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奕自然也不会说停，继续安静跟在安德烈身后。
越往下，周围环境变化越多，光线就越来越暗，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前面的安德烈终于停下脚步，转过头，让出位置，薛奕这才看清楚自己一行人到底到的是哪里。
面前是个地洞。
不，应该说是地层深处某个巨大无比可以容纳小山的空洞。
也许是被古堡主人发现的，也许是血色乐园的某种秘术，薛奕就是看见了，在这个巨大无比的地洞里面坐落一个缩小版的小楼，古堡前面被圈出了一大块当做花园，只可惜，花园里的植物奇形怪状。
安德烈苦笑一声，指了指花园的位置，轻声道：“您能看清楚吗？”
薛奕挑眉，他上前一步来到安德烈的身后，这个位置正好可以将整个花园收入眼底，顺着安德烈指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花园中的一颗巨大无比的植物下有一团黑影，黑影被吊在植物下，像是活着的心脏一般在呼吸一涨一缩。
薛奕一顿，目光更加仔细的观察黑影。
光线如此昏暗，还好，薛奕本来就掌控黑暗的权柄，很快就能适应这种光线，也就看清楚了黑影，那是一个巨大无比差不多一个成年人大小的肉团，硬要比喻的话，薛奕觉得像是被血肉包裹住的成年人。
看清楚之后，薛奕就知道安德烈说得是什么。
那个巨大植物下的肉团有一部分是溃烂的。
不是人们认知中的那种溃烂而是一种美丽的、透明的，几乎可以说的上是好看的溃烂，肉团溃烂的地方有像是半透明的菌丝，在空中舒展自己水晶一般的身体。
“那不是好东西。”看见那美丽如水晶的菌丝，薛奕语气严肃的道。
“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是你的子嗣？”薛奕目光转而看向安德烈，他从肉团中感受到很多，包括气息，这气息与安德烈的一模一样，不开玩笑，这是薛奕的权柄之一，他说出口的同时心底已经十分肯定。
安德烈揉了揉太阳穴：“不愧是主教大人，一来就看清楚了。”
“是的，你说的没错，那是我的子嗣。”
“你不要误会。”眼看薛奕目光越来越诡异，安德烈似乎会读人心一般回答道：“我的子嗣原本样子不是这种，他只是受伤了。”
第226章 苦涩
*
“别看现在这副样子, 我的孩子原本可是很漂亮的。”安德烈指了指那块肉团，一边开口笑着说话，试图勉强搞热气氛。
薛奕闻言, 更加仔细的打量肉团，结果发现安德烈说得还是太抽象化了, 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一只无比狰狞的肉团会变成安德烈这样的金发美人。
薛奕摸了摸下巴，开口道：“可以进去看吗？”考虑到这一圈都有东西拦着，可能主人就不想让人进入，薛奕还是提前问了一句。
安德烈一愣，显然没想到薛奕突然问出这种问题，很快，他表情就重新露出微笑，开口道：“当然可以, 围在外面的围栏没有阻拦作用的, 只是有人会害怕这孩子的样子，明明完全没有攻击力——”
“主教大人能近距离看看这孩子，最好不过了。”
薛奕听明白安德烈的话语了, 意思是安德烈子嗣变成肉团这件事情不是个例, 在血色乐园中时常发生，他也带过其他人前来看过，大部分人都很畏惧这子嗣的外表。
薛奕有点迷惑，抬头又瞧了瞧巨大植物下面的肉团，老实说, 也没有太难看啊, 反正在他看来, 还可以忍受。
安德烈没有多说什么, 打开了围栏的门。
薛奕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 他好奇这座黑暗中的花园很久了，其他玩家也完全不在意安德烈子嗣的外表，在他们看来，差不多就是类似于恐怖游戏中的生物了，哦，可能还没后者们可怕。
毕竟肉团上面的水晶丝看久了还有种别样的美。
薛奕来到巨大植物下方，黑暗阴影中的肉团感觉到陌生气息的动了动，气息更加燥乱，然后又似乎有点畏惧，害怕的往后面缩了缩。
薛奕看见这个动作顿了顿，停下脚步。
薛奕往后退几步，随意靠在旁边的大树上，大树很大，很高，枝丫是黑色的，十分狰狞，放在地表上都会以为是诡异植物的那种，然而，这么诡异的植物薛奕靠上去，这颗大树一点反抗迹象都没有，表现的十分温顺。
其他玩家也紧随其后，进入了花园当中，安德烈都能算队伍最后面了。
安德烈现在队伍后面，一抬头，正好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黑暗植物下的肉团附近，还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更出乎他预料的是这群人完全没有畏惧乃至厌恶的话语，嘀嘀咕咕的话语中透露的更多是好奇。
【唉，动了动了，我刚刚看见这肉团动了，原来安德烈没骗我，里面真的有人啊。】
【什么人，给我叫小蝙蝠宝宝，瞎叫。】
【啧啧，一开始看还有点怪，看久了竟然还有点可爱，他是不是害怕了，都说你们这群怪叔叔阿姨不要靠人家小孩子太近，这就把人家吓着了。】
【不是小孩子吧，我看看这体型，应该是个成年体了，要不就是青年体。】
【青年体怎么了？那也是小孩子，都没出生呢，别带坏孩子。】
【这个菌丝是吧，我怎么看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啊。】
【这就是血色乐园灭绝的原因吗？】
【可以理解，孩子是未来嘛，孩子没了，这个乐园也就没未来了。】
【等等，你们有谁看见薛奕了。】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在后面树根那装逼呢，啧啧，不愧是主教大人啊，这种地方甘拜下风。】
【薛奕，别装了，快过来干活了。】
安德烈就这么看见玩家们十分活泼的反应，一开始他皱眉，有点不适应对方一群人过于活泼的表现，后来看见玩家们兴高采烈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反而是真心诚意觉得那黑影是个孩子，同时态度也是对孩子一样的长辈。
安德烈虽然觉得不对劲心底狐疑却消了很多。
直到听见玩家们的招呼声。
安德烈顺着目光看向树下的薛奕，身材高大的男人猩红色的长袍底下一片蠕动的黑影，根本看不清脚，一双眼眸在黑暗中充满蛊惑力，看得人心底恍惚，随后反应过来，脊背处就会爬上来后怕的冰凉。
显然这双眼睛主人没有攻击的打算，这蛊惑力只是眼睛自带。
薛奕正在思考那黑影肉团腐烂地方的菌丝到底是什么，一开始看见的时候薛奕救对那菌丝反射性讨厌，总感觉看见什么肮脏的东西，薛奕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正好玩家们也上来，他便恰到好处的后退。
薛奕来到树下就继续思考，他很肯定自己绝对见过那菌丝，不，也不能说见过，只能说是熟悉。
“……”薛奕一脸困惑，想了很久都没想出那菌丝到底是什么。
薛奕抬头，无奈的道“来了。”正好，他可以到黑影肉团边上看看，或许有什么其他发现不一定。
薛奕来到巨大植物下面，玩家们自动自觉给他分出一条道，薛奕来到黑影肉团面前低头紧紧盯住那腐烂的地方。
半透明的菌丝如同水晶一般在黑暗中舒展自己的身体，整个黑影肉团一大半都被这漂亮到恐怖的菌丝所覆盖，看上去十分慎人。
【唉，这菌丝到底是不是蘑菇啊，怎么会有蘑菇长在这上面，我回忆起第一次阵营大战了。】
【是吧，长在生物上面的也算蘑菇吗？】
【算吧，虽然这个蘑菇还发着光，不过也有部分黑暗植物就有发光特性，倒也能理解。】
旁边有玩家盯着正中央的菌丝啧啧称奇，觉得策划真的不把玩家往死里搞不算完，说出的话不出预料的传进薛奕耳朵里。
“等等…光——”薛奕脑海中猛得一顿，他想起来了，一双黑眸一亮，他最讨厌的就是双头修女啊，双头修女的能力是什么，光啊。
别说是太阳。
太阳也有光特性。
薛奕想到这里，下意识看向菌丝，菌丝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白光，薛奕紧紧盯住白光看了一会儿，这个白光绝对跟他与双头修女攻击时候的一样。
就是光属性。
只要得到线索剩下的薛奕脑子自动自觉就串成串了，血色乐园的特性是什么，薛奕当然清楚，说不定他比这群血色领民更加清楚，毋容置疑的就是黑暗，薛奕十分肯定以及决定，只要是他的子民，属性必定是黑暗。
没有例外。
薛奕心中有了把握，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转过头看向安德烈，安德烈一直在关注他，发现薛奕转过头后，安德烈虽然困惑却还是微笑的抬头，等待薛奕接下来的话语。
“安德烈—”薛奕思考半响，缓慢的开口道：“我有一个猜测，不过我需要更多的证据。”
安德烈瞳孔不由自主的睁大，他本来心底已经不抱希望了，虽然安德烈嘴上一直说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的确从这位主教大人身上感受来自血脉起源的冲动，他还是会迷茫。
这种迷茫终于在薛奕一句话压下去了。
安德烈勾起唇角，努力压抑自己的激动，开口道：“我会全力为您效劳，主教大人。”血色乐园已经到最后一步了，再多的证据他都会拼命拿出来。
薛奕不知自己一句话什么效果，只知道自己说完之后安德烈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十分无奈，他又不需要对方做什么，准确的说，也不是危险的事情，薛奕摆摆手，开口道：“这样的情况有很多吗？有没有别的亲王愿意让我继续看子嗣的。”
薛奕还是没有强求，主要是他觉得这肯定不是个例，安德烈不同意他就换个人问，他就想看看安德烈什么反应。
说完之后，薛奕眼睛紧紧盯住安德烈的一举一动。
安德烈似乎没想到这一点，很快又反应过来，很认真的开口道：“您愿意的话，一半的亲王都会愿意的。”
“您是让他们过来吗？”安德烈准备挥手让仆人喊人，中途的时候似乎又想到什么，手一顿，眉头一皱，看向薛奕，神情有点犹豫。
薛奕挑眉：“怎么了？”
安德烈直接开口道：“您是让他们过来还是过去看。”
薛奕思考片刻：“有什么区别吗？”
安德烈则完全没有隐瞒的打算，指了指巨大植物，开口道：“如果来到我的领地，亲王愿意来的就会很少，如果主动去，愿意的就很多，子嗣感染到一定地步必须要黑树压制住，否则感染会加快。”
安德烈防止薛奕多想，原因说得很明白，血色乐园永远都欢迎他，一部分亲王不带子嗣过来只是因为子嗣不能动。
薛奕理解点头，这个正在他预料中，神情变都没变，薛奕问出了自己主要的目的：“那乐园中有多少感染的子嗣了，感染程度呢？”他需要找一个东西。
安德烈苦笑一声。
薛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安德烈的面前，不远处的玩家们也分成好几组，大多都是不露痕迹的观察四周环境，能够被几个大佬带出来的玩家在游戏中实力都不错，起码不会在副本中犯低级错误，装的都很像，安德烈完全没有发现。
寺庄与平凉龙泉则在不远处说话，情侣俩说悄悄话，距离这边不远，薛奕扫一眼心中估算寺庄应该能听清。
还好，寺庄还没彻底恋爱脑，知道现在是副本。
薛奕心底吐槽了一句，当然，他也知道寺庄是个十分靠谱的人，收回目光转而放在安德烈身上，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主教大人，作为血色亲王领民，理智告诉我不应该将这个秘密说给任何人，这事关血色乐园最重要的根本，更不用说这个人还是别的乐园领民，然而内心告诉我，应该相信您。”安德烈第一次如此郑重的说到，说得时候，他表情充满苦涩。
“事实上，并不是所有子嗣都感染了。”
第227章 祭坛变体
“只有出生等级在伯爵以上的子嗣才会出现感染, 子爵以下的子嗣最多只是虚弱而已。”安德烈开口道，说完之后，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像是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薛奕深深看了安德烈一眼，又在其发现之后转移了目光。
这个就很奇怪了。
“好了, 我们先上去吧。”薛奕没有继续追问自己的问题，是的，他还有问题，可是看安德烈这个样子，只是回答一下刚刚的问题就有点犹豫，接下来问的很可能不会说。
越往下，周围环境变化越多，光线就越来越暗，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前面的安德烈终于停下脚步，转过头，让出位置，薛奕这才看清楚自己一行人到底到的是哪里。
面前是个地洞。
不，应该说是地层深处某个巨大无比可以容纳小山的空洞。
也许是被古堡主人发现的，也许是血色乐园的某种秘术，薛奕就是看见了，在这个巨大无比的地洞里面坐落一个缩小版的小楼，古堡前面被圈出了一大块当做花园，只可惜，花园里的植物奇形怪状。
安德烈苦笑一声，指了指花园的位置，轻声道：“您能看清楚吗？”
薛奕挑眉，他上前一步来到安德烈的身后，这个位置正好可以将整个花园收入眼底，顺着安德烈指的角度看过去，正好看见花园中的一颗巨大无比的植物下有一团黑影，黑影被吊在植物下，像是活着的心脏一般在呼吸一涨一缩。
薛奕一顿，目光更加仔细的观察黑影。
光线如此昏暗，还好，薛奕本来就掌控黑暗的权柄，很快就能适应这种光线，也就看清楚了黑影，那是一个巨大无比差不多一个成年人大小的肉团，硬要比喻的话，薛奕觉得像是被血肉包裹住的成年人。
看清楚之后，薛奕就知道安德烈说得是什么。
那个巨大植物下的肉团有一部分是溃烂的。
不是人们认知中的那种溃烂而是一种美丽的、透明的，几乎可以说的上是好看的溃烂，肉团溃烂的地方有像是半透明的菌丝，在空中舒展自己水晶一般的身体。
“那不是好东西。”看见那美丽如水晶的菌丝，薛奕语气严肃的道。
“而且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是你的子嗣？”薛奕目光转而看向安德烈，他从肉团中感受到很多，包括气息，这气息与安德烈的一模一样，不开玩笑，这是薛奕的权柄之一，他说出口的同时心底已经十分肯定。
安德烈揉了揉太阳穴：“不愧是主教大人，一来就看清楚了。”
“是的，你说的没错，那是我的子嗣。”
“你不要误会。”眼看薛奕目光越来越诡异，安德烈似乎会读人心一般回答道：“我的子嗣原本样子不是这种，他只是受伤了。”
第226章 苦涩
*
“别看现在这副样子, 我的孩子原本可是很漂亮的。”安德烈指了指那块肉团，一边开口笑着说话，试图勉强搞热气氛。
薛奕闻言, 更加仔细的打量肉团，结果发现安德烈说得还是太抽象化了, 他完全没有办法想象一只无比狰狞的肉团会变成安德烈这样的金发美人。
薛奕摸了摸下巴，开口道：“可以进去看吗？”考虑到这一圈都有东西拦着，可能主人就不想让人进入，薛奕还是提前问了一句。
安德烈一愣，显然没想到薛奕突然问出这种问题，很快，他表情就重新露出微笑，开口道：“当然可以, 围在外面的围栏没有阻拦作用的, 只是有人会害怕这孩子的样子，明明完全没有攻击力——”
“主教大人能近距离看看这孩子，最好不过了。”
薛奕听明白安德烈的话语了, 意思是安德烈子嗣变成肉团这件事情不是个例, 在血色乐园中时常发生，他也带过其他人前来看过，大部分人都很畏惧这子嗣的外表。
薛奕有点迷惑，抬头又瞧了瞧巨大植物下面的肉团，老实说, 也没有太难看啊, 反正在他看来, 还可以忍受。
安德烈没有多说什么, 打开了围栏的门。
薛奕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 他好奇这座黑暗中的花园很久了，其他玩家也完全不在意安德烈子嗣的外表，在他们看来，差不多就是类似于恐怖游戏中的生物了，哦，可能还没后者们可怕。
毕竟肉团上面的水晶丝看久了还有种别样的美。
薛奕来到巨大植物下方，黑暗阴影中的肉团感觉到陌生气息的动了动，气息更加燥乱，然后又似乎有点畏惧，害怕的往后面缩了缩。
薛奕看见这个动作顿了顿，停下脚步。
薛奕往后退几步，随意靠在旁边的大树上，大树很大，很高，枝丫是黑色的，十分狰狞，放在地表上都会以为是诡异植物的那种，然而，这么诡异的植物薛奕靠上去，这颗大树一点反抗迹象都没有，表现的十分温顺。
其他玩家也紧随其后，进入了花园当中，安德烈都能算队伍最后面了。
安德烈现在队伍后面，一抬头，正好就看见一群人围在黑暗植物下的肉团附近，还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更出乎他预料的是这群人完全没有畏惧乃至厌恶的话语，嘀嘀咕咕的话语中透露的更多是好奇。
【唉，动了动了，我刚刚看见这肉团动了，原来安德烈没骗我，里面真的有人啊。】
【什么人，给我叫小蝙蝠宝宝，瞎叫。】
【啧啧，一开始看还有点怪，看久了竟然还有点可爱，他是不是害怕了，都说你们这群怪叔叔阿姨不要靠人家小孩子太近，这就把人家吓着了。】
【不是小孩子吧，我看看这体型，应该是个成年体了，要不就是青年体。】
【青年体怎么了？那也是小孩子，都没出生呢，别带坏孩子。】
【这个菌丝是吧，我怎么看一眼就觉得毛骨悚然啊。】
【这就是血色乐园灭绝的原因吗？】
【可以理解，孩子是未来嘛，孩子没了，这个乐园也就没未来了。】
【等等，你们有谁看见薛奕了。】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在后面树根那装逼呢，啧啧，不愧是主教大人啊，这种地方甘拜下风。】
【薛奕，别装了，快过来干活了。】
安德烈就这么看见玩家们十分活泼的反应，一开始他皱眉，有点不适应对方一群人过于活泼的表现，后来看见玩家们兴高采烈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反而是真心诚意觉得那黑影是个孩子，同时态度也是对孩子一样的长辈。
安德烈虽然觉得不对劲心底狐疑却消了很多。
直到听见玩家们的招呼声。
安德烈顺着目光看向树下的薛奕，身材高大的男人猩红色的长袍底下一片蠕动的黑影，根本看不清脚，一双眼眸在黑暗中充满蛊惑力，看得人心底恍惚，随后反应过来，脊背处就会爬上来后怕的冰凉。
显然这双眼睛主人没有攻击的打算，这蛊惑力只是眼睛自带。
薛奕正在思考那黑影肉团腐烂地方的菌丝到底是什么，一开始看见的时候薛奕救对那菌丝反射性讨厌，总感觉看见什么肮脏的东西，薛奕当时就觉得不对劲，正好玩家们也上来，他便恰到好处的后退。
薛奕来到树下就继续思考，他很肯定自己绝对见过那菌丝，不，也不能说见过，只能说是熟悉。
“……”薛奕一脸困惑，想了很久都没想出那菌丝到底是什么。
薛奕抬头，无奈的道“来了。”正好，他可以到黑影肉团边上看看，或许有什么其他发现不一定。
薛奕来到巨大植物下面，玩家们自动自觉给他分出一条道，薛奕来到黑影肉团面前低头紧紧盯住那腐烂的地方。
半透明的菌丝如同水晶一般在黑暗中舒展自己的身体，整个黑影肉团一大半都被这漂亮到恐怖的菌丝所覆盖，看上去十分慎人。
【唉，这菌丝到底是不是蘑菇啊，怎么会有蘑菇长在这上面，我回忆起第一次阵营大战了。】
【是吧，长在生物上面的也算蘑菇吗？】
【算吧，虽然这个蘑菇还发着光，不过也有部分黑暗植物就有发光特性，倒也能理解。】
旁边有玩家盯着正中央的菌丝啧啧称奇，觉得策划真的不把玩家往死里搞不算完，说出的话不出预料的传进薛奕耳朵里。
“等等…光——”薛奕脑海中猛得一顿，他想起来了，一双黑眸一亮，他最讨厌的就是双头修女啊，双头修女的能力是什么，光啊。
别说是太阳。
太阳也有光特性。
薛奕想到这里，下意识看向菌丝，菌丝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白光，薛奕紧紧盯住白光看了一会儿，这个白光绝对跟他与双头修女攻击时候的一样。
就是光属性。
只要得到线索剩下的薛奕脑子自动自觉就串成串了，血色乐园的特性是什么，薛奕当然清楚，说不定他比这群血色领民更加清楚，毋容置疑的就是黑暗，薛奕十分肯定以及决定，只要是他的子民，属性必定是黑暗。
没有例外。
薛奕心中有了把握，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的转过头看向安德烈，安德烈一直在关注他，发现薛奕转过头后，安德烈虽然困惑却还是微笑的抬头，等待薛奕接下来的话语。
“安德烈—”薛奕思考半响，缓慢的开口道：“我有一个猜测，不过我需要更多的证据。”
安德烈瞳孔不由自主的睁大，他本来心底已经不抱希望了，虽然安德烈嘴上一直说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的确从这位主教大人身上感受来自血脉起源的冲动，他还是会迷茫。
这种迷茫终于在薛奕一句话压下去了。
安德烈勾起唇角，努力压抑自己的激动，开口道：“我会全力为您效劳，主教大人。”血色乐园已经到最后一步了，再多的证据他都会拼命拿出来。
薛奕不知自己一句话什么效果，只知道自己说完之后安德烈就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十分无奈，他又不需要对方做什么，准确的说，也不是危险的事情，薛奕摆摆手，开口道：“这样的情况有很多吗？有没有别的亲王愿意让我继续看子嗣的。”
薛奕还是没有强求，主要是他觉得这肯定不是个例，安德烈不同意他就换个人问，他就想看看安德烈什么反应。
说完之后，薛奕眼睛紧紧盯住安德烈的一举一动。
安德烈似乎没想到这一点，很快又反应过来，很认真的开口道：“您愿意的话，一半的亲王都会愿意的。”
“您是让他们过来吗？”安德烈准备挥手让仆人喊人，中途的时候似乎又想到什么，手一顿，眉头一皱，看向薛奕，神情有点犹豫。
薛奕挑眉：“怎么了？”
安德烈直接开口道：“您是让他们过来还是过去看。”
薛奕思考片刻：“有什么区别吗？”
安德烈则完全没有隐瞒的打算，指了指巨大植物，开口道：“如果来到我的领地，亲王愿意来的就会很少，如果主动去，愿意的就很多，子嗣感染到一定地步必须要黑树压制住，否则感染会加快。”
安德烈防止薛奕多想，原因说得很明白，血色乐园永远都欢迎他，一部分亲王不带子嗣过来只是因为子嗣不能动。
薛奕理解点头，这个正在他预料中，神情变都没变，薛奕问出了自己主要的目的：“那乐园中有多少感染的子嗣了，感染程度呢？”他需要找一个东西。
安德烈苦笑一声。
薛奕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安德烈的面前，不远处的玩家们也分成好几组，大多都是不露痕迹的观察四周环境，能够被几个大佬带出来的玩家在游戏中实力都不错，起码不会在副本中犯低级错误，装的都很像，安德烈完全没有发现。
寺庄与平凉龙泉则在不远处说话，情侣俩说悄悄话，距离这边不远，薛奕扫一眼心中估算寺庄应该能听清。
还好，寺庄还没彻底恋爱脑，知道现在是副本。
薛奕心底吐槽了一句，当然，他也知道寺庄是个十分靠谱的人，收回目光转而放在安德烈身上，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个表情。
“主教大人，作为血色亲王领民，理智告诉我不应该将这个秘密说给任何人，这事关血色乐园最重要的根本，更不用说这个人还是别的乐园领民，然而内心告诉我，应该相信您。”安德烈第一次如此郑重的说到，说得时候，他表情充满苦涩。
“事实上，并不是所有子嗣都感染了。”
第227章 祭坛变体
“只有出生等级在伯爵以上的子嗣才会出现感染, 子爵以下的子嗣最多只是虚弱而已。”安德烈开口道，说完之后，他深深呼出一口气, 像是说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薛奕深深看了安德烈一眼，又在其发现之后转移了目光。
这个就很奇怪了。
“好了, 我们先上去吧。”薛奕没有继续追问自己的问题，是的，他还有问题，可是看安德烈这个样子，只是回答一下刚刚的问题就有点犹豫，接下来问的很可能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