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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当年在高档发廊里伺候客人的程序,下一步是水疗附送头皮按摩!

    邵三爷是再坐不住了。那混球脑袋向后仰着,半眯着眼,表情甭提多么享受,让胡岩按摩着,那亲昵的姿势分明就是爱抚!胡岩以前好歹专业干这行的,那手法,那力道,舒服得没话说。

    邵钧走过来,声音冷冰冰的:“差不多得了,放风时间快结束了,五分钟。”

    胡岩从长长的眼睫毛下翻出一枚很不甘心的小眼神,拿起小推子。

    胡岩推完两侧和头顶,推到后脑勺位置,说:“强哥,你这头,我给你剃个花儿?”

    罗强挑眉问:“剃啥花儿?”

    胡岩:“您想剃出啥效果,我就能给您剃成那样,后脑勺上镶个‘纹身’。”

    邵钧低声嘟囔:“给他剃成秃瓢就成,还剃个花儿……”

    胡岩就是心眼细,嘴里又多话,没完没了地吧唧:“强哥,澡堂子里我见过,您下边儿那里有一条纹身,您纹的究竟是啥?”

    邵钧抬眼看向罗强,探究的眼神。

    罗强挪开视线,没说话。

    胡岩看过的纹身,邵钧其实在牧场那天也看过,但是时间仓促,晃了一眼,没瞧仔细。

    他只看到罗强右侧腹股沟处有一条黑色花纹蜿蜒而走,没入下腹粗糙浓密的毛发中,一直延伸到极隐私的部位,色泽浓重,造型别致。邵钧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纯黑色纹身,尤其烙在罗强这种人身上,每一道笔划深入肌理,呈现某种隐秘的令人惊跳的张力,透着雄性动物的性感与阳刚。

    胡岩也是多嘴,闲扯:“强哥,我看您纹的是一条龙,一条小黑龙?”

    邵钧蓦地抬起眉头,盯着罗强。

    胡岩:“可是您不属龙吧?哥,你阴历属马。”

    邵钧:“……”

    镜子里,罗强那双眼直勾勾的没有表情,冷冷的:“扯够了没有?头还剃不剃了?不剃把推子给我,老子自己推。”

    那天从理发室出来,邵三爷和罗老二从房檐下往回走,走路一前一后。

    邵钧走了几步,回头狠狠瞪罗强一眼,放射一枚小箭。

    再走几步,又回头瞪一眼,piu,又一枚小箭。

    罗强两手插兜走在后面,低声哼道:“干啥啊?俩白眼珠子翻腾啥?”

    邵钧蓦然扭过头,恶狠狠地嘟囔:“还纹个小黑龙,特美吧,特好看吧?!”

    罗强哼了一声。

    邵钧气不打一处来,低吼:“你纹哪不好?你还纹那里!”

    “你咋不把你自己身上肉豁开,把你们家小黑龙的名字刻到骨头上,镶骨头缝里,纹个全身的,都纹满了!!!”

    罗强沉默了半晌,看出邵钧是误会了,伸手一把攥住这人的手腕,把人拉回来,用力捏了一下:“很早以前纹的,你想哪去了?”

    “老子年轻时候跑到广西,就一个人,身边儿一个亲人都没有,想家里人,我那时候纹的……你脑子里都想啥呢?”

    罗强难得愿意对一个人解释。

    孤身南下,人在江湖,那年月,家里没人知道,老二这人还活着或者已经没了。甚至罗强自己都不知道,活过今天,还有没有明天。

    缅甸劫匪毒贩出没横行的深山里,罗强有一回身上中了两枪,肚子都打穿了,让人头朝下扔到山沟里,挂在树枝子上,浑身都是血。他自己用手把肠子拾掇起来盘回肚子里,就凭着一口气,爬了几天爬出山去。

    罗强是那种天生冷淡薄情的脾气,那时候心里已经不剩别的惦念,就是不甘心,不想死,死也不能认命,就想留一口气,混出头,将来回家。家里还有个小人儿坐在门槛上,等着老子回去呢……

    邵钧每回听罗强说出心里话,他也替这人酸楚。他知道罗强那些年在少管所吃苦,受罪受大了,后来一个人闯荡江湖,比混少管所更不容易,这中间指不定在鬼门关转过多少趟,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再冷酷坚强的人,在那种时候,硬撑着活下来,心里必然要有个念想,有个牵挂,不然这人能撑得下去?

    邵钧不好意思挂脸发火,小心眼儿地嘟囔:“真行,哼,你怎么就没把小黑龙纹你那玩意儿上!”

    这么一句酸不溜丢的醋话,说得罗强噗一声乐了出来。

    小黑龙的纹身其实是就着小腹上中刀中枪之处纹的,巧妙掩盖住那处六寸长的骇人伤疤,还显得挺好看。

    罗强心软了,没辙,声音也软了:“我拿他是当我弟,你就是你……要不然,老子以后在鸡巴上纹个馒头,你看这样成不?”

    邵钧气得翻白眼:“滚吧你!谁稀罕你那玩意儿啊?”

    罗强一把掀掉邵钧的警帽。

    邵钧怒气冲冲:“讨厌,给我!”

    罗强开玩笑似的,摸一把邵钧泛着青茬的脑瓢:“这颗蛋,长得真俊(zùn)。”

    邵三公子原本就是瘦长脸,眉目清秀漂亮,剃掉了大部分头发,额头光洁,眉眼五官更显清晰深刻,嘴唇红润,一点儿也不损这张俊脸耐看受看的程度。

    邵钧正郁闷嫌弃自己的光头呢,一把抢过帽子,赶快戴好了把光溜溜的脑袋遮住,踩着大皮靴跑走了。

    罗强慢条斯理地跟在后边,视线追随蛮腰长腿的背影,嘴角弯出暖意……

    两人难得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动个手,打个情骂个俏,不然都快憋死了,烧死了。

    罗强遥遥望着邵钧跑走的背影,却没料到,有人也在操场另一头,遥遥地望着他的背影。

    谭龙在厂房里搞事儿,扣了邵三爷一脑袋胶水,监规当然不能便宜了他,于是谭少爷被关数日禁闭,今天是刚放出来。

    谭龙手上镣铐还没取下来,趿拉着鞋子,晃荡晃荡地走过去。这小子眯着贼溜的眼,远远地也没看太真切,只看到罗强跟个教官模样的人扎堆说了几句,罗强的大手摸上对方的脑瓢,带着某种难以形容的宠溺……

    谭龙嘴里嚼着树叶,连吐沫一口“呸”到地上,咕哝道:“罗老二,我看你他妈也是活腻歪了……”

    谭龙那时候冲着罗强吼的那几句,“要不是你老子根本不会进来”,“你故意害我坐牢”,是有缘由的。

    当初罗战被捕,罗强随后自首,两兄弟被一网打尽,多年经营的产业和积累的家财尽数覆没,对于罗强这样的人,他能甘心?

    后海一些店面,他是从谭五爷手里赚来的,把老谭家地盘挤兑得快要萎缩破产。罗强这棵大树一倒,他的老仇人立刻就得卷土重来,重新划分势力范围,收缴他的地盘,欺负他的兄弟,占他的店,赚他的钱。

    罗强进了公安局审讯室,把他与姓谭的、姓李的那几家子的生意往来全部牵扯进来,提供了这伙人同样非法经营、涉黄涉赌的证据。谭龙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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