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忠义侯天生反骨
    妾身无不近身照顾。妾身代公子照看释儿便是。”

    陈恨却径直向外走去,问道:“我代的是皇爷,现下王妃竟说,要代我?”

    就差把逾越二字直说出来了。

    他这话问得轻,只离得近的几个人听见了。瑞王妃面色一变,仍是欠身:“妾身为公子带路。”

    才堪堪二月初,天仍是冷。屋子里烧着两三个炭盆子,伺候的下人侍女挤了一屋子,李释闭紧双眼,仰面躺在床榻上。

    陈恨摆了摆手,教屋子里的人都先出去。李砚似是扮他的侍从扮得入了戏,低着头,朝他一作揖,也要退出去。

    得亏陈恨反应得快,迅速拉住他的衣袖,把他扯回来,用气声儿叱道:“爷!”

    而李砚只觉着他这副模样好笑。

    陈恨一撩衣袍,在床榻边坐下。见床上李释正睡着,双颊泛起潮红,便拂袖想要试一试他的温度。

    只是他才一伸手,少年就睁开眼,坐了起来,又快又准地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待看清楚来人时,他赶忙收了手。因为风寒,面上仍是发红,哑着嗓子问道:“怎么是你?”

    “世子爷还是快躺下吧,这副模样还能打谁呢?”

    李释不甘不愿地又躺下了,陈恨帮他掖了掖被子,再探了探他的额头:“这么烫,吃过药了没有?”

    李释拍开他的手,直言道:“我不敢吃。”

    “若是要动手,也没有人会挑这么傻的法子。”陈恨笑了笑,“世子爷还是安心养病罢。王府里的事儿,我帮世子爷看着。”

    李释咬牙道:“不要你管,你一个掖幽奴,你管得了么?”

    臭小子。陈恨腹诽,病了还这么牙尖嘴利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鲨鱼转世。

    见陈恨不语,李释只装作不经意瞥了他两眼,软了语气:“我没别的意思,我是怕……”

    而陈恨正盘算着要怎么才能让他好好养个病,全没听见他声若蚊蝇的道歉。

    李释重了语气,拍着床板,哑着嗓子喊道:“我怕你自己在宫里都如履薄冰,还要分了心顾忌我!我怕麻烦你!”

    “诶?”陈恨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世子爷说话就说话,拍床做什么?嗓子都哑了,世子爷不敢喝药,就连喝水也不敢?”

    李释哼了一声,翻了个身,面对着墙,不再看他。

    隔着被子,陈恨戳了戳他:“要不我想想法子,让世子爷搬出去养病罢。”

    李释嘴硬:“都说了你别管我了。”

    “离亭。”李砚看着他二人闹了这半晌,倒情深义重的,只抬手一提陈恨的衣领,就把他给拉过来了,“他不要你管,你管他做什么?”

    有这闲心思,不如管管要你管的?

    一听见李砚的声音,李释更气了,一扯被角,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了被子里。

    他特不喜欢皇爷!皇爷把他最喜欢的忠义侯给废了,他竟然还说忠义侯造反。

    还有那时候在三清观里,他要下山前,找陈恨辞行,皇爷就在院子里练剑,跟他说陈恨还没醒,不让他进去。

    放屁!忠义侯怎么可能造反!忠义侯怎么可能赖床!

    所以他特别不喜欢皇爷。

    “诶?”陈恨一惊,怔怔道,“完了,皇爷,你把世子爷惹哭了,他抱着被子哭了。”

    李砚只笑了一声,李释一下就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反驳道:“我没哭。”

    李砚定定地看着他:“小子,去三清山一趟罢。”

    李释讨厌他,但是碍着他是皇爷,见着他时,只敢偷偷地瞪着他。而此时,他才看见,李砚的双眼似古井无波,满是李释看不懂的深意。

    李砚低声道:“发什么呆?你去不去?若是要去,朕帮你安排,就说你上山给你爹做法事祈福,你在道观里待一阵。”

    虽然不喜欢他,但是李释觉得他并没有恶意,于是他点了点头:“我去。”

    最后李砚问他:“你到底明不明白?”

    暂避锋芒,养精蓄锐。李释很快就明白了。

    *

    夜深,养居殿仍亮着灯。

    近来李砚忙着为他皇长兄翻案的事情。得了闲,陈恨帮他擦头发的时候,才敢装着说闲话的模样,问他两句。

    “皇爷,那案子是不是不太容易?”

    陈恨明白,他不愿意叫天下人以为他是为他皇长兄翻的案,他要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为从前的皇太子平的反。

    皇长兄与皇太子,自然是不一样的。

    他要查清楚事情全部,而不是叫天下人以为,太子爷是倚仗皇爷的权势才翻的案,那样落人口实,不是李砚为他平反的真正意思。

    李砚要兄长清清白白地回到史册与人心里去,而不是留下一段晦涩朦胧的悬案。

    “是不太容易。”李砚道,“阁中查了一年,别的没查出来,倒是查出许多疑点。”

    陈恨安慰他:“这事情也有些年份了,皇爷慢慢查罢。”

    “这事情总是拖着,皇长兄哪里能依?”

    “太子爷哪里会?”

    “阁中找到了一个人,朕预备改日去见见他。”

    “好。”陈恨的手指摸进他的发间试了试,又拿起巾子给他擦了擦。

    烛光闪了一会儿,陈恨想起白日里去看过的李释,随口道:“三清山那地儿养病是不错,皇爷的意思奴也知道,要世子爷暂时避开瑞王妃。只是世子爷要真去了三清山,那是不是也不大好?”

    李砚只道:“李释自个儿也要去。”

    “他……”陈恨想了想,仍道,“他年纪还小,只怕三清山与岭南不大一样,要他走皇爷的老路子,是不是不大妥当?”

    “是。他在三清山上,朕会托皇姊照拂他。那地儿也不苦,离长安又近,要回城随时都可以回城。三清山与岭南自然不同。”

    其实这一通脾气李砚发得毫无根据,话才说完他就后悔了。

    因为陈恨,李释不喜欢他,还是因为陈恨,他看李释也千般万般不顺眼。

    他与李释相看两厌,连带着陈恨偏心李释的时候,他也生气。

    这时候高公公端着洗漱用的热水进来了。

    李砚是背对着陈恨坐着的,陈恨仗着李砚看不见他的动作,便张开嘴,做出要咬他一口出出气的模样。

    高公公低头憋笑,李砚似是有所察觉,正要回头看看,陈恨就向高公公告状:“公公,奴觉着皇爷明日该吃一碗清火莲子粥。”

    李砚回头看他:“你今日在瑞王府,对着瑞王妃狐假虎威,倒是厉害得很。”

    本着两边都不得罪的处世原则,高公公只将热水放下,装作什么也没听见的模样,转身就走。

    后来头发擦得差不多了,陈恨便轻轻拍了下李砚的背,道:“岭南同三清山当然不一样了。皇爷去岭南有奴陪着,可是李释去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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