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忠义侯天生反骨
    交还给张大爷。陈猫猫好温顺地窝在张大爷怀里,用脑袋蹭蹭他的衣襟,喵喵的叫。

    陈恨忽然觉得胸口一疼:“崽啊, 这样不行啊,你这样表现得太明显了,你以前很喜欢我的,还是我把你给捡回来的。”

    陈猫猫全不理他,只是用爪子划着张大爷的衣襟。

    张大爷笑了笑,无奈唤道:“爷,它就是……”

    “唉。”陈恨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摆了下手,“我生气了, 把这只臭猫给我带下去,我再也不要见到它了。”

    回暖的时候,猫开始掉毛,陈恨把猫抱在怀里玩了几番,衣上全是它的白毛。

    这时候菜已齐了,恐怕脏了菜色, 陈恨便在角落里站着, 低头捻去衣裳上的细毛。对着墙,活像是面壁思过。

    弄得差不多了, 再一抬眼,李砚就站在面前,抿着唇盯着他。目光下移时, 落在他衣领的细毛上,抬手就帮他拍去了。

    面前架子上的铜盆上才倒了热水,热气腾腾的升起来。

    试了试水温之后,陈恨稍弯了腰,将双手都浸在水中。

    一时之间只有陈恨双手弄水的声音。

    洗得有些久了,陈恨直起身子来,转过身去,侧背着李砚甩了甩手,又拿起架上的巾子擦手,试探着问他:“皇爷生气了?”

    李砚冷着声调答道:“不是。”

    “再也不要见到这只‘臭猫’了?”陈恨朝他挑挑眉,“用不用奴帮皇爷把这只‘臭猫’给带下去?”

    “胡闹。”李砚夺过他手里的巾子,摔在盆子里,溅起水花,晕在袖上也不管,伸手就拉住他,“用饭吧,不是早就说……”

    不是早就说饿了么?

    这话还没全说出口,李砚心思一动,便没再往下说。

    方才陈恨把自己比作什么来着?比作猫?

    猫,那他能不能像他玩猫儿似的弄他?

    李砚问他:“你之前对你那猫说的什么话?”

    “呃……”陈恨仔细想了想。

    ——爷我权势滔天呀。

    是呀是呀,没谁再比得过皇爷了。

    ——爷对你好,从今以后你就是爷的猫了。

    不敢不敢,陈恨不敢。

    还有一句,强取豪夺懂不懂?

    陈恨一激灵,好不注意,又给自己挖坑了。

    才欺负了猫,好死不死又把自己比作猫。乱七八糟的思绪,野马似的在林中乱跑。

    陈恨摆了摆手,讪讪道:“胡说的,奴胡说的。”

    李砚再看了他一眼,拽着他的衣袖就把他给带到身边来,径直往室中摆着的梨花木的圆桌走去。

    在桌前坐定,只用筷子送了一口米饭,陈恨干嚼着,一手捧着碗,咬着筷子悄悄看他。

    还是闹不明白方才李砚究竟的生什么气,就因为街上那两个人?

    “你怎么回事?做什么事情也不认真。”李砚夹了一筷子虾仁给他。

    送虾仁入口,陈恨反倒问他:“爷因为我多看了两眼别人就生气了?”

    李砚挑了挑眉:“是啊。”

    陈恨原想着试试他,谁知道他大大方方的就认了。

    没意思。

    他细细地想了想。

    方才街上那两人,一个是从前的皇六子,现在的顺王爷,李渝。

    他的外祖是胡人,所以他也有些胡人的模样。他外祖从前也在朝中任过职,因是外族,在当时也颇有名气。

    李渝有个亲生妹妹,就是现下在三清山上陪着长清公主修行的若宁公主。

    只是他母妃早逝,外祖紧接着也去了,他与妹妹在贵妃手下长大,过得并不好。因此兄妹感情也更深厚些。

    他外祖生前喜欢中原文化,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通,有许多的文人好友,府里也养着许多雅士乐师。

    那位背着琵琶的,就是其中一个。

    贺行。

    贺行他爹是小时候被抄了家的世家公子,年轻的时候就被人从乐坊买回来,送给李渝外祖,在他府上弹了几十年的琵琶。

    后来李渝的外祖把府上一个歌女配给他,才有了贺行。

    贺行一开始没有名字。他爹自认有罪,不敢给他冠姓,只喊他“也行”,有时候起了文人兴致,也喊他“亦可”。都有一点儿嫌弃和贬低的意思。

    也行从小跟着他爹学琵琶。十来岁在堂上,低眉顺眼,转轴拨弦,拨人心上的弦。

    小小的公子,却惹得长安少年疯了似的捧他的场。

    那些少年围在墙边偷听,他便垂眸笑笑,退着步子就回去了。他身量尚小,抱着琵琶,竟像抱着一个比他还大的美人儿。

    他在李渝外祖府里那些年,每日都有人来讨他。

    之后他爹临死前,告诉他自家姓贺,他才有了姓。

    贺也行这名字不怎么好,便将中间的字抽去,改做了贺行。

    李渝的外祖家散后,他又被发卖回了乐坊,李渝把他带出来,他也就跟了李渝。

    十五岁的时候,李渝给他起字,字新声。

    倒不是李渝托大,说贺行遇见自己就是重得新生了,不过是为应他弹琵琶罢了。

    不论是贺新声,还是行新声,都好。

    皇三子李檀在位的时候,把李渝封去闽中做顺王爷,贺行也就跟着他去了。

    直到方才,为春猎朝拜回了长安。

    至于陈恨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这个主要是因为,当年趴在围墙上听贺行弹琵琶的少年,有他一个。

    当年贺行在乐坊里,陈恨也想过把他买回来,只是长安城的富贵人家都争破了头,他没权没势的,连人家衣角也摸不着,轮不上他。

    *

    从三十六陂出来,已是午后,长街上人渐少。

    出来时,三十六陂的掌柜的要给他递信儿,陈恨转头看了一眼李砚,哪里敢在他面前耍小动作?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陈恨搂着陈猫猫,还是逗它玩儿,惹得它扭着就要去找张大爷。

    张大爷牵着马,跟在后边,直往后退了半步,朝陈猫猫比了个手势,要它安安分分的。

    不料陈猫猫压根就没看懂,还以为是张爷喊它,便愈发憎恨起陈恨这个拆散“鸳鸯”的恶毒男子。

    它才抬起爪子,就被陈恨抓在手里,陈恨笑了笑,将它抱得更紧,还摸了摸它的肉垫子,粉脚脚。

    再玩了一阵儿,看它实在是不高兴,陈恨便将它还给了张大爷:“小没良心的。”

    忠义侯府还是老样子,陈恨有一个多月没回来了,这次回来,却只将张大爷和陈猫猫送回去:“就是送您回来的,爷同我还有点事情要办,晚上再回来吃饭。”

    确实是有事情要办,要给李释买书,李砚还非要他去章老太医府上去一趟,叫章老太医看看他额上的伤。

    他说晚上回来吃饭,就是晚上先不回军营的意思了。

    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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