长,可浑身气质又不太一样,没有秦副厂长那么温文尔雅,平易近人。

    第109章 三更合一

    不熟悉的人, 会以为这就是秦副厂长,可安然却一眼看出来,不是。

    她张了张嘴, 嗓子眼被一口酸涩堵得啥也说不出来, 眼睛鼻子也有点不争气的酸涩。

    宋致远走过去, 一把搂她肩膀上,安抚地拍了拍, “先回家吧。”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看着一脸懵逼的陈静:“对于你造谣我死亡的事,我会诉诸法律, 追究到底。”

    说着, 夫妻俩头也不回的走了。

    罗书记看着他们背影, 唉声叹气,陈静这回啊, 是捅大篓子咯。看来他这两天得请个病假回老家躲躲, 不能待在有电话机的地方, 不然老领导还跟以前一样发号施令,指挥着他为陈家这个老疙瘩忙这忙那。

    仿佛, 他就是陈家圈养的一条狗。

    一直到上了车子,安然才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是鲜活的, 柔软的,还有点硌手的胡茬,要是小野她会一面用脸去磨蹭,一面嫌弃这个臭爸爸。

    “宋致远?”

    宋致远侧首, “嗯,我回来了。”

    安然觉着这又像一场梦,要么就是她这么长时间的担惊受怕是梦一场,要么就这个人是假的。她在他腰上掐了一把,掐得他直龇牙,这才松手,“对不起啊宋致远,我……”

    “不疼。”他轻松地笑了笑。

    “不是,我是说为以前翻旧账的事道个歉,不然我良心不安,从今天开始我不翻你以前的事了,咱们翻篇了,成不?”

    宋致远心头一喜,还有这等好事?他曾经听姚刚和房平西石万磊抱怨过,女人就爱翻旧账,但凡她们不开心,几年前哪怕几十年前的事都能让她们翻出来,明明是无心犯的一次错,能让她们戳脊梁骨一辈子……以致于他一直以为全天底下的女人都这样。

    直到他知道她是活了两辈子的人,知道因为自己的缺席她们母女吃尽苦楚,他反倒一点也不反感她翻旧账,她翻着骂着他心里还有一种赎罪的感觉。

    现在不翻了,他是既高兴又有点遗憾。小安同志似乎是变了,可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成不?”

    “成。”

    于是,安然这就舒服了,心里的愧疚就此打住,从此以后她要少发火,少骂他,要真有看不惯的就当自己是个死人,不看不听,有益身心健康。

    而宋致远呢,他现在只想立马回家去好好的洗个澡睡一觉,他书城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妻子,估摸着这段时间担惊受怕委屈她了,说不定都要以泪洗面了。

    谁知安然同志比他想象中坚强,不仅坚强还特别泼辣,对陈静说打就打,一点也不留情。说实在,看着她脸上那俩巴掌印,他都觉着下手有点狠了。

    “手疼吗?”他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捏了捏。

    安然这才想起还有个更重要的事,也来不及问飞机的事儿,她好奇是好奇,但她必须趁此机会把陈静摁死才行,省得她一天天不干人事儿就会给她添堵。“走,咱们上明朝家去。”

    不过,在走之前她又返回办公室一趟,大家看见这个打了陈主任的女魔头又回来了,一个个吓得鹌鹑似的,缩着脖子,哪敢说话哟。

    要知道,平时他们都是在陈静手底下工作,或多或少听过些厂长的风言风语,虽然心里不赞成,但他们也只是普通的需要养家糊口的基层员工,不敢反驳陈静,也不敢找正主通风报信。

    只有张卫东上前关心:“厂长您要找啥?”

    安然本来是气昏头,又被宋致远忽然安然无恙回来的意外惊喜给砸晕了,感觉双脚像踩在云朵上一样,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张卫东有点疑惑,但还是给她拿来了。

    ***

    “去干什么?”宋致远在车上等着,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有下没下的敲着,像是在演奏一首欢快的乐曲。

    “我知道你挺累的,急需回家休整,但有些事咱们不能就这么轻飘飘放过去,有些人你不狠狠敲打她一顿她不会长记性。”

    安然踮起脚尖,帮他抚抚衣服领子,领子都黄了,这有洁癖的家伙是怎么受得了的?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安然不敢想,也不忍心想。

    “听我的,别废话,你就专心看戏就行。”

    宋致远似懂非懂,但实在是太累了,也懒得用心。安然换他去后排,自己开车,没开几步,他居然就打起了清浅的呼噜。在外头这两个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可现实就是这样,她的丈夫为了国家差点付出生命的代价,可陈静这种二代却站在父母辈的肩膀上吃香喝辣使绊子,安然真是烦透了这个女人。

    有那么好的出身,那么高的起点,你做啥不好呢?哪怕不想奋斗出个人样,那岁月静好享受人生不舒服吗?偏要弄这些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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