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江山雀

正文 朕的爱妃太能卷了 第3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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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五章 见太后

    万寿节过去三日,正好到了向太后请安的日子。

    这位上届宫斗赢家,终于肯从小佛堂里出来了。作为妃嫔,姜娴的行程便是先到建章宫向皇后请安,再在皇后的带领之下,到太后的长乐宫请安。

    不少妃嫔斜着眼睛看姜娴,暗中祈祷——

    太后快快出手,收了这只妖孽吧!

    姜娴却没多紧张害怕,她一向平常心对待。皇上现在对她尚算热乎,既然他没特地在她面前提起太后的事,想来太后也不是动辄发作宫妃的性情,要是受些敲打,也是应该的。

    两个宫女为她挑选向太后请安的衣裳,眠秋拿了件墨绿的宫装来:“这件庄重低调,正好能压一压主子的艳光,太后肯定见了喜欢。”

    姜娴却摇头:“换一件嫩绿色的来。”

    “主子……”

    “太后是什么人?我才多大,在她面前装庄重成熟,既笨拙又显得心思重,不如做回这岁数该有的样子。”最好让她一看就觉得皇上贪她年轻颜色好,得宠原因浅显而懂,想必太后也懒得跟她计划,在聪明人面前装聪明最为不智。

    听了主子的话,枕秋便拿铜斗将明日要穿的衣裳熨平。

    ※

    长春宫那边,对倚竹轩也很是好奇。

    太后闭门礼佛是为了皇帝祈求子孙,加上礼佛是皇室的“传统活动”,哪怕真心相信神佛之说,也没去掉凡心,对后宫诸事仍是很关心的。皇帝初登基时,太后就管过一阵子的宫权,后来对皇后十分满意,才渐渐放手让她去干,自己则不问俗务,安心享起富贵来。

    太后还是淑妃的时候,圣宠平平,不算最受宠也没被先帝冷落,没尝过靠丈夫任性妄为的滋味。现在当上太后,靠儿子尊荣无限,比当人妻子是爽多了,午夜梦回想起先帝急病去世,来不及再培养新儿子这件事,仍要努力回忆被先帝太妃,也就是如今的纯密太妃欺辱的悲惨回忆,才能忍住疯狂上扬的嘴角。

    太后问起敬事房的总管孙自忠:“皇上近来翻谁的牌子最多?”

    “本月的话,因为万寿节事忙,皇上翻牌子的次数不多,其中新封的顾贵人被翻了五次,贵妃三次,宿在建章宫里两夜,陆容华和张才人各得一天。”

    顾贵人。

    太后对自己儿子很是了解,他既爱梅花,又爱赏月,在万寿节上提到了《上云乐》,便是把姜氏比在月亮,是极高的评价,也是对她颇为上心了。

    太后再问起这次选秀里有谁被召幸了。

    为了多纳些新人进宫,太后可是精心挑选了不少相貌好的。

    说到这个,孙自忠心中打起鼓,硬着头皮回话:“新选入宫的小主里,郭贵人拔得头筹,顾贵人随后。只是皇上只翻了郭贵人一天牌子,就没再召幸过了。”

    竟是一个也未能引起皇上的兴趣。

    不过,太后想起万寿节时姜氏所跳的一舞《无双》,的确当得上是举世无双的舞姿,能得此妙人儿,难怪对同期入宫的兴致缺缺。可她瘦得能在柱上起舞,绸缎上移步,真能为皇帝绵延子嗣吗?她不能生却独占圣宠,岂不是耽误正事?

    太后深深地忧虑起来。

    “明日哀家要传冯太医来。”

    冯太医是太医院里的千金科圣手。

    若姜氏是个不易生养的,她纵然不能把人打杀了,也得好好规劝皇上注意节制,别在她身上多作浪费

    ------------

    第四十六章 请安被试探

    太后的紧张,是有原因的。

    先帝育有四字,子嗣已不算丰盛,被前朝念叨叨许久,后期儿子内斗,斗死了俩,就剩下当今圣上谢彻和他同父异母的哥哥谢楼。谢楼原名谢祚,有过一段得宠的时间,也曾是朝廷官员之中呼声较高的皇位竞争者。

    可惜,最后出于一些没有被先帝公示的原因,皇位落在了谢彻身上。先帝弥留之际,便唤来大臣传旨,将谢祚改名为谢楼。

    皇家取名,必有好寓意,“祚”就有赐福的意思,可另一层涵意就很值得人深思玩味了——祚亦有帝位和国运的意思,而先帝给一个皇子取这样的名儿,岂能不教朝臣侧目,在三皇子身上押宝,赌他能继承皇位。

    毕竟这人的名字,用现代大白话来翻译,就是谢皇位啊!

    教人很难不多想!

    得“谢祚”这名的时候,谢楼才不到一岁,先帝这骚操作让后宫不少女人窒息,猜想这孩子可能很难活下来,偏偏他扛住了这泼天的福气,不仅活了下来,还得先帝青眼,当过一阵子意气风发的隐形太子。

    但最后,先帝没有选择他。

    就曾经赐予的名字也要剥夺,因为怕犯了新皇的忌讳,怕谢彻会忍不住在他死后杀死这个曾经有望争位的哥哥,把饱予厚望的“祚”变成了平平无奇的“楼”,也是如今的端亲王。

    端亲王至今未娶,大有要独身一辈子的架势。

    但,万一他改变想法,又抢在皇帝之前诞下子嗣呢?

    皇帝无子,朝纲就不稳。

    这是很现实的事情,不容太后不去多想。

    ※

    翌日建章宫,见了姜娴的鲜亮打扮,陆容华便斜着眼睛看她:“顾贵人竟打扮得比平常还漂亮些,等下去长乐宫请安,定然能讨太后的喜欢。”

    打扮得这么好看给谁看呢。

    难道连太后也想媚惑了去么?陆容华大感不快。

    姜娴身穿嫩绿的宫装,妆容却比平常要淡些,甚至刻意用化妆手法使眼睛看上去圆滚滚一些,减轻妖娆,增加孩子气。只是她这张脸怎么作都漂亮,难怪陆容华嫉妒。

    她福了福身:“臣妾谢陆容华夸奖。”

    陆容华冷笑,还想说点什么,只是这时皇后开口:“好了,到了该去长乐宫的时辰了。”

    众人立时噤声。

    给太后请安的时辰不能耽误,谁也担不起这个罪责,于是一块起身,整齐结队前往长乐宫。

    虽然贵人的位置不算靠前,但因为如今高位妃嫔不多,又有封号在身,她也算是拔尖儿的。同期进宫的新人都是第一次正式来跟太后磕头请安,均是面露紧张。

    姜娴暗暗购买【暗香浮动】。

    她不知道太后喜欢什么样的味儿,就使点盘外招吧!

    结果章贤妃又多看了她好几眼,暗忖:顾贵人今儿怎么闻上去又有一股火锅味?这也能去长乐宫请安吗?但其他宫妃没提出来,她也懒得出言提点。

    太后没多为难,统一地赏了衣料后,便叫了起。

    姜娴跟着磕头谢恩。

    在建章宫还能得个座儿,在长乐宫就得老实站着了。

    皇后倒是有座位,只是她也不真的坐下,而是候在太后身旁,摆足媳妇老实听训的姿态。

    “入了宫就是皇家的人,行事要有分寸,万不能整日拈酸吃醋,该多想想如何为皇上绵延子嗣才是。”她统一敲打了众人,接着问:“谁是顾贵人?”

    姜娴出列,再次请安。

    殿选时太后觉得这孩子瞅着不错,特别淡定,万寿节时她也被《无双》所惊艳,只是当时灯火太盛,她眼神有点不好,只能看出舞蹈很好,跳舞的人的脸则看不真切。今日再细看,果真瞧出了点东西来。

    原本姜娴的五官眉眼就是极美的,得圣宠后又长开了些,整个人仿佛焕发着温柔的光,连她瞧了也不禁心生几分喜欢。嫩绿色的宫装把皮肤衬得更加雪白,五官稍嫌稚嫩,与宫中之前流传的妖艳传言相差甚远,贵妃比她还要妖艳些。

    而这,都是姜娴化妆修容的成效。

    这样漂亮的人儿,难怪皇上中意。

    众人不知道太后的心理活动,暗暗期待太后能出手教训一下姜氏,好压一压她的气焰。

    “哀家闭门礼佛的时候,对你在昭阳宫发生的事略有耳闻,只是终归不及听本人说,贵妃今儿不在,顾贵人可有什么要跟哀家说的?”

    新入宫的宫妃震惊。

    看样子,太后居然还要替她撑腰?多大的脸面啊?

    “回太后的话:当日臣妾和贵妃娘娘是有些误会,事情已了,若说臣妾有什么想和太后说的,便是想趁着这次来长乐宫拜见太后的机会,感谢太后在殿选当日的赏识。”

    说着,姜娴再次向上首的妇人行大礼。

    “皇宫”这个家族式企业里,皇后是后宫的执行总裁,皇帝是说一不二的董事长,那他妈就是这里的荣誉董事了。家族式企业有个特点,就是你在大老板身上发现的缺点,往往在二老板身上也能见到,即使乍一眼觉得没有,处久了也会发现。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对天家母子的共同点,便是很爱说反话。

    皇帝就爱说:朕不生气,朕不在意,朕听你的意见,朕随你来,朕随便……活像热恋期的作精女友,但凡信了半句,等着的就是他的记仇小本本,给你狂扣一百分。

    拿这套公式来套给太后,刚才那问句就纯属陷阱了。

    等于作精问你:我是不是很作?你可以说真话,我保证不生气。

    两者属于纯正的试探。

    可删减为:我是不是很作?你说真话,我保证生气。

    于是在听到太后的问话后,姜娴眼中精光微闪,轻巧绕过雷区,还表了一下忠心,言语间摆足对太后的恭敬。

    在殿选时,和姜娴一起出列的全被赐花离宫。

    只有她留了下来,因此宫中知道这一段的人不多,没想到姜氏当初还被太后夸奖过,怕是太后老眼昏花,眼神不好使了!

    听完她回话,太后露出满意之色:“哀家年事已高,对后宫诸事听过便算,还得皇后多操心些。”

    皇后忙应声。

    姜娴一听,又知自己做对了。

    太后问的是对昭阳宫一事的细节,她回话时却对该事一笔带过,若然太后真对这事不了解且感兴趣,必会不悦或者追问,让她大胆的说,她再回话。

    看样子太后不仅不感兴趣,而且对该事的细节说不定了解得比她还多。今日一提,只是来试探试探她。

    果然,太后接着说:“听说顾贵人在当日挨了冻,方才太医刚到长乐宫为哀家诊平安脉,想必还没走远,将他叫回来替顾贵人好生诊脉,看看有没有落下病根。”

    姜娴再次谢恩。

    太后口中的冯太医也很快回到了长乐宫。

    倒不是因为单纯没走远。

    冯太医为太后诊完平安脉后,檀嬷嬷就请冯大人慢点儿走,待会兴许还有用得着的地方。冯太医一秒听懂,那还走什么?假装走掉得了。

    等到冯太医回来,仔细地给姜娴诊了脉,得出极为健康的诊断后,太后的脸色再次缓和:

    谢彻先是皇帝,其次才是她的儿子。

    如无必要,她不想逆儿子的意。

    姜娴能生,这是她希望见到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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