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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也不敢确定这个苹果是梁如琢削给自己的。

    凭什么呢,文羚低着头想。

    大狗穿着一身蓬松干净的毛跑过来扑文羚,文羚撕开一包狗湿巾给它擦了擦泪痕。宠物湿巾包装袋上写着“遇见你,就是天生好命。”

    文羚拿着湿巾包装袋在沙发上蜷成一团,眼睛默默泛起红。随后把苹果郑重拿了出来,拆开保鲜膜,看看地上蹲坐的大狗湿漉漉的眼神,切成两半,一半给了狗,一半自己吃。

    他执意要给这条狗起名叫梁在野,佣人姑娘吓得当场要撅过去,于是改名叫善哉。

    白羊大大今天更新了,喜大普奔。

    和一条色彩淡雅的漫画并排放着一张苹果的写生,削了皮的苹果表面有点氧化了,外边裹着一层保鲜膜,图下还配了一行字:“小羊咩咩今天摘到星星了吗?没有,但摘到了苹果。”

    苹果好像特别甜,好吃到可以媲美卖火柴的女孩梦见的感恩节火鸡。

    玄关传来门响,文羚赶紧把最后一口苹果塞进嘴里,让佣人姑娘把狗牵院子里去,自己跑到小客厅去给裹着一身寒风走进来的梁在野脱外套。

    文羚知道六种打领带的方法,但只给梁在野打过一次,因为那天系好后,被梁在野随手扯了下来,只缘于不满意他挑的花色。

    从那以后梁在野的领带就没人管了。

    文羚鼓着腮帮不敢嚼得太放肆,咽还咽不下去,尽量低着头不引起梁在野的注意。

    梁在野抓住他下颌抬起来端详:“吃什么呢,给叔尝尝。”

    文羚吓得赶紧咽了,噎得打了个嗝:“苹果,就一个了。”

    梁在野不以为意,拿了本杂志到沙发上一靠,长腿搭在茶几上。看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件事来:“明天带你出去玩一趟。”

    文羚在一旁铺开架子,低头帮他熨平西装上的褶皱,听到他要带自己出去玩,疲惫就涌了上来。哪次跟他出去玩都是美女少爷乌泱乌泱地作陪,跟不要钱似的贴着,游艇别墅喝酒蹦迪,到底哪儿好玩了。梁在野喝大了就更凶,还会把酒淋到他身上,灌进他里面,他尖叫着爬进浴室清洗,疼得快失去知觉。

    但他是不敢说的,只好点头。其实他宁可留在家里替林大公子画作业。

    小情儿好像不太积极,梁在野伸手去卷他的手腕搓弄他,不一会儿就把人拽进怀里,拢着他的头发呢喃:“还生气呢?早上是真的有事,不然叔就送你去了。”

    他是凶悍的墨菲斯托恶魔,破坏和罪行是其本质,但诱人深陷的本事他同样拥有,也许是出于恐惧,文羚默默靠着梁在野的胸膛,低垂的睫毛扑簌簌颤动,僵硬的身体就因为这样一句话软化了。

    他不说话,梁在野就当自己哄完了,在他脖子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吻痕,在白嫩的脖颈上格外艳潋突兀。

    文羚如梦初醒,扶着脖颈上的吻痕挣扎起来:“上学他们要看见了!”舍长就看见了,还总拿这个事儿挤兑他。

    他热衷于给自己的东西打上记号,文羚以为梁在野就是一种低等生物,染色体里面就有原始和暴力的基因,高傲且不可一世,只有享用猎物时才肯低头。

    “看见就看见呗。”梁在野用带有一层硬胡茬的下巴蹭着他的耳朵,“我给你请假,跟我出趟门。免得那个泼妇跟我叽叽歪歪,这些天为了遗产的事儿天天往我公司跑,再过两天要闹到家来了。”泼妇指的是他前妻,一个表里不一的悍妇,文羚在心里这样形容她。

    敲定了明天的行程,梁在野才想起来问问文羚的病情。得到的回答当然是一句没什么情绪的“没事”。

    文羚给他收拾了一晚上衣服皮鞋配饰,晚上十二点才一头栽到床上,累瘫了。

    他把头埋进被窝,一闭上眼睛就想起白天在病房门口那一幕。他问梁如琢会在国内待多久,梁如琢说偶尔会出差,但近两年都要待在国内。也就是说这两年能常常见到他,不管是悄悄在会客室外远远望着,还是有机会能和他说上几句话。

    行程安排得很急,旅途劳顿数十小时后文羚已经坐在了休息室的沙发里。高定西装马甲裹在身上怎么都不自在,趴在落地窗边悄悄望着底下人头攒动,嘴里发干。

    CES展会如同一个微观人类科技视界,浓缩了155个国家4500家参展商的奇思智慧,把走在世纪前沿的科技推向大众,每年这个时候,拉斯维加斯便会成为科技熔炉,其中中国企业占五分之一份额。

    梁氏卓也集团正是其中之一,创始人梁栋已作古,梁家后继有人,孙辈才华惊艳,当家人梁在野自清华微电子学毕业接手家业,其亲弟梁如琢并没有遵从父亲意愿选择经商,于宾夕法尼亚深造园林景观,此次谨代表超智能园林学派出席展会。

    “怎么带我来这儿……”文羚回头看了一眼悠然躺在沙发上的梁在野,默默拉上纱帘,“我就不出去了,免得什么地方搞砸了您又得骂我。”

    “骂你是提点你,啧,带你见见世面多好,小东西,跟男男女女的玩儿有意思?要不说你这孩子上不了台面呢。”梁在野掸了掸烟灰,懒洋洋道,“你喜欢玩也行,反正晚上还有酒局。那边管事的还特意给床垫换成了骆马毛的。”

    这人到哪儿都得躺着,脚往桌上一架。文羚满脸写着高兴,心里嘀咕一句真没素质。

    不一会儿梁在

    野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临走吩咐文羚到展厅等他。

    文羚匆忙跟出去,他根本不知道要去什么展厅,到底在哪儿,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还要被梁在野的意识流命令支配,简直无可奈何。

    梁在野的身影早就湮没在了往来的贵宾和服务人员中间,文羚拿着手机给他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搭理,正想拉住一个服务人员问路时,走廊尽头有几个摄影师簇拥着一位绅士走来。

    文羚脚步顿住了,那人举止优雅,与身边同行的人谈笑风生,手插在兜里,肩头披着一件深蓝色细竖纹西服。

    梁如琢。

    文羚正犹豫着该不该过去打个招呼,突然脑海中电光一闪,慌忙抬手捂住了脖颈上的吻痕,一如进了拍卖行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商品上面有妨碍叫上好价钱的瑕疵。

    他匆忙找了一个洗手间把自己关了进去,照着镜子仔细观察自己脖颈上的痕迹到底明不明显。深红的吻痕淫靡,而且用衬衫领口遮不住。

    梁如琢视力颇佳,远在走廊尽头就看见了小嫂子的身影——精致的瓷娃娃今天被换上了整洁干练的西装马甲,手里捧着保温杯和一沓文件,无措地张望四周。梁如琢在实地考察时拍过公园里迷路的鹿,他们露出的眼神十分相像。

    他扭头跟记者说几句话的工夫人就不见了,反倒是梁在野迎面走过来,气氛立刻由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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