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数与她自己预计的不相上下,排名也是没有什么惊喜,明月包括月考从没拿过第一,但胜在稳,倒是陈淮比她有时候波动还大些。

    爆了大冷门的是赵和泽,陆妈妈接电话都能听到赵阿姨语气里那点欣喜。

    他居然进了前五十!

    当然赵和泽在电话那头一直大声纠正着:“是四十六!四十六!”

    作为一个常年徘徊在整个年级倒数五十名以内的吊车尾同学,这次居然挤进了正数的里,就连陆与修都惊掉了下巴。感觉他的小伙伴已经不再是曾经的小伙伴了,说好的一起做彼此的学渣呢?你怎么就偷偷变学霸了!

    “阿泽那孩子本来就聪明,只是以前不上心,被其他东西吸引了注意而已。他自尊心强,托关系进了钱班,周围人都那么厉害,他爸妈又是给他请家教又是食补的,成绩能不上去吗。”陆妈妈挂了电话跟家里两个孩子说,“哪像咱们家这小儿子,以前还聪明,越长大越笨。”

    被说笨的陆与修翻着白眼使劲撅嘴,那动作是从明月那学来的,还有点娘:“他这进步是坐了火箭吧我的天!”

    明月想的却是别的。

    她和陈淮一如既往地前十名,大家都认为这就是应该的事,已经懒得夸了,最多过两天红包包大点以示鼓励。但凡跌出前二十,那长辈就跟天塌了似的要轮番找他们谈话,寻找根本原因,下次必须避免。

    可赵和泽呢,考个四十六就能被吹成天才。

    二十翻个倍才是四十呢。

    人生真是不公,优秀的人压力山大。

    除夕夜, 几家人当然是要聚在一起的,大院住房的地界不够,他们中午就开着车装了过年采购的所有年货一起去西山的住处。

    请的阿姨全都早就请假回老家了,年夜饭是几位长辈在热爱烹饪的陆妈妈指挥下亲手做的,其中打下手的还有陆与辞先生。

    也只有陆与辞,剩下其他小的全都在沙发上瘫坐,各玩各的。

    还有一个人不同,那就是明月。

    电视也不看,手机也不玩,手边丢了一堆龙虾酥那极有特色的黄灿灿糖纸,几乎是每隔十分钟就问一次时间,其余时候全趴在窗户旁边往小区门口望。

    在问到已经没有人愿意回答她过后不久,远处骤然出现两排晃眼的车灯。

    站岗的官兵看清楚车牌号,虽然没挂特殊牌照,但是白底红黑字,打头字母一个大写的V已经足够表明身份。

    向来只用眼神目送的两人突然高声:“敬礼!”

    五指并拢,手掌伸平,单手举至眉梢。

    直到车子开走,升降杆缓缓落平,他们才整齐划一地恢复站立姿势。

    车门打开,先落地的,是擦得锃亮的男士皮鞋。接着,车里的人探出头来,站定,转身。

    两边的路灯照耀在他松枝绿的衣装上,哪怕是长过膝盖的大衣,在腰带的束缚下不仅不显得人矮小,反而更体现他的挺拔。

    鹰眼如炬,硬朗的五官线条,肩膀上两杠一星的标志,对于他的年龄来说,绝对是前途风光一片大好。

    更何况,接连从车里出来的中年一男一女,肩头皆是松叶金星。

    男人看到原本趴在窗户前的人瞬移般消失,大门打开,还穿着拖鞋和家居服的明月奔出来,一边跑还大声喊着他的名字:“高——晋——阳!”

    他张开双臂,素来冷峻的面容浮现出笑意,撞了个满怀。

    激动不已的小姑娘不住地在原地踏小碎步,仰头垫脚抬臂,搂住他的脖子轻轻一跃,两腿就像树袋熊一样缠在他腰间。而高晋阳只用托住她的臀部,就能轻而易举地把她稳定。

    “叔叔,阿姨!”越过他的肩头看到身后的长辈,明月没忘记打招呼。

    这样的姿势,竟让她的视野都比平时有些不同。

    就这么任由明月挂在自己身上,高晋阳迈开长腿进屋。

    在她冲出去的时候,屋里的人就知道是谁回来了,见三人进屋赶紧挪出给他们的空间,水果瓜子全都分过去一部分。

    “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给你盼回来了,从知道你回来过年开始,这丫头就在问,真的问得我头都大。”陆与辞倒着热茶,跟高晋阳吐槽那个见异思迁的小白眼狼。

    没急着脱外套,高晋阳把手里的纸袋子放上茶几。

    “回来的时候路过南街那家卖炒栗子的,想着明月平时爱吃,就给买了五斤。”

    几个贪嘴的小朋友凑头一打开袋子,就闻到股浓浓的糖炒栗子味钻出来,还带着热气,这味道让桌上瓜子皮堆成山的陈槐都忍不住吞口水。

    “今天居然还做生意?”出来摆菜的赵妈妈听见,有几分诧异。

    “老板是本地人,一直到五六点才关门,可是卖的也不多,每人限购两斤,我叫上俩刚入伍的新兵蛋子帮着排才买到这么多。不过好在外地人走得七七八八,这会排队还没以前长。”高晋阳把大衣脱下来挂在门口的架子上,不在部队他也没有叠衣服的强迫症。

    “不对啊,一人两斤,三个人不是应该六斤吗?”陆与修想想,怎么算不对。

    可高晋阳声音一扬:“你叫人帮忙不得分人一点?”

    “俩人分一斤,人家没背地里说你抠门啊……”赵和泽小声吐槽。

    “不爱吃别吃。”高晋阳又是眼刀飞过去,极具杀气。

    多嘴二人组立马闭嘴低头,做出检讨状。

    小孩子在这边聊天,大人们也在说些家常。

    “今年回来晋阳都二毛一啦,听说再不多久就调回这边军区?”问话的人是陆爸爸。

    “在基层干满四年了嘛,去年九月升的军衔,今年一月底下了调令,正好过完年开春就不用回石家庄,直接留在这边部队。”高爸爸在沙发上坐下,端起茶杯吹热气。

    赵妈妈听完还感叹:“晋阳真是不用你们操心。”

    高爸爸也笑,面前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没什么可遮掩的:“反正我这个做老子的,撑死就能保他四十之前肩膀上能有一颗米吧,剩下的再怎么着,还是看他个人。”

    话题的男主角坐到明月旁边,从她被他放下开始两只眼睛就没离开过他身上,他走到哪跟到哪,就连去上个厕所就能察觉到她眼巴巴的目光在关门后才消失。

    高晋阳拿出颗栗子,手上用力,随即遗憾:“哎呀,剥坏了。”

    他不小心把壳带着里面的肉一起掰成了两半,想要取出来还得接着剥皮。

    “瞧你这技术,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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