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黑蛟族长心烦意乱的时候, 掌教真人却笑呵呵地看着广陵仙君父女贴贴。
他看得很满意的样子，黑蛟族长也觉得那只哼哼唧唧，油光水滑的小肥崽儿可爱。
可掌教大殿里除了小家伙儿开心的笑声, 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当赤霞仙子姿态曼妙地进了掌教大殿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同样先娇笑着上前捏了捏探头探脑对自己笑开花的小家伙儿的胖腮，这才香风浮动，带着几分慵懒地坐在掌教真人的下首，笑着问道，“族长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么？”
她美眸流转，今天还换了一件很漂亮的宫装, 别提多好看了……之前的宫装法衣跟魔修斗法的时候毁去大半, 仙子心疼得在心里骂人。
每一件宫装都价值连城。
赤霞仙子为了法衣在骂魔修，芝芝却觉得这件宫装漂亮，眼前一亮。
谁不喜欢漂亮的衣裳呢？
可掌教大殿里懂得欣赏的男人一个都没有。
黑蛟族长已经微微颔首，之后就问道, “仙子……”
“叫道友吧。”赤霞仙子含笑说道。
“道友？”
“别见怪。只是我虽然不在意虚名, 但也不喜被人往头上扣黑锅。”就太一宗义阳仙君那一脉，这么多年嚷嚷着什么黑蛟族长抛妻弃子的传闻, 但凡这位族长与哪位女修亲近一些, 就要被扣一个他俩有私情等等的传闻。
赤霞仙子虽不在意那些修真界流传的她过于喜欢漂亮男人的传闻, 可这种黑锅却很不喜欢的。
这样说了一句, 黑蛟族长脸色更加阴沉，缓缓地说道，“给道友添麻烦了。”
“这倒无妨。别让那位湘水仙子哭到我面前，仿佛我真的抢了她男人就好。”赤霞仙子托着香腮，一边去对狐狸崽儿眨眼睛，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如今魔修猖狂，魔族未除，没时间和她玩儿这套风月情仇。”
若是世间太平，闲来无事，她或许还对这种仿佛后院爱恨情仇的感兴趣，陪她们演演戏打发时间。
可如今，正忙着挽了袖子打架，谁有心思跟其他女修哭哭啼啼地“你为什么抢走他？”“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种故事。
她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不过眉眼间却颇为冷淡，黑蛟族长也知道自己这些年来，但凡身边有女修出现，太一宗那些修士就要闹一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请问道友，那魔修的尸傀儡，你可确定是黑蛟一族？”
“黑蛟一族化身蛟龙时，比寻常蛟族更狰狞庞大。”黑蛟一族擅长斗法，且脾气暴躁凶悍，在蛟族之中也是出了名的妖身强横，与普通的蛟族有很大的不同。
赤霞仙子把一枚记录了自己火烧魔修英姿的玉简丢给黑蛟族长，笑着说道，“这是当时的照影。族长可以自己判断。”
她从来都不会说那些没有根据的话。
黑蛟族长顾不得礼让旁人，道了一声谢就将神识探入玉简之中。他似乎是凝固了一样，拿着玉简好半天都没有动作。
赤霞仙子也不在意，又去捏狐狸崽儿的胖爪爪。
“给师叔。”狐狸崽儿被捏了爪爪，不好意思地扭了扭尾巴，双手献宝一样给漂亮的师叔送上养颜丹。
赤霞仙子就娇笑。
“真是可贴心的小家伙儿。”她手臂上套着好些细细好看的金环，微微一动就清脆作响，伸手拿了对大修士来说已经没什么用的养颜丹，就翻出一瓶不知是什么灵丹的瓶子给芝芝笑着说道，“芝芝如今在练习炼丹？这是当年我寻到的很偏门的灵丹，给芝芝练习去吧。”
她似乎很喜欢芝芝的样子，狐狸崽儿抱着尾巴接过这灵丹，闻了闻，奶声奶气地说道，“多谢师叔。师叔你真好。师叔，你可真好看！”
为了肯定这句话，她还用力点了点小脑袋。
赤霞仙子笑得花枝乱颤。
就在这时，黑蛟族长铁青着脸，豁然起身。
这个动作，让芝芝往长辈的身后藏了藏。
这英俊的妖修一双竖瞳如今泛红，显然已经怒极，浑身带着几分杀气。
看起来凶凶的。
“多谢道友。”黑蛟族长察觉到掌教大殿里一瞬间绷紧的气息，也知道自己不该在别人的道场袒露杀机。
且见一只胖崽儿躲在长辈的身后探头探脑，圆滚滚的大眼睛里还带着几分关心的样子，他顿了顿，极力压制身上的杀意，将玉简还给赤霞仙子，这才拱手说道，“的确是我黑蛟一族被盗走的同族妖身。这尸身我们一族寻找数年不知踪迹，如今……我欠道友一个人情。”
他说这样的话，掌教真人琢磨了一下黑蛟族长的人情倒也很好，就笑着说道，“能帮到道友就好。”
赤霞仙子却只娇笑着问道，“这么说，的确是黑蛟的尸身？”
“是。”黑蛟族长肃杀说道。
不过他沉默片刻，便突然对掌教真人说道，“今日欠了贵宗人情，虽然是黑蛟一族的事，不过也该给贵宗提个醒。”
他咬着牙半晌，似乎一时不知从何开口，不过到底在掌教真人疑惑的目光里说道，“数年之前，我黑蛟一族的龙葬之地被人打开，丢失了两条族人的尸身。”
黑蛟一族只要没死在外面，就一定会在寿元将尽的时候将自己埋骨在族地之中，那一处因为从上古至今无数的蛟族埋葬在那里，所以被称作龙葬之地。
那是黑蛟一族的禁地，用最强大的禁制守护，绝不可能有外族之人闯入其中，盗取蛟族的尸身。
可就在那一年……
黑蛟族长眯起一双竖瞳，缓缓地说道，“龙藏之地的禁制非常精妙，从上古至今一直都在加固，能够进入禁地的，除了即将陨落的族人，就只有寥寥数人，寻常族人都无法进入。”
当然，族长是肯定能够打开禁制的。
“所以呢？”掌教真人觉得有些微妙，不由问道。
“丢失族人尸身后，我与族中几位长老很快察觉，就去探寻，没有发现禁制被破坏的痕迹，却发现，在这之前，有人打开过这禁制，而并没有知会我。”
“莫不是湘水仙子。”掌教真人三角眼顿时亮了，忍着心里的幸灾乐祸，努力在枯瘦的，不怀好意的脸上露出几分关切地说道，“怨不得会让你们夫妻失和，原来是这样。”
黑蛟族长说起这个，掌教真人精神来了，就想到义阳仙君师妹，那位被称作湘水仙子的女修为什么被哭哭啼啼赶出黑蛟一族，而且还和黑蛟族长断了夫妻之缘，做不成道侣的原因。
他自然是不喜欢太一宗，黑蛟族长却摇头说道，“不是她。是絮语。”他神色复杂地说道，“龙葬之地的禁制想要打开，信物就是我这一脉的精血。”
没有他这一脉蛟族精血，就打不开这龙葬之地。
毕竟，族长这一脉的族人，想想都绝不可能会背叛族中。
所以上古以来，龙葬之地绝不可能有外族之人进入。
可那一年，龙葬之地失去了两条黑蛟尸身，而唯一在那时候毫无理由打开过禁制的，就是他的女儿龙絮语。
他勃然大怒，就去质问。
可无论怎么问，那时候还很年幼，被他爱若明珠，珍惜得无以复加的女儿却始终含着眼泪摇头对他说道，“父亲不要再问我了，絮语，絮语什么都不知道。”
她那时年幼，其实脸上藏不住心事，已经让他看出来，她是为了什么人在拼尽全力隐瞒。
一旁还有妻子在哽咽地说道，“不要逼絮语了，也不要逼我了。我们，我们只是逼不得已。就这样算了，好不好？”
她们母女哭个不停，可黑蛟族长看着美丽的妻子，病弱的女儿，却第一次没有办法体谅。
他和她结成道侣这么多年，无论她的师兄弟们多么可恶，对他来说也并不算什么，他也从未迁怒过妻子与女儿。
可只有族人尸身被盗这件事，这涉及到整个黑蛟一族的底线，他绝对无法容忍。
他也不可能再接受说什么都不肯说实话，盗走他族人尸身不肯归还的这对母女。
所以，就有了湘水仙子母女哭着被逐出黑蛟一族，回返太一宗，之后太一宗修士与黑蛟一族反目的事。
“这么大的事，怎么修真界没听说过？”
既然是这样的内情，黑蛟族长怎么不给自己辩解一二？
硬是背着抛妻弃女的恶名被修真界的一些不知情的修士骂了很多年？
“妖修一脉都知道这件事。不过在你们修士之中流传得不多。”因为黑蛟族长抛妻弃女这种传闻更广一些，所以族人尸身被盗走这件事就算辩解，听过的人也只当是在狡辩，没什么人帮他解释。
黑蛟族长铁青着脸轻声说道，“当年，我与几位长老都在怀疑她是为了絮语的身体，盗走尸身想要挖出蛟珠给絮语修炼。可原来……”他死死咬着牙关，轻声说道，“原来，竟然是给了魔修。”
他看向掌教真人，阴沉着脸说道，“若是我族人的尸身落进魔修手中，如今有了下落，我不仅要去太一宗质问湘水当年盗走蛟尸之事，还要质问。”
“她是否和魔修有些联络。”
要不然，怎么黑蛟的尸身会落进了魔修的手中。
第104章
无论是龙絮语开启了龙葬之地的禁制盗走了蛟族尸身, 还是可能与魔修有所联系，竟将蛟尸给了魔修祭炼成了傀儡这样可恶的事，黑蛟族长绝对不能容忍。
一时将这些话说给众人听，让万象宗的修士都小心点太一宗有可能与魔修勾结之事, 他便拱了拱手, 转眼就往太一宗怒气匆匆地去了。
他这一去肯定没有太一宗好果子吃。
不管是兴师问罪, 还是怎样，必然是一番翻天覆地。
毕竟，若当真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黑蛟尸傀儡的确是当年黑蛟一族失窃的蛟尸, 那可就太让人寻味了。
堂堂太一宗，正道魁首，竟然当真会有修士与魔修有关，而且……怎么说呢。
而且，竟然还跟义阳仙君那一脉有关。
那可就有意思了。
掌教真人最讨厌的就是太一宗义阳仙君这一脉。
因为这么多年，什么义气信重。心胸开阔的义阳仙君把他师弟广陵仙君给对比得不像话。
太一宗踩着广陵仙君给义阳仙君垫脚, 如今那一脉有可能出了乐子, 掌教真人心里抓心挠肝，特别想要幸灾乐祸。
“这……这么多年，只有太一宗频频上门做不速之客，难道我们还去不得太一宗了不成？那絮语……当初是问我们芝芝要蛟珠的那丫头吧？好啊, 不仅跟芝芝要蛟珠, 还知道大义灭亲，挖她老爹的祖坟, 真是个大孝女。”
论刻薄, 那掌教真人此刻论第一, 没人论第二的。
他拍着椅子的把手好半天, 脸上带着笑容说道，“不如我们也去太一宗瞧瞧去。砸场子……正道往来么，不能只让太一宗来咱们这儿，我们也该去见证见证太一宗的大事。”
不过掌教真人比太一宗的那几个有礼貌多了，还飞剑传书，先去通知了一番，这才准备启程，准备去看太一宗的笑话。
“我不去了。”狐狸崽儿想了想，抱着尾巴摇头说道。
“芝芝不去？”掌教真人诧异问道。
他和狐狸崽儿在看太一宗热闹上极为合拍，若芝芝不去，那去看热闹都没有与自己一同快乐的同道。
“二师兄在闭关，我要陪着二师兄。”虽然林青崖闭关的时候跟外面没心没肺玩耍的狐狸崽儿关系不大，不过芝芝还是觉得，若是重要的事也就算了。
为了太一宗那几个讨厌的人就把她二师兄一个人丢在寂寞的道场里，她做不来。
她小小一颗，认认真真地说道，“都已经错过三师兄闭关了。我要等二师兄出关。”不过是短短的几十天，狐狸崽儿忍得住！
她一脸认真，胖腮都鼓起来，小小声地说道，“还有黑犬。应该也快醒了吧。”她的师兄和小伙伴都在这里，要是她错过了他们出关，醒来，那多遗憾啊。
他看得很满意的样子，黑蛟族长也觉得那只哼哼唧唧，油光水滑的小肥崽儿可爱。
可掌教大殿里除了小家伙儿开心的笑声, 也没有其他的声音。
当赤霞仙子姿态曼妙地进了掌教大殿的时候, 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她同样先娇笑着上前捏了捏探头探脑对自己笑开花的小家伙儿的胖腮，这才香风浮动，带着几分慵懒地坐在掌教真人的下首，笑着问道，“族长还有什么想要问我的么？”
她美眸流转，今天还换了一件很漂亮的宫装, 别提多好看了……之前的宫装法衣跟魔修斗法的时候毁去大半, 仙子心疼得在心里骂人。
每一件宫装都价值连城。
赤霞仙子为了法衣在骂魔修，芝芝却觉得这件宫装漂亮，眼前一亮。
谁不喜欢漂亮的衣裳呢？
可掌教大殿里懂得欣赏的男人一个都没有。
黑蛟族长已经微微颔首，之后就问道, “仙子……”
“叫道友吧。”赤霞仙子含笑说道。
“道友？”
“别见怪。只是我虽然不在意虚名, 但也不喜被人往头上扣黑锅。”就太一宗义阳仙君那一脉，这么多年嚷嚷着什么黑蛟族长抛妻弃子的传闻, 但凡这位族长与哪位女修亲近一些, 就要被扣一个他俩有私情等等的传闻。
赤霞仙子虽不在意那些修真界流传的她过于喜欢漂亮男人的传闻, 可这种黑锅却很不喜欢的。
这样说了一句, 黑蛟族长脸色更加阴沉，缓缓地说道，“给道友添麻烦了。”
“这倒无妨。别让那位湘水仙子哭到我面前，仿佛我真的抢了她男人就好。”赤霞仙子托着香腮，一边去对狐狸崽儿眨眼睛，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如今魔修猖狂，魔族未除，没时间和她玩儿这套风月情仇。”
若是世间太平，闲来无事，她或许还对这种仿佛后院爱恨情仇的感兴趣，陪她们演演戏打发时间。
可如今，正忙着挽了袖子打架，谁有心思跟其他女修哭哭啼啼地“你为什么抢走他？”“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这种故事。
她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不过眉眼间却颇为冷淡，黑蛟族长也知道自己这些年来，但凡身边有女修出现，太一宗那些修士就要闹一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请问道友，那魔修的尸傀儡，你可确定是黑蛟一族？”
“黑蛟一族化身蛟龙时，比寻常蛟族更狰狞庞大。”黑蛟一族擅长斗法，且脾气暴躁凶悍，在蛟族之中也是出了名的妖身强横，与普通的蛟族有很大的不同。
赤霞仙子把一枚记录了自己火烧魔修英姿的玉简丢给黑蛟族长，笑着说道，“这是当时的照影。族长可以自己判断。”
她从来都不会说那些没有根据的话。
黑蛟族长顾不得礼让旁人，道了一声谢就将神识探入玉简之中。他似乎是凝固了一样，拿着玉简好半天都没有动作。
赤霞仙子也不在意，又去捏狐狸崽儿的胖爪爪。
“给师叔。”狐狸崽儿被捏了爪爪，不好意思地扭了扭尾巴，双手献宝一样给漂亮的师叔送上养颜丹。
赤霞仙子就娇笑。
“真是可贴心的小家伙儿。”她手臂上套着好些细细好看的金环，微微一动就清脆作响，伸手拿了对大修士来说已经没什么用的养颜丹，就翻出一瓶不知是什么灵丹的瓶子给芝芝笑着说道，“芝芝如今在练习炼丹？这是当年我寻到的很偏门的灵丹，给芝芝练习去吧。”
她似乎很喜欢芝芝的样子，狐狸崽儿抱着尾巴接过这灵丹，闻了闻，奶声奶气地说道，“多谢师叔。师叔你真好。师叔，你可真好看！”
为了肯定这句话，她还用力点了点小脑袋。
赤霞仙子笑得花枝乱颤。
就在这时，黑蛟族长铁青着脸，豁然起身。
这个动作，让芝芝往长辈的身后藏了藏。
这英俊的妖修一双竖瞳如今泛红，显然已经怒极，浑身带着几分杀气。
看起来凶凶的。
“多谢道友。”黑蛟族长察觉到掌教大殿里一瞬间绷紧的气息，也知道自己不该在别人的道场袒露杀机。
且见一只胖崽儿躲在长辈的身后探头探脑，圆滚滚的大眼睛里还带着几分关心的样子，他顿了顿，极力压制身上的杀意，将玉简还给赤霞仙子，这才拱手说道，“的确是我黑蛟一族被盗走的同族妖身。这尸身我们一族寻找数年不知踪迹，如今……我欠道友一个人情。”
他说这样的话，掌教真人琢磨了一下黑蛟族长的人情倒也很好，就笑着说道，“能帮到道友就好。”
赤霞仙子却只娇笑着问道，“这么说，的确是黑蛟的尸身？”
“是。”黑蛟族长肃杀说道。
不过他沉默片刻，便突然对掌教真人说道，“今日欠了贵宗人情，虽然是黑蛟一族的事，不过也该给贵宗提个醒。”
他咬着牙半晌，似乎一时不知从何开口，不过到底在掌教真人疑惑的目光里说道，“数年之前，我黑蛟一族的龙葬之地被人打开，丢失了两条族人的尸身。”
黑蛟一族只要没死在外面，就一定会在寿元将尽的时候将自己埋骨在族地之中，那一处因为从上古至今无数的蛟族埋葬在那里，所以被称作龙葬之地。
那是黑蛟一族的禁地，用最强大的禁制守护，绝不可能有外族之人闯入其中，盗取蛟族的尸身。
可就在那一年……
黑蛟族长眯起一双竖瞳，缓缓地说道，“龙藏之地的禁制非常精妙，从上古至今一直都在加固，能够进入禁地的，除了即将陨落的族人，就只有寥寥数人，寻常族人都无法进入。”
当然，族长是肯定能够打开禁制的。
“所以呢？”掌教真人觉得有些微妙，不由问道。
“丢失族人尸身后，我与族中几位长老很快察觉，就去探寻，没有发现禁制被破坏的痕迹，却发现，在这之前，有人打开过这禁制，而并没有知会我。”
“莫不是湘水仙子。”掌教真人三角眼顿时亮了，忍着心里的幸灾乐祸，努力在枯瘦的，不怀好意的脸上露出几分关切地说道，“怨不得会让你们夫妻失和，原来是这样。”
黑蛟族长说起这个，掌教真人精神来了，就想到义阳仙君师妹，那位被称作湘水仙子的女修为什么被哭哭啼啼赶出黑蛟一族，而且还和黑蛟族长断了夫妻之缘，做不成道侣的原因。
他自然是不喜欢太一宗，黑蛟族长却摇头说道，“不是她。是絮语。”他神色复杂地说道，“龙葬之地的禁制想要打开，信物就是我这一脉的精血。”
没有他这一脉蛟族精血，就打不开这龙葬之地。
毕竟，族长这一脉的族人，想想都绝不可能会背叛族中。
所以上古以来，龙葬之地绝不可能有外族之人进入。
可那一年，龙葬之地失去了两条黑蛟尸身，而唯一在那时候毫无理由打开过禁制的，就是他的女儿龙絮语。
他勃然大怒，就去质问。
可无论怎么问，那时候还很年幼，被他爱若明珠，珍惜得无以复加的女儿却始终含着眼泪摇头对他说道，“父亲不要再问我了，絮语，絮语什么都不知道。”
她那时年幼，其实脸上藏不住心事，已经让他看出来，她是为了什么人在拼尽全力隐瞒。
一旁还有妻子在哽咽地说道，“不要逼絮语了，也不要逼我了。我们，我们只是逼不得已。就这样算了，好不好？”
她们母女哭个不停，可黑蛟族长看着美丽的妻子，病弱的女儿，却第一次没有办法体谅。
他和她结成道侣这么多年，无论她的师兄弟们多么可恶，对他来说也并不算什么，他也从未迁怒过妻子与女儿。
可只有族人尸身被盗这件事，这涉及到整个黑蛟一族的底线，他绝对无法容忍。
他也不可能再接受说什么都不肯说实话，盗走他族人尸身不肯归还的这对母女。
所以，就有了湘水仙子母女哭着被逐出黑蛟一族，回返太一宗，之后太一宗修士与黑蛟一族反目的事。
“这么大的事，怎么修真界没听说过？”
既然是这样的内情，黑蛟族长怎么不给自己辩解一二？
硬是背着抛妻弃女的恶名被修真界的一些不知情的修士骂了很多年？
“妖修一脉都知道这件事。不过在你们修士之中流传得不多。”因为黑蛟族长抛妻弃女这种传闻更广一些，所以族人尸身被盗走这件事就算辩解，听过的人也只当是在狡辩，没什么人帮他解释。
黑蛟族长铁青着脸轻声说道，“当年，我与几位长老都在怀疑她是为了絮语的身体，盗走尸身想要挖出蛟珠给絮语修炼。可原来……”他死死咬着牙关，轻声说道，“原来，竟然是给了魔修。”
他看向掌教真人，阴沉着脸说道，“若是我族人的尸身落进魔修手中，如今有了下落，我不仅要去太一宗质问湘水当年盗走蛟尸之事，还要质问。”
“她是否和魔修有些联络。”
要不然，怎么黑蛟的尸身会落进了魔修的手中。
第104章
无论是龙絮语开启了龙葬之地的禁制盗走了蛟族尸身, 还是可能与魔修有所联系，竟将蛟尸给了魔修祭炼成了傀儡这样可恶的事，黑蛟族长绝对不能容忍。
一时将这些话说给众人听，让万象宗的修士都小心点太一宗有可能与魔修勾结之事, 他便拱了拱手, 转眼就往太一宗怒气匆匆地去了。
他这一去肯定没有太一宗好果子吃。
不管是兴师问罪, 还是怎样，必然是一番翻天覆地。
毕竟，若当真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黑蛟尸傀儡的确是当年黑蛟一族失窃的蛟尸, 那可就太让人寻味了。
堂堂太一宗，正道魁首，竟然当真会有修士与魔修有关，而且……怎么说呢。
而且，竟然还跟义阳仙君那一脉有关。
那可就有意思了。
掌教真人最讨厌的就是太一宗义阳仙君这一脉。
因为这么多年，什么义气信重。心胸开阔的义阳仙君把他师弟广陵仙君给对比得不像话。
太一宗踩着广陵仙君给义阳仙君垫脚, 如今那一脉有可能出了乐子, 掌教真人心里抓心挠肝，特别想要幸灾乐祸。
“这……这么多年，只有太一宗频频上门做不速之客，难道我们还去不得太一宗了不成？那絮语……当初是问我们芝芝要蛟珠的那丫头吧？好啊, 不仅跟芝芝要蛟珠, 还知道大义灭亲，挖她老爹的祖坟, 真是个大孝女。”
论刻薄, 那掌教真人此刻论第一, 没人论第二的。
他拍着椅子的把手好半天, 脸上带着笑容说道，“不如我们也去太一宗瞧瞧去。砸场子……正道往来么，不能只让太一宗来咱们这儿，我们也该去见证见证太一宗的大事。”
不过掌教真人比太一宗的那几个有礼貌多了，还飞剑传书，先去通知了一番，这才准备启程，准备去看太一宗的笑话。
“我不去了。”狐狸崽儿想了想，抱着尾巴摇头说道。
“芝芝不去？”掌教真人诧异问道。
他和狐狸崽儿在看太一宗热闹上极为合拍，若芝芝不去，那去看热闹都没有与自己一同快乐的同道。
“二师兄在闭关，我要陪着二师兄。”虽然林青崖闭关的时候跟外面没心没肺玩耍的狐狸崽儿关系不大，不过芝芝还是觉得，若是重要的事也就算了。
为了太一宗那几个讨厌的人就把她二师兄一个人丢在寂寞的道场里，她做不来。
她小小一颗，认认真真地说道，“都已经错过三师兄闭关了。我要等二师兄出关。”不过是短短的几十天，狐狸崽儿忍得住！
她一脸认真，胖腮都鼓起来，小小声地说道，“还有黑犬。应该也快醒了吧。”她的师兄和小伙伴都在这里，要是她错过了他们出关，醒来，那多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