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妈妈,她现在也看不清妈妈到底对她是怎么样的感情,但她真要发生了意外,妈妈大概也会深受打击。

    他们都将会老无所依。

    俞钰顿了下,她本想说说酒驾的事,又觉得说了好像也没任何意义,洛洛去跳伞跟她酒驾脱不了干系。

    俞洋给她打电话时,她手都在颤抖,坐在沙发上好久都没站起来,腿发软,整个人都瘫了。

    当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要做什么,缓了好久,才想起来给冯啸咏打电话,听到冯啸咏的声音,她忍不住哭出来。

    如果洛洛真有个三长两短,她自己没法活,她最对不起的就是冯啸咏,冯啸咏就洛洛一个家人,没有了洛洛,他肯定会万念俱灰。

    后来冯啸咏说他正在赶回北京,马上下高速,还跟她说洛洛没生命危险,现在在医院,她放下电话就赶来医院。

    “洛洛,你现在有没有什么反应,我是说妊娠反应。”俞钰岔开话题没再提那些不开心的。

    洛飒:“没什么反应。”

    俞钰:“那可能还没到时候,我明天就去你们警队对面的小区租个房子或是买个小套的,中午你过去吃饭、午休都方便。”

    洛飒:“不用,你别那么麻烦了,我没那么矫情,在单位食堂吃习惯了,饭菜也不错。”

    “这跟矫情不矫情没关系,妊娠反应是很奇怪的,也许你平常爱吃的,到时候一口都吃不下去,再说食堂油烟味重,你会恶心孕吐的,而且你想吃的那样菜厨师也不可能专门给你一个人做,还是在家我做给你吃要方便些。”

    俞钰又跟她说:“这两天我已经把公司的事情都做了交接,以后也没什么工作要忙,闲着也难受,就给你和小五做顿中饭吃,我都十几年没做过饭了,还要去系统培训一下。”

    洛飒诧异的看向俞钰,没想到她会放弃自己的事业,太不可思议。

    俞钰知道她好奇什么,解释道:“我把股份转给了小五,你也没心思过问生意上的事,但股份卖了特别不划算,我思来想去还是转给小五,他虽然不热衷于做生意,但他比我还懂经营。”

    这时病房的敲门声响了,熟悉的声音传来:“洛洛?”

    “爸爸!”洛飒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激动道:“爸,你进来!”

    俞钰心里酸涩不已,从小她就对她爸比她亲。

    冯啸咏推门就看到了俞钰,知道她在这里,心情还是难以言喻,他有好多年没看到她了。

    俞钰站起来,物是人非的感觉最伤人。

    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她不惜跟家里闹翻,一个人离开北京离开家,跟他远去西南边境条件艰苦的地方生活。

    曾经的山盟海誓禁不起柴米油盐的蹉跎。

    年轻时的爱情,年轻时的不顾一切,大冬天的夜里,羊水提前两周破了,他执行任务不在家,她一个人走了好几里山路去医院生产,最艰苦的日子都熬过去了。

    可后来怎么就变了样呢?

    俞钰回神,平缓了下情绪,对洛飒说:“你跟你爸说说话,妈妈去找小五,看医生怎么说。”

    她拿上包离开病房。

    洛飒望着病房的门口略有失神,“跟你妈又闹不开心了?”冯啸咏把她有点散落的头发整理下。

    “没,她刚来没一会儿。”洛飒握着冯啸咏的手:“爸,我现在快矛盾死了,我不想跟她说话,但我一想到她现在就一个人,我心里就特别难受,爸爸,我希望她能过的好,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想她过的好,真的。”

    为什么就这么难呢。

    冯啸咏拿她手背蹭蹭自己的脸颊:“矛盾正常啊,因为她不管做错了什么事,始终都是你妈妈,割不断的血脉关系,是她孕育了你,也是她把你养大。不想跟她说话也没什么的,那就等到想跟她聊天时再说,时间会给你一个平衡点,你现在都是要做妈妈的人了,别委屈自己不高兴,但也别去埋怨,我家丫头必须每天都得过的开开心心的。”

    洛飒浅笑,叹口气,又说:“我妈说要在我单位对面的小区租房子,给我做饭吃。”

    她咬咬唇:“爸,我不想去,这么多年了,除了九岁前,我是跟她天天见面待在一起的,可是快二十年过去,我几乎没跟她同一屋檐下相处过。”

    她呼口气:“现在想到以后要跟她一直待在一起,心里说不出的怪异感。可是我要当面拒绝,我又觉得她可怜,我心里不好受。她不管做什么,从来不考虑我是不是愿意。”

    冯啸咏笑:“那就让小五过去吃饭。”

    他说:“你妈妈现在就是有病乱投医,她自己都乱了,就想把欠你的弥补给你,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洛飒静静看着爸爸。

    冯啸咏:“相信爸爸,她没有坏心的,也不是故意让你难为情。你妈妈她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可却是一个失败的婚姻经营者,也是一个失职的母亲,跟我一样的,所以我还是能理解她的心情。”

    洛飒双手搭在冯啸咏肩膀上,小声说:“爸爸,我觉得你今天怎么不向着我说话了呢?”

    冯啸咏没有任何避讳,坦诚道:“因为我今天看到你妈妈了,自然就不一样,肯定会向着她。”

    他顿了下,像是沉思什么。

    “看着她,又想到你也是要做妈妈的人了,不由的就想到二十八年前,我跟蒋慕铮的心情是一样的。不管我跟你妈妈经历了什么,现在是什么状态,但当年,我和你妈妈可是跟你和蒋慕铮一样的,触景生情,你说我能不向着她说话?”

    冯啸咏伸手拿了个橘子剥起来:“洛洛,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如果怀着一颗感恩的心,我们会比别人富有很多。”

    洛飒点点头。

    冯啸咏把剥好的橘子掰了几瓣塞到洛飒嘴里:“你妈妈说她酒驾了,被你查到,你才心情不好的,她给我打电话时自责的要命。”

    他又塞了几瓣橘子给她:“你说你也傻,你妈酒驾,你自责什么,要是我,我肯定把她关个十天八天好好出出气。”

    洛飒:“...”

    而后笑了,她拍打爸爸几下,然后抱着爸爸的胳膊:“帮我谢谢傅延博啊,一定要有诚意。”

    冯啸咏拿余光瞥她一眼:“别自作多情啊,傅延博是看着我的面子才去救你的。”

    洛飒笑,不满道:“谁自作多情了啊!”

    冯啸咏看了眼手表:“我还要赶回去,有个专案组会议要开。”

    把剩下的橘子搁她手里,若有所思。

    有些心结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打开的,可俞钰现在有些操之过急,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捧给洛洛看,可洛洛现在是内心最排斥逆反的时候,过犹不及。

    他得抽个时间找俞钰好好聊聊女儿的事,再这样下去,她们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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