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等云初差不多调理好了,三人一狐狸的组合便不声不响的离开了魔界。

    云初身体恢复的很快,快到让两个人感到惊讶,他们自己是知道自己搞了多久,因此在她第二天就可以下床走路时着实让两个人都吃了一惊,当然他们也不用再去争这顿饭该谁动手去喂,等云初差不多缓过来时,周胤大手一挥,直接把两个人和一只狐狸马不停蹄的带出了魔界。

    估计他离开魔界的消息一出来魔界就要乱,那个天道之子能不能处理好这件变故,亦或变成狗咬狗的局面,对周胤来说都有益无害,所以他索性放手去不管,他这次出行算不上心血来潮,但其实没和任何人说,因此在他走了大概三日的功夫,屈尊魔界的两位斥候才知道魔界少主远游这件事。

    “传闻不假,”那个看起来年轻活泼一些的男子感慨道,“我们的新龙主还真是个事事顺着妻子走的痴情种。”

    虽然话说的感慨,但其实也难以掩盖鄙夷,成王的道路注定艰辛,结果他们还没把人找回来人家就跟着老婆跑了,这是给他们下马威呢?而那个年纪稍大的女子脸色更臭了些,魔界早已有了他们渗透进去的棋子,现在人不在魔界没必要在这里傻等着,只得转身离开这边。

    龙族的行踪总是被许多异族关注,他们这次下凡就惊动了妖界,这次出行也不知道会惊醒哪边,不过他们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方式——人间君主,天上巨龙,所以他们也确实没有想过,这位魔界的少主是主动跑出去避免被他们找到,还以为是那妻子心思活泛,新婚燕尔就要带着自家夫君去游山玩水。

    黑锅又给云初扣脑袋顶上了,马车上的人打了个喷嚏,然后就被裹上了件外袍,承影帮她把前面的绳子系上,又把车窗的帘子拉了下去。

    “小心着凉。”

    他说了一句,又躺在了另一边,车厢内部宽敞,甚至还有一张小榻供人歇息,云初趴了两天觉得又热又闷,索性地面上也有毯子就坐在了地上,榻则被轮流进来歇息的人占据,至于小狐狸,矮桌上放了一个汤婆子,畏寒的小动物自从上了车后就对这汤婆子爱不释手围成一圈,对这次旅行兴致缺缺的样子。

    明明要回去的是你的宗门啊。

    云初这时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魔界出来之后阳光几乎要晃到她的眼睛,然后就被周胤扶着脸盖着眼睑,嘴唇覆了上来,没有深入,只是浅尝辄止的一个吻,承影那时候忙着去搞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刚一回来就直觉自己错过了什么事情,上了车后也忍不住在她脸上啃了一口。

    这还是两个人没对上的时候,若是对上……云初叹气,她真谈不上偏向谁,这俩人在她心中地位差不多,更重要的位置已经有人占据,她帮谁都像是偏心,也就只能在要打起来时拦一手,反正最后受苦的都是自己。

    她揉了两下被啃出印子的耳垂,车厢台子上放的书籍都是些心门功法,她没有练的心情,也只是偶尔看着消磨时光,或是透过窗户去看外面,现在承影把帘子放下来,这下什么都没得看了,她随手弹了承影一个脑瓜崩,有些不满。

    “不会冷的,你想闲疯我呀?”她又把帘子拉起一角,他们最近经过的这处是人妖混居处——混居,自然是指双方平等居住在一个地方而不是奴役,而让她好奇的是,在满目苍白下,遇到的妖族却极为稀少,只有人族衣衫褴褛,在雪地里挣扎着想要活下去。

    她看见了,总是想帮一下,但是她是个道士,不应该沾染太多尘缘,就算吃食买的不少,但人总是多的,总有送不到的地方。云初觉得这么做效率低还成效慢,正好前面就是县城,索性直接在这里停歇下来。

    “要做什么?”承影趴在桌子上,那双眼里是清澈的迷茫。

    她想开个粥棚,不过她没跟承影说,他毕竟是个剑灵,困扰人生的口腹之欲对他来说其实是个永远无法体会到的烦恼,以前云初也办过粥棚,好处就是根本不用说是谁干的,一碗粥的恩惠也称不上因果,做起来比较方便。

    至于周胤……她掀开车帘说了一声,周胤就理解了他的意思往米铺跑,周胤懂她的意思,但不代表赞成她的行为——世界对于他来说其实很简单,谁让他挨饿他就去把谁整死就行了,反正世界上该整死的人那么多也不差这几个,内核还是那个不内耗自己完全委屈别人的主,更何况堂堂魔尊去做什么不留名的善事,曾经伤他最深的有人的一份,没人替他撑伞,他没把别人的伞撕烂已经可以自夸一句宅心仁厚。

    毕竟他们在修炼前,也称不上拥有人类的身躯,人类的身份,自然也就体会不到更深层面的情感。一回头就看见承影有些置气的模样,大概是被她忽视的不满作祟,云初愣了一下,然后轻车熟路的拿起车厢一边靠着的剑鞘,一把抱在了怀里。

    “这是谁家的本命剑啊。”她开口。

    “……”

    “哦,原来是我的啊。”她把脸贴在了剑柄上。

    “……从哪学的这招。”

    承影最后捂着脸败下阵来,耳根充血红润,他跪在地上,又伸出一只手,捉住了云初的裤脚,她本来也是坐着的,因此伸出手,握住了他的。

    他不想看到云初那份欲言又止的神情,仿佛要和他说些什么,最后却尽数咽去的神情,总让他觉得她其实很孤独……他不敢用力,而是伸出手指挠了挠她的掌心。

    “和我说吧。”承影觉得现在的语气挺正经的,但是落在云初耳朵里都像是在撒娇,“和我说你想做什么……我会帮你,初初,我会帮你……”

    “又不是什么要紧事。”

    毕竟办粥棚这种事没必要让器灵去做,但是云初还是和他说了一遍刚刚和周胤说的话,她不做厚此薄彼的事:“我想去粮店买米,办个粥棚。”

    只懂杀戮的剑灵,在这种事情上能和她交流的事情基本很少,他下意识抬起头去看云初的神情,她的视线投向窗外,是自己似曾相识的怜悯,他在她的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而从过去到现在,他都不懂这种神情究竟由何而起。

    而如同过去,承影开始感到迷茫,但这次,他不打算再就此结束,不打算用沉默来终结彼此间的交流,那样无济于事。

    “我跟你去。”他说。

    他们不该再继续错过,他总该学,学会用她的视角去看这整个世界。

    —

    简单的说,蛇蛇懂而不做(鲨鲨鲨!呱!十万匹力量!),剑剑做而不懂(瓦卡那哟!),初初已经初露端水大师面容,以及学会怎么给傲娇梳毛——打直球

    你们三个……四个……嗯,你们五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重要(v^_^)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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