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忠义侯天生反骨
    到底有什么好喜欢的?

    陈恨狠狠心,一抬手,把李砚给他系上的双结给解开了。衣带上的双结有专情的寓意。

    他忽然想起李砚重生的时候,好几回拿长剑挑断他的衣带。现在想想,重生之后的李砚还是比没有重生的厉害些。

    所以他说:“你剑术好,下回再遇见喜欢的人,直接就用长剑挑断他的衣带。”

    “我也就是为了断了你的念想。要说真心,半点没有。”

    “你自个儿也说你的心思脏,你把你那烂肉似的真心拾掇拾掇,我不喜欢,兴许还有旁的人要。”

    他这说的是什么胡话?陈恨抹了把眼睛,手忙脚乱地跑了。

    跑到一半,才想起来该说的话一句没说,不该说的话倒是一个劲儿的往外冒。

    但是陈恨不敢再回去了,他怕李砚怒起来,真把他给弄死。

    *

    隔了几日,再不敢去找李砚,但是陈恨去闽中平叛,坐镇长安的人又非他不可,到底还是最信得过他。

    所以陈恨琢磨着给他写封信,把平叛的事情讲清楚,再把这一年来朝中的局势变化给讲清楚。

    别的就不用讲了,讲了也是白讲。什么造反的苦衷、迫不得己,讲出来就像有意博他同情似的,不讲了。

    与吴端、徐醒他们敲定动身的日子之后,陈恨抽空去苏相府上走了一遭,告诉苏相,他们走的那日,再把李砚从侯府迎回宫里——陈恨骗苏相说,朝中局势复杂,皇爷怕被暗算,所以在侯府养病——他觉得自己这个谎编得实在是太有水准了。

    而苏相则以为是皇爷的病大好了,又以为陈恨是不愿意同李砚离别,所以一口就答应了。

    这样错开,他也不用见李砚,李砚也不用见他,对他二人都好。

    回来的时候又找张大爷说了一声,等李砚一走,就一把火将侯府给烧了,什么东西也不用留。

    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去的,不能够给李砚留下什么念想。

    这日晚上,他写了一封平叛之后会交给李砚的折子,他怕赴前线之后就不得闲来写了。

    十有八九他得死在江南。所以在这封折子上,他写闽中已定,他心力交瘁,他要留在江南封地,不再回长安来了,求皇爷允准。他太了解李砚了,这封折子他肯定会准。

    到时候长安与江南隔得远极了,李砚在长安待着,只以为他在封地上待得好好的,肯定想不到他已经死了。

    写完折子,他又随手填了五封信笺。

    起先隔一年给他一封,第二封隔两年再给他,这样慢慢的耗下去,保不准他就忘了陈离亭这个人了。

    先处置好身后之事,然后才来安排身前的事情。

    他这时才提笔给李砚写信,告诉他平叛事宜与朝中局势。

    要先说给太子爷平反和清算徐家的事情。

    陈恨撑着脑袋,想起那时候李砚知道太子爷的事儿是他爹干的时候,气得都快要哭了。

    思及此处,提笔落墨,便不把事情的全部告诉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往徐歇身上推,免得李砚知道了伤心。

    江南改制才改到一半,剩下的还要由李砚来做。于是陈恨又在信上细细的分析了改制的形势。

    最最要紧的还是平叛。

    但就是这最最要紧的事情,陈恨却只写了短短的几列字。

    其实还是很信他的,信他二人还是心意相通,信他不用特意跟李砚嘱咐什么,李砚也会在后方调度好。

    一封公事公办的信,绝口不提任何私情,仿佛陈恨全不记得别的什么,只记得明君贤臣。

    他本该只记得这些。

    陈恨叹了口气,将书信封好,抬眼见天光大亮,案上烛火业已燃尽,才知道又熬了一夜。

    大雪初霁,他洗漱了,正站在院子里伸懒腰的时候,徐醒就来了。

    陈恨请他在堂前烤火吃茶,自己捧着一碗甜粥喝。

    他暗自揣度着,徐醒大约是来问问他皇爷的事情,便道:“那个……平叛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和皇爷说,我写了信给他,到时候给他就是了,他明白的。”

    徐醒点点头,也不再多问,捧起茶盏,抿了口热茶,道:“皇爷‘大好’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这几日朝里老臣上了折子,要给皇爷选妃。”

    陈恨面色一变,却不说话,徐醒便继续道:“从前皇爷‘病着’,他们说要选妃,被你挡回去了。现下皇爷‘大好’,他们再提,你怎么挡回去?”

    “这群人还真是一时都闲不下来。”陈恨将粥碗磕在桌上,自觉反应过了,又补道,“管他呢,开春我就走了,把事情留给皇爷,他爱选妃就……选妃。”

    才说着话,张大爷从外边进来,附在他耳边,道:“宫里传消息出来,说是朝里一众老臣,现下就在养居殿前跪着。”

    第113章 南柯(3)

    陈恨一路策马进宫, 在养居殿前也绝不勒马, 径直到了殿前阶下。

    阶下一众朝臣,乌泱泱的跪着。

    马蹄放缓了, 踏在众臣下跪之间窄窄的空地上。陈恨稍偏着头, 冷冷清清地看过一个又一个人。

    其实他早该知道,朝臣早晚会不满,会聚在一起反他。从永嘉元年的除夕, 他谎称李砚病重开始, 到后来独断专权,颠覆世家朝政。

    他早晚会有这一日。

    养居殿前还是高公公与匪鉴候着,他也骗了他二人。说李砚秘密在侯府养病,让他们一切事宜都听侯爷的。

    陈恨握紧冻僵的双手,翻身下马。

    他不说话, 只是径直走进殿里。

    造反之后,他一个月得进宫两三回。旁的人只以为李砚在养居殿,他得做出向皇爷回禀朝政的样子。

    其实他在养居殿,就是仿李砚的笔迹批一些特别要紧的折子。有的时候兴致来了, 还仿李砚的笔迹给自己赏东西,以显恩宠。

    还有的时候, 就只是发呆。

    比如现在。

    陈恨跪倒在软垫上,往前一扑,又叹了一声,身子往边上一歪,倒在垫子上发呆。

    “侯爷?”高公公端了热茶给他。

    陈恨眨眨眼睛, 直起身来:“再过一会儿,出去传皇爷的旨意,就说皇爷叫他们滚。”

    说是皇爷的旨意,但外边人都会以为是忠义侯蛊惑圣心,那其实是侯爷的意思。

    “好。”高公公顿了顿,又道,“礼部直接送了画像上来,侯爷看……”

    “退回去……”陈恨一滞,忽然想起他在什么事儿上都做得了主,偏是李砚的事情,他插不了手,便改口道,“放着吧,开春皇爷回来,给他看看就是了。”

    “那老奴去打发他们走。”

    “嗯。”陈恨重新倒在垫子上,“公公,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好。”

    高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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