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田园泡

正文 穿进冲喜文后我摆烂了 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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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不是扛着棺材去找圣人的吗?怎么还怕死呢?”

    于清明瞥一眼苏慢慢,挺直腰板,“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用之所趋异。如果我为了引出暗杀者而死,那么剩下那些倒卖官粮,致使百姓流离失所的贪官要谁来杀!”

    说到激动处,于清明口沫横飞。

    “那些贪生怕死,只知刮取民脂民膏的狗东西不亡,咱们大周就要亡啊!”

    苏慢慢想起来了,按照人设,这位于清明大人从小就立志,要为清官死谏,要为大周社稷而亡,最终梦想是为了自己的理想而英勇地撞死在御前,然后青史留名。

    啊这……真是个伟大的梦想。

    起码在《称帝》里,这位于大人实现了。

    想到这里,苏慢慢看向于清明的视线之中便多了几分敬佩和怜悯。

    “于大人,要不要再来一盆火锅?”

    吃好了,好上路。

    于清明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道:“不必了。”然后开始谴责他们二人,说百姓疾苦难耐,你们却在这里吃火锅!

    苏慢慢:……也不知道是谁连花椒都吞下去了。

    陆砚安道:“若是能知道暗杀者是谁,也就能知道背后主事之人是谁,擒贼先擒王,于大人说是与不是?”

    “你说的倒也是有几分道理。”于清明被绕进去了。

    “既如此,那就这样决定吧。”

    “嗯……嗯?就这样决定了?决定什么了?”

    “决定由于大人以身犯险,引出暗杀者啊。”说着话,陆砚安站起身,恭恭敬敬朝于清明拱手道:“于大人的恩德,大周百姓没齿难忘。”

    于清明:……

    “其实我计划再活一段时间的……”毕竟他才三十岁。

    他的计划是在六十岁的时候撞柱而亡,青史留名。

    “我觉得明日天气不错,明日就送于大人出府吧。”

    于清明:……是出府,不是出殡吧?

    陆砚安和苏慢慢从小柴房里出来,剩下于清明坐在里面满脸悲愤地写遗书。

    “你好坏哦。”苏慢慢轻声指责。

    “是我们将于大人卷进这件事情里面来的,此事本就九死一生……若是能活着,再好不过。”

    “你不会真要拿他做饵吧?”苏慢慢惊讶了,“我以为你在哄他呢。”

    “当然不是。”陆砚安的眉眼在秋光之下变得极其冷肃,“于清明从接手这件事起,就知道性命于他,再不是最宝贵的东西。”

    “可是他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怕死……”苏慢慢呢喃一句,慢慢红了眼眶。

    从前的她不懂历史,也不知道那些为国为民的忠臣良将图的是什么。

    好好活着不好吗?

    可现在她终于明白,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能苟且而活的人。

    在一堆被欲望迷失了双目,活得与行尸走肉一般无二的人中,如果没有这些始终清醒不移的人,那么大周,真要亡了。

    “明天你准备怎么做?”

    “让于清明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就好了。”

    听说陆锦泽最近又病了,荣国公夫人过去探望,听到自家儿子躺在那里,嘴里念叨着户部尚书府嫡女朱苗苗的名字。

    荣国公夫人顿时明了,自家儿子这是害了相思病啊!

    “我儿你放心,母亲一定替你办妥这件事。”周氏握着陆锦泽的手,让他安心养病。

    陆锦泽的喉咙被陆砚安勒得说不了话,因为伤口太细,所以荣国公夫人并未发现,只以为他是想女人想的。

    陆锦泽刚想问周氏是什么事,周氏已然一脸坚定地拂袖而去。

    其实她不知道,陆锦泽早已跟那朱苗苗书信往来多日了,两人早已露骨到“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

    周氏思考了半个时辰,终于还是觉得这事得靠荣国公出面。

    虽然说一般婚姻大事,都由内宅促成,但最终拍板还是需要荣国公来的。既然这事早晚都要说,周氏觉得不如自己早点说,也好让荣国公帮着使一把力。

    因此,这日晚间,周氏特意将正在书房内办公的荣国公唤了过来。

    荣国公虽年近半百,但身子骨还算硬朗。

    他是个性子直的工作狂魔,前妻在的时候没有通房、姨娘。前妻去后,就娶了周氏续弦,依旧没有通房、姨娘。

    这对于一位公爷来说属实是难得,周氏也在贵妇圈内被一众贵妇们羡慕不已。

    在这方面,周氏是骄傲的,可她也有自己的苦处。

    荣国公对她太过冷淡,基本有了陆锦泽之后就很少跟她同房了。周氏也曾暗示过,可这位荣国公就是一心扑在国事上,常常弄到深更半夜,根本就无心情爱之事。

    周氏也没办法,只能将心思都投射到自己的宝贝儿子身上。

    因为周氏的溺爱和教导,所以陆锦泽从小就养成了骄纵的性子。

    有了儿子,周氏突然就看不惯陆砚安了。

    因为母亲的原因,所以陆锦泽也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产生了敌意。再加上荣国公更喜欢这位出色的哥哥,因此,陆锦泽的恨意愈发浓厚。

    这种先天教导再加上后天憎恶的感情,让陆锦泽走上了跟陆砚安相反的反派道路,不过不管陆锦泽如何蹦跶,却始终被陆砚安牢牢压制。

    直到入夏前。

    从前的陆锦泽办事毛糙,能很明显的看出他对陆砚安的敌意,连最基本的表面兄友弟恭都做不到。

    现在的陆锦泽却是太过周全,让周氏产生了一种“这个儿子到底真是她儿子吗”的错觉。

    不过看着陆锦泽越过越好,陆砚安越过越差,周氏的心中是高兴的。

    她想着,只要她再给儿子谋上一门好亲事,就真是锦上添花,彻底将那个娶了一个下贱丫鬟的陆砚安给压过去了!

    如此想着,周氏赶紧让李妈妈将菜色备齐,等着荣国公过来用膳。

    周氏难得请他过去用膳,荣国公虽醉心公事,但也觉得这几日确实是冷落了这位妻子。

    他处理完公事,便往周氏那边去了。

    周氏这边的菜热过三遍,院子门口终于出现了荣国公的身影。

    虽然说男人家要谋大事,要将心思放在事业上,但像荣国公这样过分关注公事,而忽略了妻子、儿子的丧偶式爸爸却屡见不鲜。

    不仅事业上没有起色,还不管家庭。

    唯一可取的也就是这份还算清正廉洁的品格。

    可这对于周氏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若非荣国公这个转不过弯来的脑子,荣国公府也不至于落魄成这样。

    “公爷,您来了?”虽说心中有诸多抱怨,但周氏脸上却并未表现出来。

    几十年的夫妻了,曾经新婚燕尔的情绪早就被消磨了个一干二净,没有了激情的加持,生活平淡而乏味。而在这样的公侯世家,连亲情都淡薄的很。

    因此,别说爱情了,两人现在连亲情都没有,就跟搭伙过日子没有任何区别。

    “嗯。”荣国公微微颔首,然后撩袍坐下。

    一旁的小丫鬟端了铜盆过来供荣国公净手。

    荣国公洗完手,一旁的丫鬟便开始布菜。

    周氏抬手制止丫鬟,亲自与荣国公布菜,“我记得公爷最喜欢吃笋尖了。”

    新鲜腌制的笋尖,放进嘴里清脆美味,带着一股竹笋天然的鲜味。

    荣国公吃上一口,然后点头道:“你也用膳吧。”

    食不言,寝不语。

    荣国公话罢,便与周氏开始各自用膳。

    一顿安静的晚膳过后,周氏与荣国公漱完口,又净了手,丫鬟送来茶水。

    周氏看着坐在旁边吃茶的荣国公,终于开口,“公爷,我最近在奔波二郎的婚事。”

    “二郎的婚事?你看中哪家小姐了?”

    “就户部尚书家那位嫡女。”

    对比周氏脸上的笑意,荣国公一听到“户部尚书”这四个字,登时就狠皱起了眉。

    “他家不行。”

    “怎么不行了?”周氏不解,甚至有些生气。

    “你一个妇人不懂。”荣国公不耐烦地端起茶水又吃上一口。

    周氏生气了,“什么叫我不懂?二郎都这个年纪了,你也不帮着张罗张罗,我好不容易替他找了一个好人家,你却说不行,我看你眼里只有你那个大儿子,根本就没有二郎!”

    “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什么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有那陆砚安是你亲生的,二郎就像你从地里捡回来的一样!他也是你儿子啊,你怎么能如此偏心呢?就因为二郎没有陆砚安聪明,没有陆砚安的娘家有势吗?对,都是我的错,人家的娘家是侯府!我就是一个商贾女,我除了一些臭钱,我什么都没有!”

    周氏气急,口不择言,将这些年自己藏在心底的委屈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我知道那些所谓的贵人们都在背后嘲笑我,说我一个商贾女,也就是命好嫁进了公府。她们表面上一个个都说羡慕我,实际上呢?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说我呢!你知道这几十年我过的是什么日子吗?什么日子吗!”

    “周妙然!”荣国公站起身,竟直接唤出了周氏的闺名。

    “你喊啊,你喊啊!”周氏比荣国公激动多了,她扯着嗓子,眼眶通红。

    “行了,别闹了,我跟你说。”荣国公不是个会吵闹的,他不仅性子内敛,还嘴笨。

    他头疼地按压额际,让周氏将情绪稳定下来。

    周氏气喘吁吁地站在那里,瞪着荣国公看。

    荣国公道:“你还要不要知道户部尚书府的事了?”

    关于自家儿子的事,周氏自然要听。

    她梗着脖子,偏着头坐了下来。

    “朝廷之中最近不太平,前有周谦,后有于清明。这两人都是朝中有名的刚正不阿,两袖清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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