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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闷响。

    一个比一个犟,都不服输,都不想在对方面前暴露脆弱。

    罗强的背心领子被邵钧一拳剐松,咧吧着,露出一条笔直刚劲能戳死人的锁骨。

    邵钧的裤腰松松的,光着两只白脚,脚弓细长。

    邵钧一记勾拳没打到,顺着那力道,身体扑出去一头栽到罗强肩膀上。罗强往后一撤,俩人肩摞着肩,胸口碰撞着胸口,胸膛上每一条硬朗的线条都仿佛瞬间严丝合缝妥帖地合拢一处……

    汗水在贴身搏击之际融到彼此身上,水滴从额头甩飞溅到对方脸上。

    邵钧鼻尖半寸处就是罗强锁骨上那道新伤,他亲手抽的一棍子,还没完全愈合,汗液的咸涩夹杂着血沫的腥气,扑进鼻翼。

    邵钧胸口有些发抖,像是自己跟自己别扭着,较劲,难受。

    罗强表情漠然,心一点一点快要沉到了底儿,喉头鼻息之间弥漫的都是邵钧的温度,邵钧身体里那种味道……

    陌路殊途,身份巨大悬殊的差距,根本就不可能在阳光下肩并肩走在一起的两个人,在这间小屋里挥洒着汗打上一架,这已经是他们两个可以光明正大肌肤相贴分享对方味道的唯一机会。

    这是邵钧带罗强来这儿的目的,俩人心里其实明镜儿似的。

    两个人抱在一起滚到带海绵垫子的地上,还不肯撒手。

    邵钧用抱摔的姿势去拧罗强的腿,三角十字固绞腿,这是他们警校散打队出身的必杀技。

    罗强一只手臂猛然勒住邵钧的脖子,眼看着这人脖颈上青筋暴露,脸憋得通红。

    “服了就松手。”罗强说。

    “……”邵钧咬牙切齿不松手。

    “你就较劲吧,不服啊?”

    罗强拿小屁孩没辙,你不知道老子收着手悠着劲儿,一直让着你吗?要是真打,早把你脑袋给卸下来了。

    “……”

    邵钧两只圆耳朵涨得通红,不服气,不甘心,一肚子委屈纠结的无名火没处撒,只能跟罗强撒,这时候对着罗强的大腿,吭哧就是一口!

    小时候大院里的孩子一起玩儿,谁抢小钧钧的玩具,小钧钧就张嘴咬谁,吭一口从小伙伴肩膀上咬掉一块肉这种劣迹,三爷不是没干过!他那时候是哭包小霸王,他会咬人是出了名儿的。

    “啊——我操!!!!!!”

    罗强手一下子松开了,破口大骂:“你忒么属什么的?!小崽子还他妈敢咬人!!!”

    邵钧占到便宜,顿时得了意,迅速出手锁住罗强的腿,用一招标准的锁膝结束了战斗。

    邵钧眯眼威胁:“认输吗?”

    罗强仰面朝天躺着,一只腿让邵钧抱着扛着,哼道:“滚一边儿去,别他妈扯了,扯到老子的蛋了!”

    “活该!”

    邵钧恶狠狠地,一掌照着蛋就要砸下去,报上一回的一掌之仇。

    罗强躲,邵钧掐,俩人一上一下摞着,扭成一团,邵钧的背心下摆撩起来,无意间在罗强腰下蹭过。

    小腹柔韧平滑的肌肉露出来,很年轻,很好看。

    罗强胸口剧烈起伏,喉结滑动,眼神却极其安静,低声哼道:“……别闹了,再闹老子硬了。”

    这句话比任何挑衅或求饶都管用。

    邵钧迅速低头看了一眼,看到囚服裤子里凸出来豹头似的雄伟形状,脸上顿时不自在了,七手八脚从罗强身上滚走。

    俩人并排躺在垫子上,中间隔着两米远,各自仰面对着天花板,胡乱喘气……

    邵钧狠命地用手搓脸,掩饰自己瞬间的紧张和失态,不去看对方的表情。

    他就是故意的,故意捣乱,可是真“乱”了,他就先慌了……

    罗强大大咧咧四仰八叉躺着,用手拨弄裤裆,让充血勃起欲火难耐的家伙慢慢地平复下去。

    他回味着方才邵钧骑在他身上固呦,胯贴着胯,小孩耍赖,黏黏糊糊赖了吧唧的。

    那感觉,那滋味儿,好多年都没尝过了。

    邵小三儿好,邵小三儿年轻,真他娘的年轻,不比不知道,老子忒么是真老了……

    邵三馒头还不到二十六岁,比罗小三儿还小几岁。

    邵钧那时候把跨栏背心儿撩到胸口、浑身冒着热气、脸色发红微喘的模样儿,在罗强眼里,就跟他弟弟似的,像记忆中朱漆剥落的门槛上坐着等他回家的那只小肉团子,像老槐树树荫下一串清脆的车铃声和飞驰而过的帅气身影,就仿佛是那段回忆到让人心痛无法挥散的旧时光。

    那是曾经也属于罗强的少年时代,他垮掉的青春……

    罗强毕竟见过世面,能稳得住范儿,捱过最初那一阵精虫上脑欲火上头的冲动,扭过脸,平静地说:“邵警官。”

    邵钧吭了一声:“嗯?”

    罗强:“我求你件事儿。”

    邵钧:“说。”

    罗强:“我,我弟弟的事儿……他现在一个人,我心里放不下。”

    邵钧扭过脸,定定地看着人,说:“你弟弟罗三儿,大名叫罗战,现在关在延庆监狱,涉黑判了八年。”

    罗强摸摸脑瓢问:“我那天晚上还跟你说啥了……”

    邵钧不屑地努嘴:“你不说我还不会自己查啊!”

    罗强嘴角浮出表情:“你真查我?查挺细致。”

    罗强想了想,也不知道怎么开口,没怎么求过人,偏偏还是求这小孩:“邵警官,您能不能帮我……”

    邵钧想都没想,接口道:“我知道,你担心你们家小三儿在牢里没人照应,让那帮孙子欺负着。”

    “我前两天打电话问过,大概了解他的情况,这事儿你放心。”

    邵钧的大学哥们儿里,好多同学毕业后考到各个监狱,监狱口的事儿他都熟,有人也有路子。他找了他的同学,打听到罗战具体的监区、大队,甚至大队长、管教的名字,然后电话里跟对方打了招呼,麻烦对方关照罗小三儿,别为难这个人。

    对方那边儿一听也就明白了,没有多问。走后门关照个人,被关照的人自然是有背景有路数的,旁人无需打听底细,帮忙罩着就成。

    罗强后来陆陆续续地听说,他家小三儿刚进监狱时也吃了同牢的一些苦头,之后管教们突然对罗战好起来,有人欺负都帮忙护着他,后来又指派了轻省工种,没进厂房做脏活儿累活儿,没去挖石头磨石头,而是在犯人食堂做了厨子。

    罗战每天就负责做大锅饭,淘米洗菜,刷个锅碗的,日子过得比他哥消遣。

    邵钧那时候嘴角勾出笑容,给罗强抛个眼色,啧,我知道你惦记的人,你还没开口,三爷爷就已经把事儿办成了,你放心你那宝贝弟弟了?

    罗强深深地看着人,说不出话,连一句“谢谢”都没说出口,生生地堵在喉咙里。

    揪心挂心了半年多的罗小三儿,让三馒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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