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 势不可挡
    袁纵一把搂住闹腾的夏耀,说:“昨天折腾一晚上,今天也没睡好觉,你不困么?”

    “困……”

    夏耀说着就仰躺在大床上,四肢摊开,目光懒懒散散地望着天花板,悠悠地说:“今天我得早点睡了。”

    “还没洗澡呢。”袁纵说。

    夏耀说:“不洗了,累着呢。”

    “那我给你擦擦。”

    袁纵说完就进了卫生间,等把东西准备齐全端出来的时候,夏耀已经睡着了。知道他是真累了,袁纵没舍得像上次那样折腾他,而是认认真真地擦洗。不过为了擦着方便,速战速决,袁纵还是把夏耀衣服全脱光了。

    “请问,夏警官是住在这个病房么?”

    突然闯入的一个声音瞬间将夏耀惊醒,再一瞧身下,一丝不挂。袁纵去卫生间换水了,没来得及为夏耀遮挡,就这么让媳妇儿暴露在陌生男人的眼皮下。

    这个人不仅没敲门就闯进来,而且看到夏耀的私处,还调侃了一句,“不是我说……哥们儿,你这怎么看着有点儿眼熟啊?”

    整个病房都静了。

    陌生男人感觉到后方一股杀气,急忙转过身,看到袁纵那张阴黑骇人的面孔后,心里一阵寒噤,瞬间收起笑容,诚恳地道歉。

    “那个……玩笑话……”

    夏耀瞬间急了,“有你这么开玩笑的么?你他妈谁啊?”

    “敢问一句,你是夏警官么?”

    夏耀阴着脸点点头,“是我,怎么了?”

    “我是被你救上来的农民工,专门来这道谢的!谢谢夏警官英勇相救,也谢谢夏警官在井下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将生的希望留给了我,你才是真正的人民警察,你才是……”

    “行了行了!”夏耀没好气地摆了摆手,“不早说。”

    害得他还以为是上门讨人情债的,一开口就那么“惊艳”。

    既然是过来探病的,手里还拿着东西,那就算客了。袁纵心里再怎么不舒服,也不能当面打脸,枉费了人家一片心意。

    农工兄弟将东西放下后,默然站立在夏耀的床边。那天井下一片黑暗,夏耀也没看清这人长什么样,现在才仔细打量起来。岁数跟夏耀差不多,长得特别有辨识度。眼窝略深,眼神特别精,有种民工服遮掩不住的锋芒毕露,让夏耀无法想象他是怎么掉到井里去的。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韩天王,今年26。”

    夏耀腹诽:好家伙,人不怎么滴,名字倒起得挺响亮!

    韩天王那两道精锐的目光瞬间看透了夏耀所想,开口说道:“就因为名字起得太大,命主压不住,才打小多灾多难的。”

    “你还信这个?”夏耀哼笑一声。

    韩天王说:“我不仅信,而且我还会看。”

    夏耀嗤之以鼻,“真的假的?”

    “夏警官眼光精明,犀利,鼻挺,颐侵夫妻宫,两面对玉枕,形同三才督天……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命中佳偶是个男人。”

    夏耀心头一震,有两下子啊!

    不过转念一想,刚才自个光溜溜在这躺着,他直接闯进来,然后袁纵又给他脸色看,很可能是猜出来的。可夏耀看他的眼神,神神叨叨的,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那你再给我算算,我看看准不准。”

    韩天王淡淡回道:“夏警官今年二十五,家有一父一母,父亲性格温厚沉稳,母亲严肃端庄。你父亲那辈叔伯兄弟七人,只有一人与你父亲是一脉血缘。”

    “你错了,有两个。”夏耀说。

    韩天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有一个早年夭折。”

    夏耀脊背一阵发凉,这些家庭琐事他从没跟人家说过,更甭说这么个素不相识的民工。

    “快,韩大仙,您请坐这,继续往下说。”

    韩天王也一点儿都不见外,直接坐到夏耀的身边,一脸正色地说:“夏警官在九年前有过一劫,虽然事儿不大,但对你一生的影响可不小。”

    夏耀惊了,九年前?不就是他和人家视频裸聊的那一年么?

    这回,夏耀不得不信了,因为这件事他只和袁纵、彭泽、宣大禹说过。宣大禹还在国外,彭泽有什么事都会跟他念叨,真有人打听他的事,彭泽不可能不告诉他的。

    “以前我从来不信这个,总觉得那些瞎子、算命的、看相的全是蒙人的。你这么一说,我倒真有点儿信了,这些东西真能从脸上看出来啊?”

    韩天王扬唇一笑,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模样。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从我脸上看出我九年前的那场劫的?”

    韩天王收起脸上的笑容,定定地看着夏耀,久久才开口。

    “因为九年前跟你视频的那位……就是我。”

    一道霹雷在夏耀的头顶炸开,瞬间把夏耀劈蒙了。

    “你说啥?”

    韩天王把裤子一脱,直接撸到脚跟底下,露出两条天王级美腿。

    “夏警官,其实我刚一进来就认出你了。”

    夏耀定定地看着,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大白腿,跟他相比,李真真、王治水都是浮云。用尺子比着造也造不了这么直,用油漆刷也刷不了这么白,漂亮的那叫一个天上有、地下无,连袁纵扫一眼都有刹那间的失神。当年惊鸿一瞥,时隔九年再度被惊艳,夏耀突然觉得当初被骗也没那么冤了。

    但是!!夏耀猛的将柜子砸出一个大坑来。

    “我他妈怎么救的是你?!!!怎么他妈的会是你?!!!”

    在袁纵和夏耀的“夫妻双响炮”齐轰下,韩大仙儿付出了比死在井里更惨痛的代价,“大白腿”案圆满告破。

    两天之后,夏耀到了出院的日子。

    “对了,你这些天联系小田了么?他怎么样了?”夏耀问。

    袁纵说:“我没联系他,但是公司那边给我打电话过来,说他早就回去工作了。不然你以为我住了这么多天院,公司能那么消停?”

    夏耀脸色变了变,“这么尽职尽责啊!那你可得好好感谢感谢人家。”

    “我今天回公司就是为了这事。”袁纵说。

    夏耀说:“医生不是说你还要再观察两天才能出院么?”

    “我能熬到今天已经是极限了,你走了我更没住着的必要了。”

    夏耀想说什么没说出来。

    203

    腊月二十九这天,袁纵公司的人员基本都已清空,整栋办公大楼就剩下田严琦和替他打下手的小方。

    “这程子辛苦你了。”田严琦说。

    小方忙摆手,“这……应该的,应该的。”

    话音刚落,田严琦的手机就响了。

    接起电话不到十秒钟,田严琦整个人都僵化了。贴在脸颊上的手机一寸一寸往下挪,嘴里喃喃自语道:“企业法人变更……”

    别说他了,就连一旁的小方都震惊了。

    “法人变更?也就是说袁总把公司转让……给你了?”

    田严琦的后背狠狠砸向办公椅,仰靠着,让齐涌到脑袋上的血液缓缓地回流。

    小方在旁边一个劲地念秧儿。

    “怎么可能呢?这公司是袁总一手成立的,刚成立那会儿只有七八个人,满大街地贴小广告,差点儿给封了,熬到今天这个地步多难啊!”

    田严琦几大步飞跨到窗户,对着外面怒吼三声,每一声都有种声嘶力竭的感觉。

    袁纵刚来不久。

    像往常一样,嘴里叼着烟,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阔步走过训练场,就像走在自己家里,晃悠晃悠单杠和爬杆,看看还牢不牢实。又走到靶场,每把枪都拎起来擦了擦,再试一试。然后走进仓库,检查武器装备,是否有发生爆炸的潜在危险……最后走到离办公楼最近的那棵大树底下伫足凝望,这里曾经是大鹩哥和小鹩哥的栖息地,每天都在这里叽叽喳喳,闹得欢实着呢。

    田严琦直接从三楼的窗户跳下,踉踉跄跄地朝袁纵急冲过来。两个人在树下对望,袁纵立正站直,朝田严琦敬了一个军礼。这是袁纵第一次给田严琦敬礼,里面的意味不言自明。

    袁纵转身要走,田严琦猛的扑过去,一把抱住了袁纵的腿,哭嚎道:“我他妈根本就没图过你什么!你用不着这么羞辱我!你留下,我走,我走成了吧?”

    袁纵用手扭住田严琦的衣领,一把将他从地上薅起来,“你好好看看这,这是我袁纵的命根子,我能拿自个的命根子羞辱你么?”

    田严琦泪如泉涌,“既然是你命根子,你为什么说扔就扔?如果只是为了补偿我,我告诉你我受不起,我田严琦还没贪婪到一张脸换一个公司的地步!”

    袁纵目光决绝,不容违抗。

    “我再说一遍,我把公司托付给你是瞧得起你!如果你没这个本事,就是把自个儿烧成灰我也不会分你一兵一卒!”

    田严琦说:“我用不着你瞧得起我,我只想当个跑腿儿的,每天跟在你屁股后面。哪怕你就在这个公司挂个名,永远都不露面,我心里都能有一份寄托!”

    “我就是要除了你这份寄托!”

    袁纵响当当的口吻,掷地有声。

    田严琦的眼泪突然在那一瞬间流干了。

    “行了,我知道了。”

    袁纵看着田严琦颓然心伤的模样,就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心中有几分愧疚但并无悔意。两个人相继沉默了好久,田严琦的情绪才平稳了一些。

    “行,公司我收着了!”

    袁纵使劲拍了拍田严琦的肩膀,“这才是我袁纵看中的人!”

    “那你怎么办?”田严琦问。

    “公司可以给你,那块地你要留给我。”

    田严琦没反应过来,“哪块地?”

    袁纵说:“墓地。”

    “对,那块地是牵制豹子的手段,也是对你自身安危的一种保障。”

    “所以,我转手公司也不都为了你,也是为我自己打算,我已经没那个精力管了。”

    田严琦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没有精力?”

    “因为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拿下我丈母娘。”

    “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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